“不打了？”
    寧青兒走上前來，看著夜嵐無月的靈力波動，她也算開眼長見識了。
    半年前的這家夥就是同齡中的佼佼者，又在大裂穀經曆了一次死亡的重新複生後，實力更是精進了不少。
    再以半年後的夜嵐無月來講，同齡已經鳳毛麟角了。
    能夠讓他三番五次吐血的存在真的不能小看！
    “不打了！”
    西林滿足的點了點頭，隨即端詳了一下寧青兒，默默地從懷裏掏出來了一把鑰匙。
    “你是寧家的人吧？血脈倒是前所未有的純粹呢！”
    “怎麽，你也貪戀本娘娘的美色了？”
    寧青兒輕笑一聲，一邊調侃著一邊給夜嵐無月梳理躁亂不堪的靈力波動。
    “我對男女之情沒什麽想法，隻是大概天意所為，這裏有一個隻能你來打開的門扉。”
    說著，西林直接將手裏的鑰匙拋向寧青兒，在對方安穩接住之後，轉身就朝著身後某個方向走去。
    手腕上的點點星芒解體飛散，在西林的麵前來回變動著位置。頃刻間，一個空間裂縫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上一次老人家我見識這術數還是在上一次。”
    夜嵐無月無力的苦笑了一聲，回想起上次的經曆，誰知道這次進去之後還能不能出來。
    “放心吧，這位姑娘既然能進去，那就一定能出來。”
    “我們能跟著進去嗎？”
    一旁看戲的白悠然問道，他能感覺到裏麵有什麽需要自己知道的事情。
    “當然可以，我也要隨著你們進去看看。”
    西林點頭回應，隨即第一個走了進去。那其他人不進去未免有點說不過去了，在夜嵐無月的帶領下挨個走進了空間裂縫。
    ……
    與上次的確不同，這次的空間就好像是帶眾人回到了過去一樣，有如此經曆的大概隻有夜嵐無月體會過，不一樣的是，那次的時間流速是在發生著的，而這個地方則是被暫停了時間。
    “各位，止步於此吧。”
    西林喊住了眾人的腳步，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根懸浮的鏈條之上正掛著厚重的鐵索。
    “如果用鑰匙開啟的話，這裏會發生什麽事情？”
    沐靈清饒有意思的左看看右看看，感知著整個空間的構造原理，見西林亮出身後的鐵鎖後，大概知曉了後麵的意思，於是乎故意問向對方。
    “您這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嘛！哈哈，他們都說你沐靈清識得天下陣圖，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西林無奈的攤了攤手，稱讚起來沐靈清的反應。
    “少來，我還真想不透你一個組織成員為什麽要對我們這般待遇。”
    “為了印證良老說的沒錯，組織並非都是蛀蟲。那群雜碎們將我留在這裏的原因就是這方空間的特殊性質。他們的實力太強不被空間接受，實力差的又做不到開啟空間裂縫的條件。隻有我站在這兩點中間，遺憾的是，我的老師也是玉折良先生。”
    “你不會就是那個鈴檸說的舔狗奴才吧？”
    夜嵐無月忽然的一句話瞬間冷場，那錯愕的目光一雙雙的全部投在了紅發青年的身上，連西林都忍不住的笑出聲了來，擺了擺手表示不對之後，繼續說道：“鈴檸祖上的舔狗奴才不是我，那家夥還在別的地方執行任務。算起來的話，我應該是鈴檸祖上媽媽的弟弟那一支。早就聽鈴檸祖上談起過你，交完手之後，我覺得鈴檸祖上的眼光真的不錯。”
    “承蒙誇獎，他一個敗狗東西再多說兩句就該飄了，還是先來開鎖吧。”
    寧青兒插嘴說道，從某種意義上講，她好像吃醋了……
    在西林側身讓開道路後，寧大公主徑直走到了鐵鎖麵前，看著手裏的鑰匙，她深吸了口氣，緩緩將鑰匙推進鎖內，隨著鎖芯的轉動，周圍的流速果然發生了變化。
    哢嚓！
    鎖頭應聲落地，消失於地麵化為雲煙。
    此方空間的流速回歸自然，千萬年時間已過，在眾人眼裏，在寧青兒擰動鎖芯的過程中，寧家的誕生呈現在所有人的腦海裏。
    “這是……”
    不止是夜嵐無月他們驚訝，就連守在這裏的西林都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一個白衣華服的碧綠色長發男子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那帥到沒邊的樣子連寧青兒都看癡了。
    “長這麽大了嗎？青兒。”
    臥槽……
    這話足足一個重量炸彈啊！
    知道這方空間還處於什麽年代嗎？！
    寧家初建之時哎！
    這男的一句青兒的意思……那就是說寧青兒的年歲問題啊！
    “你們這副表情是不是有點……阿星沒和你們交代嗎？”
    阿星？阿星……阿星！
    “您說的不會是星君吧？”
    夜嵐無月問道，他說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那個無敵般的存在聽到之後，隔著空間抽他嘴巴。
    “哎呦！跟後世還吹牛逼叫星君呢！老大不小的人了，瞅你們的樣子應該是三千年後吧。那個老東西不會還抱著星月滿世界轉圈呢吧？大修士跟著他呢？還是那個小迷妹林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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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嬉笑著問道，談吐之間眾人眼前的場景瞬變，隻是呼吸的功夫，他們就到了寧家的府邸裏麵。
    幾名丫鬟端著茶水給眾人送來，在男人的示意之下，夜嵐無月他們坐了下來。
    “長話短說，這個空間的存在隻限這一次，而且我存在這裏的靈力剛剛用來感知我之後到死前發生的事情了。所以距離崩塌也遠不到哪裏去了，有些事情我要交代給你們。”
    “您能先說說您為什麽會認識我嗎？”
    寧青兒疑惑地問道，她似乎真的認識眼前的這個人，總感覺似曾相識，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親近的難以形容。
    “嗯……從這裏說也可以。剛剛你們也看到了寧家的遷移過程，而我就是寧家的真正家主——寧汐塵。和星君是同一時期的人物，也是從小玩到大好友。在經曆了某些麻煩事之後，我和阿星定下了一場命定之棋。而青兒你就是我寧家的唯一棋子……”
    說到這裏，寧汐塵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盡管他隻是個意念體，可好像還真會口渴似的。
    “我？”
    寧青兒不解的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寧汐塵，好奇的說道。
    “祖上，您跟我差的歲數有點大過頭了昂。”
    “差不了，興許你還比我大呢。”
    嗯……
    這老小子說話不過大腦的嗎？這句話絕對是無意說出來的，你們這幫活千年的東西，個個謎語人一個，這種話能說出來，也真是你老小子說話沒譜啊。
    “比……您說青兒我比您大？！”
    “……嗯，怪我多說了。無妨，告訴你也行。寧青兒，你這名字還是我給你取的。取自這我初來這裏看到的景色。當年阿星在白家一劍斬掉了老白家的祖龍，形成了隔開東西兩地的大裂穀，可那劍氣的餘波卻讓兩地周邊化成了沙漠戈壁。隻有這裏，隻有這片區域還是綠葉繁茂。能擋住那混賬的劍氣，就說明這裏存在著不尋常的事物。”
    “那個史前陣圖嗎？”
    沐靈清想起了什麽，嚐試著問向寧汐塵。
    可誰知寧汐塵翻了翻白眼，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
    “那個是我瞎畫的，你翻翻史書查查我寧汐塵就明白了，遠古陣圖在我這裏信手拈來。我指的是再往下麵的東西……”
    話鋒急轉，寧汐塵的眼裏掠過一絲精光，他看著寧青兒茫然地眼神繼續說道。
    “那裏有一個不可解之物，從氣息上看多半不全算此間界的產物。而寧青兒你……就是那個不可解之物的本源！”
    ……
    沒人說話，整個寧府安靜到了極致，夜嵐無月直感頭皮發麻，其他人聽得懂聽不懂他無所謂，他隻知道寧青兒聽懂了，他也聽懂了。
    星君說過的！成神！那個距離最遠的星辰！
    什麽叫不全算此間界的產物，這句話他夜嵐無圖理解透透的。
    “再多的我沒辦法和你們去講，以你們的認知就算說了也絕對不明白是什麽東西。總而言之的是，那個地方在青兒你化為人形之後就毀之一旦了。而你則是被我抱出來後，封印在了千年輪回蓮池內。”
    寧汐塵看了一眼夜嵐無月，從對方的眼神中他能看到不平靜，果然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同時我在別的地方也留下來一個空間意念體，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那裏的我負責將你從千年輪回蓮池抱出來，交由給那個人帶回彼時的寧家。這就是你寧青兒的由來，也是我寧家在命運因果棋局上的唯一棋子。”
    “等等，您說我是那個不可解之物的本源，那我為什麽會流著寧家最純的血脈？”
    寧青兒還是不相信，她提出了自己的困惑點，希望寧汐塵能給她解釋一下。
    “因為你是我的血脈，你是我寧汐塵唯一的子嗣，我親生的女兒。”
    “……”
    沒事，炸彈響半天了，你寧汐塵每個字都是他媽的炸彈，老人家我突然喜歡星君那種謎語人了。
    最起碼的人家給我點緩衝機會，你他媽嘴瓢的每句話都摟不住。
    “我都講了嘛！給你封印在了千年輪回蓮池裏麵，你的確是那個不可解之物的本源，但是將你放在千年輪回蓮上，就要用我的血脈激活千年輪回蓮。然後本源和我血脈進行融合，你就順理成章的變成了我寧家人。畢竟老子我可是寧家人觸犯天規換來的極致血脈，寧家此生都不會再有比你我更純更至聖的血脈了。”
    “青兒還是有點費解啊！祖上您這麽說話，星君就沒想過不跟您玩了？”
    “他？！他少了我不得哭死啊！雙月星辰使的名號還是他給我倆取的呢！”
    嗯！老小子繼續！老人家我就喜歡你聽你說話！
    夜嵐無月和沐靈清那玩味的表情真是這輩子就這一次了……寧汐塵這家夥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啊！張口就是王炸，開局就是兩王。
    啊！不！應該是他滿手牌都是王！單扔出去也是最大的！這老東西是不是要把全部事說出來讓眾人樂嗬樂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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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祖上您也是星脈的成員咯？”
    寧青兒看了一眼夜嵐無月和沐靈清之後，笑著問向寧汐塵。
    “那破星辰子誰沒事願意命牽啊！老子瞧不上，算個外聘天花板吧。”
    誰知寧汐塵直接罵了起來，不過細細思考一下，星君不也是被星月避其鋒芒嗎？！
    “夜嵐無月鬥膽敢問寧前輩一個問題，道的盡頭究竟是什麽？”
    想到這裏，夜嵐無月再不問的話，八成寧汐塵也沒空回複他了。
    不過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寧汐塵少有的愣了片刻，那超級溜索的嘴皮子也瞬間啞了火。
    眾人也不說話，就這麽默默地等著寧汐塵思考，等著寧汐塵回答夜嵐無月。
    唰！
    忽然，寧汐塵抬手就給夜嵐無月和自己開辟出來了一個新的空間，將其餘人全部隔絕在了外麵，那吊兒郎當的樣子瞬間全無，緩緩站起身來，儼然一副端莊神聖的家主風範。
    “遇到門檻瓶頸了吧？看你這身本事，我就知道會是如此，想當初我也是琢磨了好久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這個問題我隻能回答你一個人，因為在看到你之後，我就明白了這場對弈的結局會是如何。夜嵐無月……你認的道是什麽？實力的盡頭，身份的極限，命運的終結，榮華的享樂，靈魂的升華，思想的躍遷。這就是道存在的意思嗎？”
    說著，寧汐塵搖了搖頭，抬起手來在二人麵前凝聚出來了一團靈力來。那實質的純度，那無與倫比的氣魄，每一樣都讓夜嵐無月驚豔不已。
    “看不出與你們不同的異樣嗎……那接下來呢？”
    隨後，寧汐塵順勢將凝聚靈力的手掌放了下來，可那團靈力竟然還在。而且在寧汐塵的思緒湧動下，追隨著他的手重新凝聚在一起。
    “這是？！”
    夜嵐無月大驚，他根本就不相信發生的一切，寧汐塵的這一番操作無疑是給夜嵐無月的世界觀摧毀殆盡。
    要知道，靈力是通過自身演化才能為己所用的，這應該是三界統一的真理才對的，為什麽他寧汐塵可以做到不演化自然靈力，就能讓靈力自行匯聚於他手掌之上。
    “這就是此間界的盡頭，將一切規則倒退至起點，陰陽化一，然後再將其打破重組。你即為世界的中心，你即為靈力的本源，不再是你以靈力為主，而是靈力以你為主。可這就能證明是道的盡頭嗎？不對！這隻是陰陽靈界的極限，對於外麵並不是。此間界萬物離不開靈力，你問我何為道的盡頭，那對於此間界來說，莫過於你即為道，道隨你心。”
    “不要試圖去尋找自己的道路，因為人生無限，命途卻是歸一的，你隻能從一條寫好的路程上變更到另一條寫好的路程上。可自始至終你都無能為力改變既定的結局，擺爛就要麵臨代價，博取就能換來收獲。明天的情形完全是你今天的所作所為造成的局麵，要想走下去的話，你必須悟透我說的這番話，你是阿星最看好的棋子，所以我要讓你知道，你才是最特殊的那個主角，你才是我們犧牲了那麽多人性命換來的逆轉未來之光。”
    “……”
    “所以道的盡頭究竟是什麽呢……雞生蛋蛋生雞，一衍陰陽化大千，大千輪回始陰陽，陰陽再化一。就像是一個被打了結的繩子，循環往複的形態起源於你給它打了一個結。而你如果跳脫出這個閉環的往複，當你解開繩結的那刻，循環就變成了起點和終點。讓蛋生蛋雞生雞，芸芸眾生再也回不到歸一的那刻，你就是道的盡頭。這個世界就再也容不下你的存在。然後……”
    寧汐塵說到這裏忽然閉上了嘴，默默地抬起手來指了指天，那意思再明了不過了。
    夜嵐無月沉默不語，寧汐塵的話讓他壓力倍增。
    這可是和星君平起平坐的家夥啊！他們竟然把整個世界的擔子放在了他一個毛頭小子身上。
    憑什麽啊？！
    “原因回頭阿星會和你講明的，但我希望你能在他講明之前答應我兩件事。”
    “您說，夜嵐無月定當義不容辭。”
    “好，第一件事是我要你繼續行程，完成阿星給你的曆練，然後在他講明為何之前，你都不允許背叛阿星。”
    “好，我答應你第一件。”
    這件事夜嵐無月幾乎是沒有思考，在寧汐塵說完之後，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見紅發青年如此有誠意，寧汐塵又慢慢的舉起了第二根手指來。
    “這第二件就是給我用性命去護住了寧青兒，做你同伴也好，做你老婆也罷。總之，寧家就算都死了，寧青兒也得給我活下來。做得到嗎你？”
    “可以，我也答應您的第二件事。”
    “好！那我們現在出去，講明事情之後我也即將要消散自然了。”
    寧汐塵滿意的點頭回應，看夜嵐無月的眼神越來越開心起來。
    唰！
    二人空間解除，被暫停的時間又重新轉動了起來，看著其餘人茫然看自己的眼神，夜嵐無月什麽都沒有想說的，默默地低下了頭，腦海裏全部都是寧汐塵委托給他的兩件任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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