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
    玻璃門被推開時帶起一陣清脆風鈴聲，晨光透過訓練館的落地窗在地麵投下菱形光斑。
    三個少年的影子在木地板上拉得老長，阿軒的皮靴在地磚上敲出歡快的節奏。
    “林老板，我的大奶罐呢？”阿軒食指勾著背包帶子問。他身後龍逸塵正踮腳打量牆上新掛的巨鉗螳螂海報，夏晨曦則蹲在自動販售機前挑選樹果汁。
    “在這裏，放心吧，沒虐待。”林狩從櫃台後直起身，精靈球在空中劃出弧線。
    ——砰
    大奶罐脖頸的鈴鐺發出悅耳聲響，它親昵地用濕潤的鼻尖蹭著阿軒的側臉。
    “哈，大奶罐，不要碰那裏，很癢的。”
    “你們今天跑過來，應該不是專程感謝我的吧？”林狩盯著三人若有若無的笑臉，總覺得他們又像搞事情。
    龍逸塵最先忍不住湊過來問：“老板，您那沉浸式實戰教學的對戰台今天能正常工作吧？”
    “一直都能正常工作啊……”他還沒說完就瞬間反應過來，這三人是升級之後極度自信，馬上來找場子的啊。
    “三人，三隻寶可夢？”
    “不，是三人四隻寶可夢！”夏晨曦十分確定地看著大奶罐並回答道。
    林狩：……
    好好好，這仨小王八蛋比自己想象得還要臭不要臉。
    剛才還疑惑升兩級哪來這麽大自信，原來琢磨一晚上突然想起還可以這麽代打是吧？
    林狩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泛黃的價目表，“阿軒昨天不是說強力寶可夢會影響他的成長？”
    “所以才是我提出進行沉浸式實戰教學的啊。”龍逸塵手叉腰厚著臉皮回答。
    對於他們作死的行為，林狩也沒攔著。
    突然有些理解奧德賽中學的用心良苦了，太早獲得強力寶可夢確實會讓學生吸水膨脹。幸好有自己這樣一個訓練場，可以把這種小鬼剛膨脹起來的自信心捏死在搖籃裏。
    說真的，學校應該送自己一麵錦旗。    傑尼龜朝林狩敬個禮，轉頭示意三人跟上自己。
    “林老板，你不去觀戰一下嗎？也好提前恭喜我們獲得勝利。”
    回想起之前的慘痛經曆，林狩連忙搖頭並壞笑著調侃，“不了，我怕你們出來之後再誤傷我。打不贏就抓緊讓傑尼龜把你們放出來，離開的時候捂著臉偷偷溜走就好。”
    “林老板！你看不起我們！”三人非常不服氣地說道。
    林狩隻是一味的擺手，“去吧去吧，打贏之後，我請你們高檔餐廳吃大餐！”
    高檔餐廳——寶可夢對戰餐廳。
    就算他仨爆種通關，那也是免費大餐而已，怎麽算都不虧。而且他們三個連大奶罐技能是什麽都不清楚，能玩明白就見鬼了。
    “高檔餐廳我們吃定了！”三人的聲音在管道交錯的走廊裏激起層層回音。
    打發走三個小麻煩之後，訓練館門口又停下一輛黑色的“大麻煩”。
    “請問是林老板嗎？”四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魚貫而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整齊得令人不適。為首的男人梳著油亮的背頭，胸針上的卡斯摩公司ogo閃著暗紅的光。
    “是我，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卡斯摩公司的員工，今天來這裏是收取您這兩年的房租，這是房產證和之前的房屋租賃合同。”為首的西裝男一邊拿出資料，一邊客客氣氣地回答。
    “好說好說，現在就轉給你們。”林狩確認過房產證的真偽後馬上打開手機。
    “您如果沒籌到資金，我們還有第二種解決……”
    【——叮】
    轉賬提示音打破凝滯的空氣。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您這邊想了解一下我們大力出奇跡訓練館的會員機製嗎？”林狩變戲法般掏出一張傳單，上麵傑尼龜開戰車的卡通形象正眨著星星眼。
    “咳咳，既然已經收到房租，那我們這邊就先不打擾您了，祝您生意興隆！”西裝男收好資料就離開了。
    “好的，慢走不送。”林狩站起身揮手送他們離開。
    三十公裏外的商務車內，空調出風口係著的除味香囊正在瘋狂旋轉。
    “頭，任務失敗怎麽交代？老板命令是收購整合所有d級訓練館啊！”副駕駛的年輕人扯鬆領帶，喉結上下滾動。車載導航屏幕映出他額角的冷汗。
    “人家對轉讓一點不感興趣，我能怎麽辦。”領頭西裝男無奈地說，“本來想著用欠的房租來說事，結果人家馬上把拖欠的房租和今年的房租都補齊了。”
    “反正我們手裏有房產證，明年不租給他不就好了。”手下覺得自己想到一個絕妙的點子。
    頭領用看白癡般的眼神看著自己手下，“知道為什麽你坐不到我這個位置嗎？”
    “為…為什麽？”
    “老板規定的時間是下個月之前，你轉頭匯報工作說要拖到年底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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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一想到自己老板開會時候暴怒的樣子，小弟覺得大哥已經救了自己一命。
    “其他d級訓練館收購得差不多，價格也都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剩下這家讓我想想辦法吧……”
    小弟殷勤地為自己大哥點上香煙，“大哥這麽厲害？這種情況還能想到辦法啊。”
    呼——
    頭領打開車窗，用嘴巴將白色煙氣吹出車外，“你要永遠記住換個思路想問題。”
    “……比如？”
    “笨，隻要他不是d級訓練館，我們收購不下來還會有問題嗎？”
    這是小弟從來沒想過的思路，所以他的大腦還在瘋狂思考用什麽高端商戰技巧把這家訓練館弄倒閉。
    見小弟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男人也不為難他，“之前就叫你們多了解一些公司情況還不聽，你們知道我們卡斯摩是奧德賽寶可夢聯盟協會的副理事單位吧？”
    “是。”
    “我們公司有部門專門負責協會運營工作，這兩天抓緊時間把這家【大力出奇跡】推薦上去，讓他們參加c級訓練館的晉升考核。”
    小弟瞬間反應過來，“對啊，隻要他們晉升到c級，我們收購d級訓練館的任務就算是百分百完成了。”
    但隨後，他又想到一個問題，“老大，我平時有點笨，有最後一個不明白的地方需要請教一下。”
    頭領隨意地將煙頭扔出窗外，“還有哪裏不明白？”
    “我們並不能保證他家一定能晉升c級訓練館啊，需要我們溝通一下那個部門的同事嗎？”
    頭領緩緩閉上眼睛，心中回憶著跟林狩短短的碰麵。單純從氣質上來看，這家店的老板不像是一輩子經營d級道館的樣子。
    但男人的話沒有說得太滿，“如果他們真沒有正常通過訓練館晉升，那就直接找理由把他們踢到e級去吧。”
    “不愧是領導，竟然還有兩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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