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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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聽著那番話,嘴角不由自主地牽起一抹弧度,心裏暗忖著,江白果然絲毫未曾懷疑那位醫生竟是熱芭從中牽線搭橋。
然而,轉念一想,即便江白知曉了真相,這又何妨呢?
他深信,江白斷然不會因此拒絕這次診療。
畢竟,他能清晰感知到,江白內心深處對康複的渴望熾烈如火,隻求重歸普通人的生活軌跡。
思及此處,莊嚴並未多費唇舌,徑直語氣沉穩地說道:“既然如此,龍騰,我這就啟程前往冷鋒特種大隊。”
話音未落,他便欲轉身離去。
不料,江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急促:“小莊,你稍等片刻。”
莊嚴聞聲心頭一緊,以為自己不慎“失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問道:“怎麽了,可是我說錯了什麽?”
江白隻是淡淡一笑,眼中流露出幾分溫和:“沒什麽大事,隻是想由衷地向你說聲謝謝。”
莊嚴聽聞此言,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長舒一口氣,然而眉宇間又旋即蹙起一絲無奈,他沒好氣地嗔道:“龍騰,你小子還把我當不當兄弟看?要是再這樣客套下去,我可真要撒手不管你的閑事了!”
江白聽罷,無奈地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妥協的意味:“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小子現在都開始威脅我了,真是長進了。”
莊嚴聞言,臉上浮現一抹波瀾不驚的笑意,反唇相譏道:“哪裏的話,在這地界上,誰又敢輕易威脅你這位龍騰呢?”
眼見時間緊迫,天色漸晚,莊嚴語氣一轉,再次催促道:“好了,我也不跟你囉嗦了,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必須在夜幕降臨前趕到冷鋒特種大隊。”
“嗯。”江白輕輕頷首,隨即側過身,輕聲呼喚著身旁的江兮兮:“兮兮,快去告訴小莊叔叔,讓他路上開車務必注意安全哦。”
小家夥一聽,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乖巧地跑到莊嚴麵前,軟糯的童聲叮嚀道:“小莊叔叔,您在路上開車要小心點喔。”
莊嚴聽著這稚嫩的叮囑,臉上笑容愈發燦爛,他輕柔地回應道:“好的,兮兮,小莊叔叔都記住了。”
“你真是個乖巧的小家夥。”
他溫柔地輕撫了一下小家夥的烏黑發頂,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柔軟觸感。
隨後,莊嚴便毫不留戀地轉身邁步,消失在門外。
他駕駛座駕,引擎轟鳴,直接朝著冷鋒特種大隊的駐地疾馳而去。
幸運的是,抵達那片熟悉的防區時,夕陽的餘暉尚未完全褪去,天邊還殘留著一抹橙紅。
當車輛駛過崗哨林立的防區時,那些曾經蟄伏於暗處的老兵們,一眼便認出了這位多年未見的昔日戰友——小莊,他們眼中瞬間迸發出難以抑製的興奮,其中更有當年由小莊親自帶領過的兵,此刻更是熱情得仿佛要將他融化。
他們紛紛極力挽留,非要小莊當晚留下來,一同前往食堂,好好敘敘舊,把酒言歡。
然而,莊嚴此番肩負著重要使命,他婉言謝絕了眾人的熱情,以“下次一定”作為借口,便匆匆告辭,繼續前行。
最終,他的車穩穩停在了冷鋒特種大隊營區內。
他徑直朝著何誌軍的辦公室走去。
見到突然現身的莊嚴,何誌軍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寫滿了疑惑,忍不住脫口而出:“小莊?你小子怎麽跑到我這裏來了?”
莊嚴臉上堆滿笑容,半開玩笑地回答道:“何大隊,我這不是想您了嗎?”
何誌軍一聽,眉頭瞬間擰成一個“川”字,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和調侃:“少來這套鬼話,你小子會想我?我才不信呢。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那副油嘴滑舌的德性,說吧,到底有什麽事?”
莊嚴聞言,不怒反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瞧您說的,何大隊最了解我了,確實有件事,不過不是關於我,而是關於龍騰的。”
一聽到“龍騰”這個名字,何誌軍原本不以為意的神情瞬間凝固,眼中明顯泛起了濃厚的興趣。
莊嚴見狀,便將江白罹患重病,需要緊急出國的具體情況,毫無保留地一五一十地詳述出來。
隨著莊嚴的講述,何誌軍的臉龐漸漸變得嚴肅起來,眉宇間縈繞著深深的擔憂。
待莊嚴將所有情況全盤托出之後。
何誌軍毫不遲疑地斬釘截鐵道:“這事沒有問題,我會親自向總軍區提交申請,以我冷鋒特種大隊大隊長的身份,為他做擔保!”
莊嚴一聽何誌軍願意挺身而出,親自擔保,那顆懸著的心總算徹底放了下來。
有旅長大人親自出麵擔保,江白出國治療的事情,幾乎是板上釘釘,十拿九穩了。
他臉上終於綻放出輕鬆的笑容,語氣中滿是誠摯的懇求:“何大隊,那這事就全拜托您了,江白的病情刻不容緩,請您務必抓緊時間辦理。”
“行。”
何誌軍隻是簡單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我這就去總軍區。”
聽到這話,莊嚴的心情如同撥雲見日,感到無比暢快。
何誌軍也未再多言,他即刻放下手中所有事務,雷厲風行地啟程,直奔總軍區總部。
當他抵達總部大樓,在辦公室門前,恰好遇到一位佩戴上校軍銜的軍官從裏麵走出,對方見到何誌軍,眼神中不禁流露出驚訝,笑著打趣道:“喲,老何,真是稀客啊,什麽風把您這位大忙人吹到這裏來了?”
何誌軍與他乃是多年並肩作戰的老戰友,彼此關係非同一般,因此也懶得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問道:“高司令在裏麵嗎?”
“高司令?您找高司令有什麽要緊事?”上校好奇地問道。
何誌軍麵色沉重,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兵,他需要出國治病。”
未等何誌軍把話說完,上校便毫不猶豫地打斷道:“現役軍人可是嚴禁出國的,這是部隊明文規定的鐵律,誰也不能違反。”
“他已經退役了。”何誌軍沉聲糾正道。
“退役?什麽時候退役的?有三年了嗎?”上校追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
“三天…”何誌軍低聲咕噥了一句,心頭湧起一絲無奈,如果真等了三年,他又何必巴巴地跑來找高司令呢?
“什麽?三天?!”上校聞言,不由得失笑出聲,眼中盡是玩味,“老何,你逗我玩呢吧?這退役才三天,根本就屬於預備役範疇,跟現役沒什麽兩樣,想出國?那可是難於上青天。”
“我知道難,這不就是因為難,我才來找高司令嘛。”何誌軍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苦澀。
“找高司令也無濟於事,這是部隊的硬性規定,誰也改不了。”
聽到這番話。
何誌軍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一股怒火噌地竄了上來,他語氣激昂,字字鏗鏘:“部隊的規定難道就不能靈活一點嗎?國內治不好這個病,隻能寄希望於國外,難道就因為這該死的規定,我們要眼睜睜看著我的兵去死嗎?”
麵對何誌軍這突如其來的“訓斥”,上校先是一怔,隨後竟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帶著幾分好奇和玩味問道:“老何,是哪個兵啊?竟然有這麽大的魔力,能讓您這位堂堂旅長如此護犢子?”
何誌軍聽聞此言,緊繃的麵部線條稍稍柔和,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語氣中帶著歉意:“你也別怪我,我就是一時心急如焚,說話語氣重了點。”
“我沒怪你,我是真的好奇,這個兵到底是誰?”上校堅持問道。
“龍騰。”何誌軍言簡意賅地吐出這個名字。
當“龍騰”二字傳入耳中。
上校臉上的嬉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穆,他語氣凝重地說道:“怪不得,原來是龍騰啊,我說你這位大旅長怎麽會如此護犢情深呢。行了,高司令就在辦公室裏,你進去吧。”
“哦,對了,高司令的外孫女也在裏麵。”
“我聽說她跟你的那個兵關係不錯,沒準能幫上忙呢。”上校補充了一句,隨即才轉身離開。
何誌軍愣在原地,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他心裏嘀咕著,杜菲菲怎麽會在這裏?
如果他現在就進去向高世巍提及江白的事情,杜菲菲會不會……
然而。
轉念一想。
他忽然記起,杜菲菲已經失去了記憶,可能根本就不認識江白了。
對於如今的杜菲菲而言,江白隻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陌生人。
唉……要是以前的杜菲菲還在,這件事情他根本無需親自出馬。
隻要杜菲菲在高司令耳邊輕聲一說。
事情肯定能瞬間辦成。
可惜,造化弄人。
思緒至此。
何誌軍也不再多想,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抬手,輕輕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高世巍聽到門外的敲門聲,洪亮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進來!”
何誌軍應了一聲,推開門,步履沉穩地走了進去,他臉上帶著恭敬的笑容,向高世巍端端正正地敬了一個軍禮,擲地有聲地說道:“首長好。”
話畢。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房間裏的杜菲菲。
杜菲菲的眼神如同打量一個陌生人般,沒有絲毫波瀾地望向他。
何誌軍隻好無奈地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帶著一絲尷尬地開口道:“你好。”
杜菲菲也回以一個淺淺的微笑,輕聲回應了一句“你好。”隨後便轉身對高世巍說:“外公,那我就先走了哦。”
“嗯,去吧。”高世巍微笑著,輕輕頷首,目光中充滿了慈愛。
杜菲菲優雅地轉身走出辦公室,然而她並未走遠,而是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側耳“偷聽”著裏麵的動靜。
見杜菲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高世巍這才將目光轉向何誌軍,開門見山地直言道:“說吧,找我什麽事?”
何誌軍略作沉吟。
隨後,他便將江白身患重病,急需出國治療的來龍去脈,毫無保留地詳細講述了一番。
高世巍聽完,眼神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猶豫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這件事情,我批準了!龍騰是我們東南軍區的英雄,絕不能因為一條死板的規定,就耽誤了他的治療,我這個司令員,願意為他做擔保!”
此言一出。
何誌軍的心頭頓時湧起一股狂喜,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有司令員親自擔保,那可比他這個旅長出麵,效果要好上百倍千倍。
想到這裏,他臉上綻放出由衷的笑容,語氣激動地說道:“高司令,我替龍騰,由衷地感謝您!”
說罷,他向高世巍敬了一個無比莊重、飽含敬意的軍禮。
高世巍見狀,也鄭重地回了一個軍禮,隨後語氣溫和地說道:“行了,我這就去給龍騰開具證明,一會兒你帶著回去,替我向龍騰轉達一句話:好好看病,這是我給他下達的任務!”
“是!”何誌軍挺直腰杆,聲如洪鍾地回應道。
“好了,去吧。”
“是!”
何誌軍再次應了一聲,眼神中充滿了堅毅,隨即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辦公室。
杜菲菲一聽到何誌軍離開的腳步聲,便急忙背過身去,直到確認他走遠後,才重新回到辦公室裏。
見到杜菲菲去而複返,高世巍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淡然笑容,語氣中帶著幾分了然地問道:“我剛才的處理方式,你還滿意嗎?”
杜菲菲聞言,輕柔地點了點頭,臉上綻放出明媚的笑容:“嗯,滿意。”
“我就知道外公您最疼愛我了!”
杜菲菲輕聲撒嬌,語氣中充滿了依賴和親昵。
高世巍看著她這副模樣,臉上不禁流露出無奈的神情,語氣中帶著一絲嗔怪:“小菲啊,你這是何苦呢?明明所有事情都已經想起來了,還偏要裝作不認識人家何旅長。”
杜菲菲聞言,輕歎了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輕聲說道:“外公,您不懂。我隻是想讓龍騰能夠心無旁騖地過他自己的生活,活得踏實,活得心安理得。”
“哎……我真是拿你沒辦法。”高世巍無奈地搖了搖頭,最終無言以對,他確實無法理解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了,他們之間的情感糾葛,已然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看到高世巍這副表情。
杜菲菲眼中閃過一絲感慨,她輕聲問道:“外公,您相信前世今生嗎?”
“我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高世巍語氣篤定地回答道。
“我信。”
杜菲菲輕輕回應了一聲,隨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不然我怎麽會如此執著地對他呢?我很有可能,是上輩子對他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所以這輩子才被懲罰,來償還這份情債。”
高世巍對於這種說法並不認同。
不過,他也沒有再與杜菲菲繼續爭辯。
這個丫頭,思想總是過於理想化,似乎活在自己構築的純粹世界裏。
當然。
這也並非全是壞事。
至少,她的情感會變得格外純粹。
不會被塵世間的瑣事煩擾。
至於杜菲菲未來該如何?心裏既然放不下江白,那她以後又該如何嫁人呢?
高世巍對此卻絲毫不感到擔憂。
他認為,即便杜菲菲將來不婚不嫁,就這樣孑然一身,隻要她能夠感到開心,那就足夠了。
思及此處,高世巍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抹笑意,輕輕點了點頭:“你這套自圓其說的理論倒也挺有意思的。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還得趕緊去幫你那位龍騰開具出國擔保的證明呢。”
“好。”杜菲菲微笑著答應道。
……
在高世巍與杜菲菲交談之際。
何誌軍的座駕已然馳騁在返回冷鋒特種大隊的路上,他剛一踏入辦公室。
警衛員便迅速上前,敬了個軍禮,語氣洪亮地匯報道:“報告旅長,這裏有一份您的傳真。”
何誌軍一眼瞥去。
赫然便是江白的出國擔保證明,上麵赫然印著高世巍的親筆簽名,那遒勁的筆跡如同千鈞之力。
他心頭頓時樂開了花。
心裏暗忖,沒想到東南軍區的高司令對龍騰這個兵也如此護犢子,否則這份證明,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地開具出來。
他隻是輕笑了一聲,並未過多深思。
隨即,他徑直撥通了莊嚴的電話。
然而,莊嚴此刻尚未抵達家中。
因此未能接聽他的電話。
何誌軍轉念一想。
幹脆直接親自去江白那裏一趟。
正好,他也思念兮兮那個小家夥了,順道過去探望一番。
於是他喚來警衛員,吩咐道:“那個……小趙,你去備一下車,我要去一趟東南市中心。”
“是!旅長!”警衛員應聲,動作利索。
“哦,對了,你去幫我到超市多買些小孩子吃的、玩的,要多買點。”何誌軍忽然想起什麽,補充道。
若是空手而去,他這個何叔叔當得未免也太不稱職了。
“是,旅長。”警衛員再次應了一聲,隨即轉身快步下樓。
不一會兒。
車輛已經備好,穩穩地停在樓下。
各種為兮兮準備的零食玩具也已采購妥當,整齊地堆放在車的後排座位上。
何誌軍坐進車內,側頭對警衛員說道:“買東西一共花了多少錢?我給你報銷。”
“不用了,旅長,這些都是超市老板送的!”警衛員笑著解釋道,“老板一聽說這些是給兮兮的,一分錢都沒收。還有好幾個認識兮兮的兵,聽說是給兮兮的,也都送了不少東西,讓我替他們帶給兮兮呢。”
何誌軍聽聞此言。
先是微微一愣。
“是嗎?”
然而。
轉念一想,兮兮是在冷鋒特種大院長大的孩子,從他這個旅長到連隊裏的普通士兵,無不對這個小家夥疼愛有加。
所以,超市老板不收錢,以及這麽多士兵爭相贈送禮物,倒也顯得稀鬆平常。
想到這裏,他嘴角泛起一絲暖意,低聲自語道:“這個兮兮啊……”
車輛在公路上疾馳了大約一個多小時。
才終於抵達東南市的市中心。
何誌軍上次曾去過莊嚴的那個東郊41號倉庫,因此想當然地以為江白仍住在那裏,便徑直驅車前往。
結果,江白並未在那。
好在趙衛國還在,他將江白新的住址詳細告知了何誌軍。
何誌軍聽後,毫不猶豫地調轉車頭,直接朝著那個地址駛去。
車剛一停穩,甚至還未下車。
他便清晰地聽到了兮兮清脆稚嫩的聲音從屋裏傳來:“爸爸,喝水!”
何誌軍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他抬起手,輕輕敲響了房門。
屋內。
莊嚴正忙碌著在廚房準備晚餐,一聽到敲門聲,便習慣性地高聲喊道:“兮兮,去開一下門,看看是不是你小影姐姐回來了?”
“好噠!”
小家夥清脆地應了一聲,噠噠噠地跑到門口,小手費力地拉開門,當她看清門外站著的是何誌軍時,先是懵了一下,隨即便是抑製不住的狂喜,高興得手舞足蹈,奶聲奶氣地喊道:“何叔叔!”
“爸爸!小莊叔叔!是何叔叔來了呢!”
“何叔叔真的來了呢!”
小家夥激動地朝著屋內高聲呼喊著,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
何誌軍笑著,俯身一把抱起這個小小的身影,邁步走入屋內,然而當他的目光觸及到沙發上躺著的江白時,整個人瞬間僵住了,眼眶也在一瞬間,不受控製地變得通紅。
何誌軍萬萬沒有想到,江白的病情竟已惡化至此。
他眼睜睜地看著江白,曾經那意氣風發、神采奕奕的精氣神,此刻已蕩然無存。
他甚至不敢直視江白的眼睛,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便會淚如雨下。
察覺到何誌軍那複雜而沉重的目光。
江白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淡然的笑容,他語氣虛弱卻堅定地說道:“何大隊,我現在這個樣子,就不給您敬禮了。”
聞言。
何誌軍強忍著心頭翻湧的情緒,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他朝著江白擠出一絲笑容,語氣盡量輕鬆地說道:“你小子……等你病好了再給我敬禮,我可都記著呢!”
江白心裏清楚,何誌軍這番話不過是在安慰他罷了。
自己的病情有多嚴重,他心裏明鏡似的,估計多半是好不了了。
然而,麵對何誌軍這份真摯的關懷與安慰,他也不願掃了對方的興致,於是輕輕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釋然:“嗯,好的,何大隊。”
話音未落。
莊嚴便端著幾盤熱氣騰騰的菜肴,從廚房走了出來,他笑著對何誌軍說道:“何大隊,您來得可真是時候,有口福了,這可是我親自下廚做的,味道絕對堪比五星級大廚的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