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業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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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角落棚子裏的驢叫了一聲,徐石頭走過去也摸摸它的頭,然後才回自己的屋子,裏麵英子小丫頭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你回來了。”
“嗯!”
“英子小嬸好!”
跟在後麵的三個小家夥也衝她喊道。
“你們也好!”
英子笑著把他們都抱到床上,徐石頭把油紙包放到他們中間,四人歡呼一聲,打開紙包,摸著黑開始分起了丸子。
“嗯,真好吃,小叔真好。”
“嗯,嗯,小叔真好。”
“小叔,晚上我要和小嬸一起睡。”
徐石頭笑笑,“行,但不許尿床,英子,你也吃,別光顧著喂他們。”
“我吃了。”
......
第二天早上,依舊是老娘用巴掌叫醒了他,留下一句,“我晚上有可能不回來了。”
就趕緊走出了家門。
“你個小癟犢子,晚上不回來你住哪?”
徐石頭裝作沒聽見,低著頭,繼續向前走。
八點多的時候,一身西裝皮鞋的他,來到了金門飯店的門口,見大美妞在那轉圈圈,走到近前,好笑道:“你這是拉磨呢?”
胡小曼一愣,狐疑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蠟黃,嘴角還有顆黑痣的青年,伸手就朝他臉上掐去。
“你怎麽把自己弄的這麽醜?”
“當然是為了安全,走,先找個地方把肚子填飽吧。”
徐石頭打開她的手,就要沿著街道向前走。
胡小曼不動。
“就在這吃唄!”
“不行,這地方我總來,今天這副樣子容易讓人起疑。”
“就你事多!”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幾條街,看到一處餛飩鋪子,這是一個不大的門麵,一個中年婦女在裏麵操持著,兩張桌子放在門口,這時候一個客人都沒有。
“就這吧。”徐石頭當先走到桌子邊坐下,胡小曼皺皺眉,沒說什麽,也在他旁邊坐下。
婦女在門臉裏笑著大聲詢問:“先生,小姐,吃餛飩?”
“先來兩碗,快點。”
“好勒!我這裏快的很!”
“我吃過早飯了,你要一碗就行。”
徐石頭看看大美妞,笑眯眯的道:“我這就是給自己要的。”
胡小曼白了他一眼,又轉頭看了看門臉裏忙活的中年婦女,小聲道:“你也教教我怎麽化妝唄!”
“你一個女人你讓我教你化妝?”
“別裝糊塗,我是說你這種。”
“我這就是塗了些薑汁,高深的也不會。”徐石頭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疑惑的看著她“我怎麽感覺你比我還業餘呢?你不是專業的麽?”
胡小曼俏臉微微一紅,聲音又低了幾分。
“我是組長,又不是行動人員,會發報就行。”
徐石頭給了她一個鄙視的眼神,伸出了大拇指,也沒問為什麽是她這個組長出來幹活。
“嗯,你的理由很強大。”
大美妞氣惱的哼哼了兩聲,把頭轉到一邊,不再搭理他,這時餛飩也端了上來,婦女笑著提醒“剛出鍋,有點燙,先生小姐注意著點。”
徐石頭嗯了一聲,直接付了錢,婦女道謝著回了裏麵。
“你真的不吃?看著挺不錯的!”
“別廢話,趕緊吃完,好和我去找人。”
“這麽著急幹嘛,對了,你還沒說找誰呢?”
胡小曼看了看四周,又往他旁邊坐了坐,鬼鬼祟祟的說道:“一個英國人,四十多歲,叫威廉.詹姆斯。”
徐石頭試探著燙不燙,吃了一個餛飩,味道還可以,咽了以後,催促道:“接著說呀。”
“就這些,上麵沒給別的信息,連張照片都沒有,還不讓聲張,我都找了好幾天了,一點線索也沒發現。”
“不是。”徐石頭放下勺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們都這麽牛的麽,這麽點信息就讓找人,知不知道上海灘有多少老外?”
“我的小組可是王牌,要是容易也不會輪到我們的。”
“就你這還王牌?你這王牌是花錢買的?”
“少廢話,趕緊吃,你還想不想要活動經費了。”
胡小曼有點惱羞成怒,她這王牌雖然不是花錢買的,但也是因為燕子傳遞的兩份情報,她好姐妹給封的,想到這,又有點心虛的用眼角餘光掃了掃正大口吃餛飩的這位。
徐石頭聽到活動經費就聯想到了金條,立馬滿眼都是金光,也感覺不到燙了,快速的把兩碗餛飩吃完,一抹嘴,鬥誌昂揚道:“大小姐, 請盡情使喚我吧。”
胡小曼滿意的點點頭。
“叫我小曼姐。”
“小曼姐好!”
“走,今天去法租界。”
“那個,我能問下,咱們要怎麽找人麽?”
“我英文還不錯,去一些高檔場所找老外聊天,碰運氣。”
“哦,再見,拜拜,您自己玩去吧!”
徐石頭覺得大美妞耍他,轉身就要走,有這時間,他找個日本小酒館附近蹲點狩獵酒鬼多好,安全舒心一樣有錢賺。
“你給我回來。”胡小曼也知道自己的碰運氣大法有點扯,無奈道:“上麵不讓聲張,又沒有其他的線索,我還是一個人,你讓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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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石頭不說話,看著她。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要不然也不會找你幫我,你要是有什麽想法就說出來,咱們合計合計。”
“就真的一點其他的線索都沒有?比如,什麽時候來的上海?有沒有帶家人?”
“沒有,我連名字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
“那?”徐石頭眼珠亂轉,他雖然想不出來這個英國佬是幹什麽的,但能確定一點,這人一定不普通,而要找這樣一個人,想必工部局的那些老外多少會知道一些吧。
“那你接著去找人聊天,咱們分開行動,有事我傍晚去報社找你。”
胡小曼眼睛一亮。
“你有辦法了?”
“沒有,我先去英租界轉轉。
“我是組長!我命令你說。”
徐石頭不接話,招手叫來一輛黃包車,擺擺手就走了,留下大美妞在原地氣的直跺腳。
......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的太簡單了,不說工部局有英軍把守,就是附近也有很多的警察巡邏,加上進出的人,大多都有汽車代步,他在附近轉了小半天,也沒找到機會狩獵。
要不?有困難,找警察?
徐石頭一瞬間有了這麽個想法,然後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隨即笑眯眯的走向兩個一直盯著他的巡警。
“兩位大哥,你們一直這麽看著我幹嘛?”他對這兩人很有親切感,因為他大哥徐奎就是和他們一樣的,最低級的巡警,不配槍,隻能拎根棍子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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