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長使勁的甩開他，臨上車前解釋了一句。
    “不獎不罰，就說明老頭子心裏其實是高興的。”
    陳空如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暗罵自己怎麽沒想到，任是誰總被人欺負，現在報複了一下，也不可能不高興，隻是礙於一些事情，不方便表達出來，所以才不獎不罰。
    想通了這點，他就放下心來，上了自己的車，吩咐道：“回家。”
    “是，長官。”
    這件事算是定性了結了，陳空如心情不錯，結果一進家門，心情立刻不那麽好了，但還不敢表示出來，對著把自己當成傭人的女兒一揮手，示意她離開，然後立正敬禮。
    “長官好。”
    他為了保密，公館是不允許除了一家三口以外的其他人進來的，但眼前沙發上這老頭，他也要聽人家的。
    老頭嗯了一聲，問道：“怎麽說的？”
    “不獎不罰。”
    “把實際情況和我說一下。”
    陳空如又把不久前的那套說辭複述了一遍，但這老頭太了解他了，一聽就知道沒有全部都說出來，不過老頭也沒糾結這些，而是道：“事情的關鍵在於英國人沒有切實的證據，有沒有考慮把你執行任務的手下處理掉？”
    陳空如臉色一變，又趕緊恢複了過來，笑嘻嘻的道：“長官，我老陳是個粗人，隻會打打殺殺的，如今接了這個差事，全靠那幾個手下撐門麵呢，要是處理了，那我也就廢了。”
    “你自己有數就好。”
    老頭也沒堅持，點點頭，起身離開。
    送走老頭，房門一關上，陳秀娥就從樓上跑了下來，一臉心有餘悸的道：“老爹，剛剛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會來一句服從命令，把咱們自己人滅口呢！”
    “你個臭丫頭，我是那樣的人麽，再說，老長官要是真的要滅口，也不會說出來，他隻是在警告你老爹我。”
    如同老頭了解他一樣，他也了解老頭。
    陳秀娥一臉困惑。
    “老爹，你什麽意思？”
    “國與國之間的事，哪裏需要什麽證據，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今晚聯絡的時候，告訴你的好姐妹，讓他一定要管好手下，千萬千萬別在整出類似的事情了，你老爹我頂不住了。”
    “哦，知道了，那這次的事情就算過去了唄。”
    “對於咱們來說算是過去了，其他部門的人還不知道要扯皮到什麽時候呢！”
    “咱們過去了就好，老爹你今天表現不錯，晚飯我允許你多喝一杯酒。”
    陳秀娥立馬開心的笑了，她才不管別人怎麽樣，隻要自己人沒事就好。
    香港，小黃毛診所，徐石頭兩人也在一起吃晚飯，這兩天他不好意思出門，飯食都是小黃毛買回來的，隻是偶爾會自己做一頓。
    兩人吃飽喝足，一人點了一根煙，小黃毛笑道：“小五兄弟，明晚港督府有宴會，這次你去不？”
    “又是宴會？你們港督有癮麽？我不去！”
    “當然不是，辦宴會很費錢的，這次是因為暴亂剛剛結束，一方麵要招待整個香港的一些領頭人物，安定人心，另一方麵會有個慈善拍賣的環節，會把籌到的錢，用到這次死亡的一些人的後事上。”
    這下徐石頭感興趣了，問道：“這個一些人都包括什麽人？”
    小黃毛奇怪的看著他。
    “當然是死亡的英國公民，和幾個有影響力，但沒錢的人。”
    “哦！”徐石頭高興的笑道：“那我也去參加，我可是很有愛心的。”
    小黃毛一愣，眨眨眼睛，有些疑惑：“小五兄弟，你什麽時候說謊話的時候，還能笑得這麽開心了？”
    徐石頭立刻舉起了右手，嚴肅的道：“我向上帝發誓，我真的有愛心。”
    “可是你不信上帝。”
    “誰說的，上帝可是我萬能的主，我對它的敬仰，就像你對老女人一樣的炙熱。”
    小黃毛立刻瞪圓了眼睛，不滿道：
    “小五兄弟，你可以不信奉上帝，但請你尊重我的信仰。”
    徐石頭收回手，有點尷尬的笑了笑。
    “那我向佛主發誓。”
    他相信以佛主的肚量，就連有些和尚們開跑車，娶老婆，逛夜總會，整天山珍海味的，張嘴阿彌陀佛，閉嘴伸手要錢的得行，都沒被懲罰，自己不過是用來發個誓，應該不會怪罪的。
    小黃毛看著他，突然說道：“我不想帶你去了。”
    “為什麽？你不是一直想帶我認識一下你最珍惜的愛情麽？”
    “因為我覺得你去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徐石頭？？？
    這貨什麽時候還有第六感了？
    “小黃毛，你一個大男人，別整的娘們唧唧的，就這麽定了，明天咱們一起去。”
    “我反對！”
    “反對無效！”
    ......
    最後在徐石頭的堅持下，小黃毛還是同意了。
    第二天，傍晚，兩人換上了新西裝，皮鞋錚亮，頭發也錚亮。
    小黃毛一身白，白西裝，白領結，白手絹，白皮鞋，銀色的懷表鏈子在胸前，一看就是紳士中的有為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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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石頭正好相反，一身黑，帶著副圓眼鏡，為了遮掩臉上還沒好利索的傷，把自己弄的油頭粉麵的，加上嘴角處因為有傷，微微翹起，雖然長相普普通通，卻給人一種小號斯文敗類的感覺，但他卻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從來就沒這麽帥過。
    兩人出了診所，登上了港督夫人派來接人的馬車。
    馬蹄噠噠，車輪輕快，轉眼就到了港督府的...後門。
    後門？
    徐石頭不幹了，自己今天這麽帥，你就讓自己走後門？
    “小黃毛，今天這麽熱鬧的宴會，咱們正大光明的從正門進去，你的情敵還能不表現的紳士一點？”
    小黃毛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硬把他拉進了門裏，解釋道：“最近老家夥脾氣有點大，咱們安全第一，你聽我的沒錯。”
    “那咱們進到裏麵不還是會被他發現？”
    “嘿嘿！主要是正門迎賓的管家不會放我進去的，到了裏麵就無所謂了。”
    好吧！徐石頭無力吐槽，隻得跟著他過花園，進廚房，然後被一個女仆打扮的洋婆子引領到了宴會大廳。
    “小五兄弟，你自己在這裏玩吧，我要去見我的愛情了。”
    “啊？”徐石頭不解的問道：“你不是說要帶我認識一下麽？”
    小黃毛聳聳肩，“我想來想去，還是算了，你今天給我的感覺很不好，這可能是上帝給我的直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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