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大沒有絲毫猶豫，就把自己髒兮兮的破衣服脫了遞給虎哥。
    虎哥不用看，光聞味道就知道有多髒。
    “算了，還是用我自己的衣服吧。”
    說著，他刺啦一聲，撕下一塊布，在傷口的位置纏了纏，打了個死結，又伸手要道：“給我拿點吃的，我今晚就住這裏了。”
    徐石頭很想告訴他，你這麽處理傷口，容易從虎哥變成瘸哥，但想了想，兩人也不熟，也就什麽都沒說。
    左老大則是把大家沒吃完的東西，都拿到他麵前，還貼心的問，“虎哥，你渴不？”
    “拿點水來吧。”虎哥吃著一個雞屁股，點頭道：“你們今天的夥食不錯啊。”
    左老大對一個小乞丐擺擺手，示意他去端一碗水來，嘿嘿笑著說，“都是兄弟們順手從樓裏帶回來的。”
    聽到提及吃花飯的事，虎哥吃雞屁股的動作都頓了一頓，罵道：“張老三個王八蛋玩陰的，咱們的兄弟都死的差不多了，光頭哥也死了，我早晚弄死他。”
    左老大趕緊收起笑臉，呐呐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其他小乞丐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他們都隻是咽著口水，惋惜的看著最愛的雞屁股進了虎哥的嘴裏。
    這時出去端水的小乞丐回來，遞上一碗水，虎哥幾口喝了，覺得還是有點渴，把碗塞回給他，“在來一碗。”
    “哦！”小乞丐答應著，剛一轉身，眾人就聽見街上有雜亂的腳步聲接近，隨即一聲喊，“就是這裏。”
    緊接著一群端著槍的警察和小鬼子闖了進來。
    一看這架勢，小乞丐們都驚恐的聚集一起，縮到角落裏。
    虎哥坐在原地沒動，對著一個認識的警察喊道：“斌哥，今晚這事是張老三不講規矩，我們占理啊！”<的連炸藥包都用上了，那就都進去走一遭吧。”
    警察們根本就沒想著講理，有兩個人架起虎哥就走，小乞丐們也被驅趕嗬罵著出了乞丐窩。
    虎哥大喊冤枉，“斌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兄弟一馬，炸藥包真的和我沒關係，你……”
    “八嘎！”一個小鬼子嫌他吵鬧，一槍托砸在他臉上，世界立刻清淨。
    徐石頭看著都覺得疼，抽了抽嘴角，看看身邊這些驚恐的小乞丐，打消了馬上發飆跑路的想法。
    “哎！自己還是太心軟啊。”
    某人小聲嘀咕著，和其他的小乞丐一起，被驅趕到了附近街口的一輛卡車上。
    沒多久，一些混混也被押上了車。
    卡車裝滿人，在一輛偏三輪的押送下，竟然不是去警察局，而是開到了碼頭小鬼子停軍艦的地方。
    徐石頭的腦子裏立刻想到了一個傳聞，據說小鬼子喜歡抓中國男人回國借種，那自己還要不要想辦法跑路呢？
    這麽想著，他很順從的和所有人被用刺刀逼著，往一艘不知道什麽型號的大船上走。
    不過在上跳板的時候，有兩個混混很有種的跳進了海裏。
    撲通！撲通！
    砰砰砰……！
    看守的小鬼子對著海麵就是一頓亂槍，打沒打到人不知道，反正是挺熱鬧。
    船上，同樣是端著刺刀的小鬼子。
    徐石頭上來後，發現給他們登記的鬼子，軍服外麵居然還套著白大褂。
    眾人被指揮著排隊，點完名的被帶進了船艙。
    輪到他的時候，小鬼子用還算標準的漢語問道：“姓名，年齡，哪裏人？”
    徐石頭顯得有點激動，“我叫小五，今年18，東北人。”
    小鬼子嫌棄的打量著他，再次詢問道：“你的，確定18歲了？”
    徐石頭肯定點頭。
    小鬼子轉頭對一旁的看守鬼子兵用日語說道：“這個不合格，扔海裏喂魚。”
    “哈衣！”兩個鬼子兵把長槍往肩上一背，撿起腳邊的麻繩把他給捆上，然後抬著往海裏一扔。
    撲通！
    徐石頭被海水一激，才從那句‘這個不合格’的話語裏回過神來，顧不上生氣，趕緊拿出匕首割斷繩子，上浮出水麵。<，不合格是吧，喂魚是吧，我，我，我非檢查一下你合不合格不可。”
    身材矮小幹瘦，可是他的痛處。
    剛剛的遭遇，讓他心裏怒火熊熊。
    徐石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借著月光觀察著什麽地方能爬上船。
    發現連接船上和岸上的跳板一直沒有撤走。
    於是他小心翼翼的遊到碼頭邊，又沿著碼頭到了僻靜的地方，就要往岸上爬。
    可他的手剛抓到碼頭邊緣，上麵就伸出一個腦袋打量著他，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幾個呼吸後，徐石頭訕笑道：“打擾了，我這就回海裏接著睡覺。”
    上麵的人小說問道：“你也是剛剛逃出來的中國人？”
    呃~！
    說的中國話。
    徐石頭借著月光使勁看，但因為上麵這人臉朝下，還是看不清長啥樣。
    隻好道：“我算是逃出來的吧，你哪位？”
    “我是跳海逃出來的。”說著，上麵的人把手伸了下來，“我拉你上來。”
    徐石頭想到了跳板上那兩個跳海的，抓住他的手，問道：“不是跳下來兩個人麽，另一個呢？”
    “不知道，大晚上的，我也看不到人。”
    徐石頭被拉上來後，兩人互相打量著，他眼前這人看著眼熟，應該就是一起被拉來的混混。
    混混看著他，點點頭，小聲道：“你是那些小乞丐裏的一個啊。”
    徐石頭嗯了一聲，“你躲在這幹嘛，怎麽不趕緊離開？”
    混混有點無奈，“附近的巡邏太嚴了，還有照射燈和狼狗，根本就出不去。”
    “看來咱倆有緣啊。”徐石頭把自己濕漉漉的上衣脫了，露出了一身的排骨，咧嘴一笑，“這樣，看在你挺有種的份上，我給你個做我小弟的機會。”
    混混愣了愣，隨即歎了口氣，“行吧，反正活到天亮也差不多到頭了，就滿足你一下做老大的癮。”
    “你這人還怪好的哩。”
    說著徐石頭把上衣一扔，拍了拍混混的胳膊，“你在這等著，老大我要去驗證一下某個小鬼子合不合格。”
    混混不明所以。
    徐石頭也不再管他，四處看了看，走進了黑暗裏。
    片刻後，一個頭發濕漉漉的小鬼子少尉，來到了那艘大船停泊的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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