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柴房遭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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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南星的大手一下握緊了身邊的被褥。
    雖然他知道沈昭昭早已經把該看的不該看的看過了,猝不及防之下,兩條腿就這麽暴露在她麵前,他很不適應。
    “哎呀,得虧我之前給你貼了一張防水貼,”沈昭昭揭開傷口上的防水貼,露出自己之前手術縫合的傷口。
    防水貼也不是萬能的,被戰南星用力滾在泥地裏,傷口還是感染了。
    沈昭昭取了藥棉,細細地擦拭傷口,給傷口消毒。
    戰南星的腿猛然緊繃,他的腿用不上力,卻也不是毫無知覺。
    傷口會疼,也會癢,涼涼的棕色藥液擦拭在傷口上,酥酥麻麻的。
    他看向麵前的沈昭昭。
    她垂著頭,露出一截細膩的脖頸,烏黑的長發因為沐浴還沒徹底幹透,就這麽斜斜地搭在肩上。
    雪膚粉頰。
    耳垂細膩……
    戰南星有些狼狽地移開目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隱隱作痛的腿上,努力把腦海中那些旖旎的想法都趕跑。
    他就是一個殘廢。
    身後是戰家的血海深仇。
    他們不會有以後的。
    等到了漠北,他和舊部聯係上,穩住腳跟,自然會放她離開……
    “行啦,明日以後你要是再敢不聽話亂動,我就和你不客氣了。”沈昭昭把藥品收進了小藥箱,笑眯眯地撕開一張防水傷口貼。
    不等戰南星回應,重重地拍在了戰南星的傷口上。
    “啪。”
    “嘶——”戰南星差點疼得坐起來,瞪著沈昭昭。
    “我都說了,經過我手的病人,生死都是我罩著!”沈昭昭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你要作死也要問問我答不答應。”
    幫戰南星換好藥,沈昭昭又去摸了摸正在烘烤的衣物。
    最後坐在炭盆邊上,也沒有離開去休息,就著炭盆裏的溫度烘烤自己的長發。
    床上,戰南星抿起唇。
    這個女人,和她第一次見到她時候,完全是兩個人。
    他想到新婚夜見到的沈昭昭,嗲著嗓子說她把自己的心落在他這,要留下來……
    “嗤。”
    他想得出神,沒忍住笑出了聲。
    反應過來的時候,趕忙懊惱地閉緊了嘴,將臉轉向床內側。
    “嗶啵——”
    正好炭盆裏的火星子跳了一下。
    戰南星心想:
    但願她沒有聽到……
    戰南星想著心事,閉著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光已經蒙蒙亮起。
    屋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開門!”
    隨之而來的,還有劇烈的敲門聲。
    “官爺,這出發的時辰還沒到不是?”戰平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因為昨夜沈昭昭就歇在了屋裏,兩個小廝直接抱了被褥在走廊上睡了。
    人也才剛剛醒,就看到差役和驛站的小二氣勢洶洶地過來,要闖進房裏。
    戰平和黃葉趕忙攔著。
    “開門!”當先的是江虎,手中拿著的鞭子可不客氣,直接就打在了黃葉的腳背上。
    黃葉疼得跳了起來,閃開了身體。
    江虎直接就推開了門,帶著人進了屋子。
    剛剛進屋,就看到沈昭昭穿著一身幹爽的麻布衣裳,攏起頭發在腦後束了一個馬尾,十分淡然地看著他們。
    “喲,你們這間屋子特別暖和啊。”江虎走進來,目光落在已經熄滅的炭盆裏,招手讓店小二進來。
    “你來看看,灰是不是多了?”
    沈昭昭微微挑眉。
    看灰?
    她銳利的目光落在跟著江虎他們一起來的一個人的身上。
    不是別人,正是曹夫人。
    沈昭昭心中隱隱有些計較。
    店小二進來看了眼炭盆,回身說話:“大人,炭盆裏的灰,確實是比我們給的炭多了。”
    曹夫人聽到這個結果,得意地控製不住自己嘴角往上揚起。
    憑什麽她們一家子都要濕著身子睡那臭烘烘的通鋪,而戰家人卻可以洗幹淨,還能烘幹衣裳!
    曹夫人想到昨夜,她的兒子因為淋了雨,濕著身體,根本睡不著,鬧騰了一夜。
    她這個當媽的,心疼死了。
    “昨夜,驛站的柴房的柴禾失竊,而你們這裏人贓並獲,還有什麽話好說?”江虎用力扯了扯鞭子,指著炭盆裏的灰燼,質問道。
    “大人,我也有功,能不能勻一些柴禾給我?”曹夫人滿臉熱忱地問江虎,“也不需要多,就那麽一些,夠我小二烤幹衣裳就好。”
    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江虎斜了一眼曹夫人,擺手,示意手下帶她去拿些柴禾。
    曹夫人千恩萬謝,臨走前,恨恨的目光掃過沈昭昭。
    沈昭昭挑挑眉,出聲:“慢著。”
    “罪婦,你們戰家害得我們全家都被流放,還敢偷柴禾,等著官爺發落你吧!”曹夫人惡從膽邊生。
    看著沈昭昭那副淡然的小臉,她恨不得自己親手上去撕了。
    “大人,準備如何發落偷柴禾的人?”沈昭昭沒有搭理曹夫人,而是問江虎。
    “自然是鞭打二十下。”江虎咧了咧嘴角。
    他還記得臨出發前,京城的同仁說,留意戰家這個小婦人。
    想來就是因為手腳不幹淨。
    他做流放犯人押送這麽久,總有一些膽大妄為的,最後,無一例外,都被打服了。
    曹夫人那張滿是仇怨的臉上也露出一些喜色。
    鞭打二十下。
    得讓這個囂張的戰家小媳婦脫一層皮。
    “大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沈昭昭笑了笑,朗聲說道。
    江虎詫異。
    這個女人腦子壞了不成,馬上要被打了,還這麽開心?
    “沈昭昭。”床榻上,戰南星啞著嗓子喚她。
    沈昭昭瞧了過去,對上了戰南星有些擔憂的目光,她輕笑了一聲,走了過去,抬手,蓋在他那雙桃花眼上。
    很柔的掌心,也很溫熱。
    “安心就是。”
    沈昭昭的語氣很輕,但是莫名就撫平了戰南星心中的焦躁感。
    回到門口,沈昭昭衝著等著瞧好戲的曹夫人咧嘴一笑,而後,鄭重看向江虎:
    “大人,我這炭盆裏的灰確實多了。”
    “但不是從柴房裏偷的柴,我有證據證明。”
    “我可以把真的小偷找出來以證清白。但是,大人要答應,不能追究我取暖用的炭火和柴禾從哪裏來的。”
    曹夫人臉色微變,腦中突然就浮現出路上沈昭昭早早割了芭蕉葉的畫麵。
    沈昭昭的自信,讓她有些慌。
    “大人,你別聽她巧言令色……”
    曹夫人話還沒說完,沈昭昭就湊到了江虎身邊,輕聲說道:
    “大人,我家二嫂家中經商,生意頭腦頗好,這一路上,指不定能幫大人賺些辛苦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