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蒙麵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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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幾人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在夜色中。
我這才長舒一口氣,朝龍媛豎起大拇指:“龍姐,還得是你。剛才那架勢,水牛腿都軟了。”
龍媛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搭上,黑色皮靴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你們這老大...”她撇了撇嘴,指尖輕輕敲打著沙發扶手,“一言難盡啊。難怪混了這麽多年還在原地踏步。”
王兵站在一旁,雙手插在口袋裏,腳尖無意識地蹭著地板。
“麻煩你跑一趟了,大小姐。”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耳尖泛著可疑的紅色。
龍媛突然直起身,一把拽過王兵的衣領,迫使他彎下腰來。
她仰著臉,近得能數清王兵的睫毛:“咱倆誰跟誰啊?”她故意拖長了音調,溫熱的氣息拂過王兵的臉頰。
我看到王兵的喉結上下滾動,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他慌亂地別開眼,手指不自覺地摸向右腹——那裏有一道三寸長的傷疤。
龍媛鬆開手,突然正色道:“要不我去找李春說說,給你換個堂口?”她掏出手機晃了晃,“一個電話的事。”
“不用麻煩了。”王兵連忙擺手,聲音恢複了平時的沉穩,“這樣也挺好的。相信水牛知道了我們的關係,應該不會再搞我們了。”
龍媛盯著王兵看了幾秒,突然輕笑一聲:“但願吧。”
她站起身,皮衣發出細微的摩擦聲,“記住,有事隨時ca我。”她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轉身走向門口,高跟靴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節奏。
送走龍媛後,我們四個默契地沒有回寫字樓,而是拐進了兩條街外的拳館。
推開斑駁的鐵門,熟悉的汗味和皮革味撲麵而來。
我一邊換衣服服一邊問王兵:“明天還去寫字樓嗎?”
昏黃的燈光下,王兵的側臉線條顯得格外堅毅。
“我不打算去了。”他最終說道,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你們要去可以去。”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想去了。”但想到水牛那張橫肉叢生的臉,我還是忍不住問:“可水牛那邊怎麽交代?”
王兵突然一拳砸在沙袋上,發出沉悶的“砰”聲。沙袋劇烈搖晃,鏈條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轉身麵對我們,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清明,“出來混開心最重要,沒必要看別人的眼色。”
我們三個麵麵相覷,不約而同地點頭。
王兵看了看牆上的老式掛鍾,指針已經指向淩晨一點。“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我們四個回到各自的房間。我躺在地鋪上,透過天窗看著被霓虹燈染紅的夜空。明天會怎樣?誰知道呢。但此刻,至少我們找回了久違的安寧。
夜色如墨,冷風卷著落葉在空蕩的街道上打轉。
一輛純黑色的轎車無聲無息地停在拳館門口,車窗貼著深色防窺膜,與黑夜融為一體,連車標都仿佛被黑暗吞噬。
車內,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密閉的車廂內繚繞。
他盯著拳館二樓那扇透出微弱燈光的窗戶,眼神陰冷如刀。
“準備好了嗎?”他對著手機低聲說道,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記住,隻要王兵的命,別鬧太大。”
電話那頭傳來幾聲粗重的呼吸,隨後是金屬碰撞的輕響——那是砍刀出鞘的聲音。
“準備好了,放心吧。”對方簡短回答。
西裝男一掛斷電話,指尖在真皮座椅上輕輕敲打。
十分鍾後,一輛沒有牌照的白色麵包車幽靈般滑入街角,車門拉開,十來個蒙麵黑衣人魚貫而出。
他們動作整齊劃一,手中砍刀在月光下泛著森冷寒光,像是死神的鐮刀。
這些人顯然訓練有素,迅速分散開來,將拳館四麵包圍。
為首的刀手身材魁梧,脖子上隱約可見一道蜈蚣狀的疤痕。他舉起砍刀,對準拳館的玻璃窗。
“砰!”
一聲悶響,刀手突然感覺後頸一緊,整個人騰空而起!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像破麻袋一樣被甩出三米遠,重重砸在麵包車側麵,金屬車身頓時凹進去一個大坑。
“誰?!”其餘刀手大驚失色,紛紛轉身。
月光下,一個中年漢子像鐵塔般矗立在那裏。他穿著皺巴巴的廚師服,袖口沾著酒漬,渾身散發著濃烈的二鍋頭氣味。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蒲扇般的大手——指節粗大如核桃,手背上布滿猙獰的傷疤。
“媽的,礙事的家夥!”一個刀手失聲叫道,聲音裏透著難以置信的凶惡。
老陳眯起醉眼,打了個酒嗝:“大半夜的,吵什麽吵?”他說話時噴出的酒氣讓最近的刀手忍不住後退半步,“沒看見孩子們在睡覺嗎?”
話音未落,最近的刀手已經揮刀砍來!老陳看似醉醺醺的身形卻快得不可思議,右拳如炮彈般轟出。
“哢嚓”一聲脆響,那刀手的肋骨至少斷了三根,整個人倒飛出去,撞翻了兩個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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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娘是不是騙我...”老陳嘟囔著,輕鬆躲過兩把交叉劈來的砍刀,粗糙的雙指突然如鐵鉗般夾住其中一把刀的刀刃,“我的處境是不是暴露了?”
他看似隨意地一甩手腕,那把精鋼打造的砍刀竟然“錚”的一聲斷成兩截!
刀手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老陳的雙指已經點在他胸口膻中穴上。刀手頓時如遭雷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老陳應付著四麵八方的攻擊,他越打越覺得不對勁,這些刀手雖然有些身手,但是用來對付自己,完全是不夠看的。
老陳轉念一想,醉醺醺地自言自語:“媽的,這幾個小娃娃不知道又惹了什麽人物...”
他突然一個側身,讓過劈來的刀刃,反手掐住那人的脖子,像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誰派你們來的?”老陳湊近問道,濃重的酒氣噴在對方臉上。
刀手咬緊牙關,突然揮刀砍向老陳麵門!
老陳腦袋微微一偏,刀刃擦著他的耳際劃過,削斷幾根花白的頭發。
老陳眼中寒光一閃,一掌拍在刀手胸口,那人頓時口吐鮮血,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都不說是吧?”老陳環視四周,七八個刀手已經躺在地上呻吟,剩下的幾個不斷後退,“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開口...”
他話音未落,身形突然如鬼魅般閃動,拳腳帶起的風聲呼嘯如雷。
短短一分鍾內,剩下所有刀手全部倒地不起,有的抱著斷臂慘叫,有的直接昏死過去。
黑色轎車內的西裝男目睹這一切,手中的煙早已掉在褲子上燒出一個洞都渾然不覺。
他顫抖著發動汽車,輪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倉皇逃離現場。
老陳望著遠去的車尾燈,醉眼突然變得清明如刀。
老陳蹲下身,大手一把揪住最先倒下的刀手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月光下,刀手那張因疼痛而扭曲的臉顯得格外慘白,額頭上冷汗涔涔。
“看樣子,你是這幫人的老大。”老陳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醉意,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刀手咬著牙,眼神閃爍:“沒人派我們來。”
老陳眯起眼睛,渾濁的瞳孔裏閃過一絲冷意。他咧嘴一笑:“嘴硬是吧?我讓你嘴硬!”
話音未落,他右手如電,在刀手腰間、胸口各點了一下。
刀手渾身一僵,緊接著,一股詭異的暗勁在他體內遊走,像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血管裏爬行,又痛又癢,卻又無法抓撓。
他猛地瞪大眼睛,喉嚨裏擠出痛苦的呻吟,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蜷縮起來,在地板上瘋狂翻滾。
“啊——!!”他哀嚎著,手指抓撓著地麵,指甲都磨出了血痕,“我說!我說!!”
老陳冷哼一聲,伸手在他肩胛骨上一拍,那股暗勁頓時消散。
刀手癱軟在地,大口喘息,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渾身濕透。
“說吧。”老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刀手顫抖著開口:“是……是大何兄弟,讓我們來取王兵的命!”
老陳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忽然輕鬆了許多:“這樣啊,不是來找我的就行。”
刀手一愣,心裏暗罵:誰他媽是來找你的啊!他們今晚的目標明明是王兵,誰知道半路殺出個醉醺醺的老怪物,三兩下就把他們全放倒了。
然而,還沒等他慶幸,老陳的手突然掐住了他的脖頸,粗糙的指節緩緩收緊。
刀手瞳孔驟縮,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響,臉色迅速漲紅。
“可惜啊,”老陳歎了口氣,眼神裏竟帶著幾分惋惜,“你本來不用死的,但你看到了我,我沒辦法留你們性命了。”
刀手驚恐萬分,拚命掙紮,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我們沒想看見您啊!是您自己……對我們出手的!高手……放了我們吧!”
老陳的手緊了緊,刀手眼前已經開始發黑。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老陳卻突然鬆開了手。
“好吧。”老陳揉了揉太陽穴,像是有些頭疼,“還請你們離開後,不要到處亂說。”
刀手如蒙大赦,連連點頭:“一定一定!謝不殺之恩!”
老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還不快滾!”
一眾刀手如獲大赦,連滾帶爬地逃向麵包車,連掉在地上的砍刀都不敢撿,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老陳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沉默良久。
“差點又犯戒了。”他低聲喃喃,語氣裏帶著一絲疲憊。
他緩緩從口袋裏摸出鑰匙,手指微微發抖,插了好幾次才對準鎖孔。
“哢噠”一聲,拳館的門開了。
老陳走進去,輕輕帶上門,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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