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令停頓了幾秒又開口說：
    “其實還有一件事讓我不明白，剛才我咬的那條紫龍，他的血液並沒有言辭血液的那種濃香，我還以為那是龍特有的味道，現在看來並不是。”
    方諾和蔣述同時看向言辭，似乎在等他的解釋。
    言辭趕緊聳肩解釋道：“我不清楚，從沒有人說過我身上有什麽味道，我也沒有噴香水的習慣。”
    蔣述讚同的點頭：“確實如此，上次言哥受傷我並沒有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
    “難道是言辭對您老有什麽特殊的吸引力？”方諾饒有興趣的眯起眼睛，像是在打聽什麽小道八卦。
    秦殊令在亂七八糟的回憶裏努力檢索著可能有關的信息，可她的思緒實在是太混亂了，不屬於她的記憶實在太多，讓她完全理不清頭緒。
    言辭看著秦殊令眉頭緊鎖的樣子，不敢多說什麽，隻能等著她發話。
    “即便是我跟他之前有些交集，也不至於映射在嗅覺上，這不合理，而且我從不吃活人，更沒吃過龍。”秦殊令想不明白，決定暫時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要不……老大你嚐嚐？”言辭擼起袖子，把胳膊伸到她嘴邊。
    秦殊令攤手：“算了，你的靈魂太幹淨，吃了你會消化不良。”
    言辭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後悔之前沒做過什麽壞事。
    “好了，暫時不去想那麽多，現在的重中之重還是對付哀神，首要任務是闖進王元青的公司，想辦法搗毀他的窩點，哀神濫用神力，導致世間的慘劇越來越多，長此以往觸碰虛無的人就會增多，連橘子這麽小的孩子都覺醒了虛無，後麵頭疼事估計隻多不少，你們都要加倍小心。”
    “明白！”其餘三人同聲的回應道。
    從橘子家離開，眾人又回到了秦爍家裏，管家說他從離開後就沒有回來過，也沒有任何交代。
    “我累了，需要休息，你們隨意。”秦殊令打著哈欠靠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她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記憶，當前的情況已經不允許她再這麽混亂下去了。
    蔣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橘子的舊玩偶。
    “我會點針線活，所以就把這個帶回來了，看看能不能修好。”
    方諾戳了一下他後腰打趣的說：“呦～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手藝，姐姐開始對你感興趣咯～”
    蔣述打了個哆嗦，臉都紅了，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方姐，你就別逗我了。”
    言辭晃了晃手機：“正好我今晚有約，老大有事就電話聯係～”話音還沒落，他人已經出了門。
    秦殊令沉浸在回憶裏一點反應都沒有。
    夜幕降臨，窗外海浪翻湧，昏暗的客廳裏隻有點點月光照進來，秦殊令睜開綠色的眼睛，看起來非常疲憊。她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往窗外的天空望去，雖然記憶還是有些淩亂，但總歸撿到了些有用的信息，她打了個響指，綠色的火焰照亮她的臉。
    “你到底在哪……”她朝著火焰自言自語，火焰沉默著，如同黑夜一般寂靜，他依然沒有給予回應。
    “我真的累了……”秦殊令有些沮喪的驅散了火焰，她托著無比沉重的腦袋，努力保持理智，曾經讓人隻聽稱呼就聞風喪膽的死神，如今竟然無助的像個凡人，她自嘲著笑出了聲，卻忽然想起了某神曾經對她說過的話：“神從天降，卻要走入羊群，這才是我們最終的宿命。”
    “死聖母……真是什麽好話都讓你說了，明明是雙生，你倒是高坐神位從不離開，我卻不得已入了羊群……”秦殊令搖了搖頭，把生神那張發著光的漂亮臉蛋甩出腦袋。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先也放空一下大腦吧……”她再次打響響指，綠色的火焰之門出現在她眼前，她走進門內，又在海灘走出，抬起腿很自然的走向海麵，綠色的台階在她腳底托起她，層層遞進，帶她走向空中，海上的秋風格外凜冽，吹的她臉頰生疼，她嫌棄的“嘖”了一聲，拿出手機撥通了言辭的電話。
    “給你十秒，你他媽的管管今晚的風！想凍死老子嗎？晚一秒老子拔你一根龍須！”
    電話另一端，人聲嘈雜，言辭跟姑娘們有說有笑喝的正開心，臉上掛著些許醉意，他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聽到秦殊令的怒吼立刻清醒過來，手機都差點掉到地上。
    他穩了穩語氣，趕緊討好的說：“好的老大！我這就……”他話沒說完另一邊就掛斷了電話。
    海上的冷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隻有些微涼的風拂過海麵，海浪也隨之安靜下來。
    秦殊令歎了口氣，隨便找了個地方憑空躺下。
    皎月之下，她側著身體撐著腦袋觀察著眼下的城市，在那黑暗之下蟄伏著數不盡的惡，卻又總有些光亮會照亮一方土地，在她眼裏那都是一篇篇起伏曲折的故事，即使陰影在不斷擴張，可那些該愛的人依然在愛著，溫暖的親情，幸福的愛情，真摯的友情，都是閃亮耀眼的存在。或許悲劇最吸引人的地方本就不是悲劇本身，而是那同命運博弈的過程。
    世人啊，要活的自由大膽才好，這是所有神都無法理解的道理，大概也隻有自己這種損失了權與能的神，才會無聊到去想這些有的沒的東西。
    她的頭傳來一陣抽疼，像是紮入一根尖刺，一道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累了吧？讓我來替代你。”樂神那張扭曲的臉出現在她眼前，那張小醜的臉極度誇張的咧嘴笑著，鮮紅的嘴不斷張開閉合，似乎在不停的說些什麽，秦殊令閉上眼睛，無視眼前的幻覺。
    “果然是你……別吵，別吵……”
    她自言自語的念叨著，不知不覺間漸漸睡去，像是長久以來都沒能好好休息，今晚睡的格外安心。
    虛無之中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睡吧我的老友～順聽他的旨意，今夜，我將予你美夢，我將予天下人美夢！”
    夜幕漸深，城市如倦獸般安靜下來，酒吧裏人們有說有笑，燈光下有人縫補著破舊的布娃娃，窗前有人凝視著明月與她的神明，美夢飄入千家萬戶，拍打安慰著疲憊的人們，晚安，祝您今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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