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又眯了起來：“我收回剛才的話，你這老謀深算的樣子有時候挺讓神討厭的……好吧，再幫你最後一次。”
    秦殊令點點頭：“好好好～在人間行走過的神明就是不一樣，我喜歡跟你這種有人情味的神聊天，等以後有時間，我們再回虛無裏好好聊聊～”
    眼珠緩緩閉上：“少給我添亂我就多謝了……”聲音漸漸飄遠，眼珠消失在空間之中。
    秦殊令長舒一口氣，好在自己跟夢神交情不錯，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有發言的一席之地。
    032依然靜靜的趴著，毫無反應。
    秦殊令從虛無之中爬了出來，抬手用火焰關閉了032虛無的入口。
    此時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妹妹最近還好嗎？”
    是秦爍，他的臉掩蓋在黑色鬥篷之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秦殊令攤開手轉身說：“這不是完好無損的站在你的麵前嗎？我倒是更擔心你，故意上演叛徒戲碼，帶走了沒用的線索卻留下了重要的工牌，麻煩下次演的再像一點～”
    秦爍抬起頭看向她：“神力的事我隻能謝過，其次，我不管是跟了哪個神明，都是背叛了你。”
    秦殊令並不在意的擺擺手：“人都是會趨利避害的，你的選擇很明智，夢神會助你登上神壇，到時候能不能複活你的妹妹就看你的本事了，我猜夢神也給你許了這個諾言，複活一個人而已，對它來說輕而易舉，但我可辦不到～”
    鬥篷之下漆黑深邃的眼睛看向秦殊令，她看起來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被背叛。
    這讓秦爍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看到如今的秦殊令身邊有那麽多厲害幫手，他又覺得自己或許本就多餘，秦殊令隻是把他當一顆棋子一般拱手讓神，如今他的虛無還縈繞著那綠色的神力，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這神力物歸原主。
    秦殊令撇了一下頭，見他沒反應隻能無奈的笑了一聲，隨後開口解釋到：“我在你初次覺醒虛無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夢神對你的注視，隻是你當時並沒有心情抬頭看看虛無之中的天空，沒有注意到那隻凝視著你的眼睛，你的能力是觀測型，實在是太適合給夢神打工了，所以很難不得到它的青睞，現在你有了兩位行權神的神力，登上神壇隻是時間問題，你隻是做出了合理的選擇，無論如何，隻要你的靈魂夠幹淨，你都是我眼中的一隻好羊，神力的事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會讓你還的。”
    秦爍回想起剛才夢神與秦殊令的對話，可見她的人情可不是一般的貴。
    “我跟在夢神身邊的這段時間看到了很多我未從見過的人與事，也漸漸明白了你的苦衷，如果世界注定沉淪，那小令的複活將不存在任何意義，所以，還請你把那所謂的“工作”貫徹到底，如果需要，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助力。”秦爍看著自己掌心紫色的麵具，還有些猶豫。
    秦殊令把臉湊近他，指著自己的臉癡笑著說：“咱倆之間還見什麽外啊？快讓我見識見識你現在的神力！快來～”
    見外？秦爍嘴角彎起一絲微不可見的弧度，果然，她還是她，先胡來再想辦法解決才是她的作風。
    他緩慢的抬起手把麵具扣在秦殊令臉上，房間霎時間被紫色的光芒照亮，幾道紫色的光束摻雜著奇怪的符文鑽進麵具之中，秦殊令像是失去了軀體的控製權一般癱軟的向下倒去，秦爍上前扶住她，慢慢把她放在床上，注視良久後消失在房間之中。
    漆黑一片的虛無，死神掙開閃著綠光的雙眼，他的對麵正站著一個矮小的身影，那身影在感受到他的降臨後也扭過頭看向他。
    “嘿嘿嘿……”不男不女的笑聲鑽進死神的耳朵，那矮小身影的臉上畫著鮮豔詭異的小醜妝容，他聳動著肩膀，抖動著臉皮不停癲笑著。
    “是你……該死的死神……”
    死神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黝黑的皮毛覆蓋全身，人類的軀體，獸爪般的雙手，牛蹄般的雙腳，蟒蛇般的尾巴，他又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綿羊角，還有那對貓科動物耳朵，對啊，這才是自己原本的樣貌，一個由不同軀體拚湊而成的怪物。
    小醜收起笑容，慢慢朝死神走過來，隨後張開雙臂把他抱入懷中，在他耳邊輕聲訴說著：“死神，滅世之災，還記得嗎？”
    死神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她綠色的眼睛表麵縈繞上了一層紫色的朦朧霧氣，像是在被什麽東西蒙蔽著雙眼，那是秦爍的夢神神力，是他給秦殊令留下的一道保險措施。
    “你還在等什麽？殺了他們，把他們都殺了！全都殺死！就像你曾經做過的那樣，抬起手，輕輕一揮，天塌地陷，萬物泯滅，誰都逃不掉……哈哈哈哈哈哈哈！！殺啊！！！殺！！！！讓他們都來給我陪葬！！！他們憑什麽還能安穩的坐在神座之上？嗯？！為什麽？！該死，你該死，他們也該死！哈哈哈哈哈……”
    小醜突然變的瘋癲，他歇斯底裏的怒吼著，鮮紅的嘴唇突然裂開，一口咬在死神的脖頸上，貪婪的吸食著他身上的神力，綠色的火焰從傷口之中竄出，很快就蔓延了整個空間，周圍綠色的火光四濺，遠處傳來人們淒慘的叫喊聲。
    “額！”秦殊令捂著脖子從床上醒來，她看著自己人類的手，鬆了口氣。
    032正坐在一旁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
    秦殊令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是淩晨一點多，這場夢持續了這麽久？還沒等她想明白，032起身打開房門，示意她離開。
    秦殊令站起來發了會兒呆，隨後走到門口裹緊外套走入夜色之中，她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032，笑著朝他揮揮手後便扭頭離開。
    032淡然的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口，他低頭思考了一會兒，隨後抬手關上了房門。
    秦殊令在附近找了間24小時營業的無人超市給自己買了瓶汽水，隨後獨自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發呆，看著汽水瓶裏一個一個上浮的氣泡，她麵露疲憊之意，剛才的那場夢喚醒了她更多的記憶，那些隨著記憶一擁而來的情緒讓她有些頭昏腦脹，一時之間難以處理。
    此時一個燕子形狀的風箏飄到她麵前，她隨著風箏來的方向望去，不遠處的冬青樹旁正蹲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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