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邊廢棄倉庫上空。
    “先哥，上麵風大，我們還是下去吧？”
    蔣述坐在先晨的龍背上，這是他第二次有幸騎龍了。
    為了隱匿身形，先晨所飛行的高度都是在雲層之上，空氣稀薄且寒冷，蔣述隻覺得腦袋發暈，四肢發麻。
    “哼……”
    先晨冷酷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他在空中盤旋一圈，從上方大概看了一下倉庫的占地麵積，心裏想著進攻路線。
    “先哥，你不會打算硬闖吧？裏麵都是些普通人，咱倆還是從長計議吧？”
    蔣述再次發問，他根本沒自信給先晨提意見，隻能以問句的方式試探他的意圖。
    先晨哼出一陣灼熱的鼻息，隨後化作一道黑光直衝倉庫頂部而去。
    “就從這兒進去。”
    落地的先晨拎著蔣述的衣領把他放到一旁。
    蔣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從這兒進去的意思不就是強攻嗎？果然他剛才說的話先晨一句也沒聽進去。
    “先哥，我覺得咱們要是這麽辦，回去肯定要被秦姐整，要不還是換個地方偷偷溜進去吧？”
    死神永遠是威脅所有人最好用的借口。
    先晨思考兩秒，又拎起蔣述跳下屋頂，他一開始不懂死神為什麽非讓他帶上這個人類，現在他懂了，想來這小子就是死神派來多管閑事的。
    二人找了一處長滿雜草的角落停下腳步，先晨摸了摸倉庫外圍的鐵皮牆，隨後變出龍爪用力一抓，鐵皮牆瞬間被他龍鱗的高溫融化，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大洞。
    “進去。”先晨命令道。
    “我先進去嗎？”蔣述皺著臉問道。
    “有異議？”先晨冷著臉看向他。
    蔣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抬腳走了進去，他本就與先晨不熟，因為習慣了跟言辭稱兄道弟，他差點忘記跟自己一起行動的是條龍而不是人。
    好在兩人運氣不錯，這裏隻是個存放藥物的小屋，裏麵堆滿了各種不同藥物的藥箱，並沒有人把守。
    先晨看了一眼堆放在一起的紙箱，隨手從中拿出一瓶藥物，蔣述湊過來看了一眼“沒見過的藥物，等我上網查一下。”
    “這是……一種治療心絞痛的強效藥，不過這種藥物在幾年前就禁止銷售了，好像是是因為成分違規，裏麵有起到強效麻痹作用的成分，這種藥物一般都有成癮性。”蔣述一邊看著搜索出的新聞一邊念著。
    “邪教組織，還濫用假藥，竟然有人會被這種地方騙到？”
    先晨不屑的把藥瓶扔回箱子，推開儲物室的門走了出去。
    龍當然沒有被疾病困擾的苦難，所以他不理解也正常，蔣述看著那些假藥，他小時候因為心髒病而四處求醫的日子可不好過，他的父母花光積蓄隻為了給他續命，如果當真走投無路，有便宜的藥物說不定他也會想要嚐試一下。
    “喂！那邊那個！讓你們去搬藥箱，怎麽這麽久還沒搬過來？！”
    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衝剛從儲物間走出來的先晨喊道。
    先晨小聲的“嘖”了一聲，扭頭就準備動手。
    “這就來！！！”蔣述推開他跑了出來。
    “嗯？”先晨被他的話說的一愣。
    西裝男啐了一口國粹“他媽的，動作快點，一會兒送到東區來！”
    蔣述狗腿的笑著點頭。
    西裝男走後先晨看了他一眼“為什麽要多此一舉？”
    蔣述摸了摸後腦勺說道“秦姐的初衷肯定是讓我們把這裏的可憐人都解放出去，而不是來這裏大鬧一場，所以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他們都是無辜人，隻是被騙了而已。”
    先晨轉過身環起胳膊很認真的看著他問道“有人為你的善良感謝過你嗎？”
    蔣述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好像確實沒有過……上次為了保護常緒把她拉進自己的虛無，從那之後常緒再也沒有聯係過他，更別說一句謝謝了。
    “那你為什麽要保持你的善心？”先晨似乎真的很好奇這個問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盯著蔣述的眼睛。
    蔣述被他盯得有些心虛，那發著光的琥珀色瞳孔像是兩盞探照燈照進他的內心。
    “可能是因為弱小的人更能共情弱小的人吧。”
    先晨更不解了“你可是被死神稱為‘太子’的人，很弱小嗎？跟那些普通人比起來，你已經強大到略微出手就能要他們的命了吧？”
    蔣述回想起自己的新能力，好像確實如此，但他從未覺得這種殺人的能力有多強大，反而非常雞肋，從根本來說，他抗拒殺生，也懼怕這種能力。
    “能殺人和想殺人是兩碼事，把他們都殺了對我有什麽好處嗎？但我可以自保，這就足夠了。”
    先晨挑眉說到“是嗎？也有些道理。”
    他轉過身從倉庫抱起一箱藥物衝蔣述說道“走。”
    蔣述愣了一下，看他剛才那麽認真的提問，還以為他要說些什麽“現實殘酷不需要聖母”這種話，結果並沒有，原來他是這麽好說話的龍嗎？還是該說他隻是表麵冷酷，結果內心神經大條。
    他好像也不是那麽難相處，蔣述點點頭，也抱起一箱藥品，跟上先晨的腳步。
    “先哥，你剛才為什麽要問我那些問題？”
    “因為在我看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大家都隻會做利大於弊的選擇，所以我很好奇使你做出這種選擇的‘利’是什麽。”
    僅僅隻是沒必要動手而已，蔣述這麽想著。
    “那你跟秦姐相處也是在趨利避害嗎？”
    “當然，死神名下沒有隨從，這種好差事怎麽能讓別人搶先？”先晨一本正經的說道。
    “哈哈，原來如此……”蔣述尷尬的笑笑，原來他在意的隻是工作崗位，不過也能由此看出他神經大條了，言辭把他當情敵，他卻隻把言辭當崗位競爭者，在這方麵來說，言辭已經贏他太多了。
    “你知道討好死神的方法嗎？”先晨突然發問。
    “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已經沒必要了……”蔣述回想起秦殊令跟言辭越來越親密的互動，心裏已經明白了個十有八九。
    “為什麽？”先晨耿直的問道。
    “因為已經有龍打過感情牌了。”蔣述耿直的回道。
    “果然就應該早點殺了他。”
    “哈哈……也不至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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