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方麵都有一些。”
    得到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倒也在言辭的意料之中，她的心裏還是裝著她那寶貝計劃。
    “其實這些世界也還不錯，沒有抹除的必要。”
    秦殊令看著眼前的一草一木，自言自語的說道。
    言辭點點頭附和道“可惜，沒人能夠改變那位大人的想法。”
    秦殊令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隨後坐在一旁的一塊大石頭上，撐著腮說道“我時常會想，倘若世間萬物都有歸處，那我的歸處又在哪裏？可再轉念一想，在那人眼裏，世間萬物亦無歸處。”
    言辭在她旁邊坐下，順著她的目光打量著遠處的山水。
    “所以你就要做領頭羊，帶他們跳出那人的意識，給他們創造一個歸處？”
    秦殊令扭頭看向他“是啊……可是我呢？”
    言辭有些不解她為什麽這麽問。
    “我不知道……”
    秦殊令笑著搖搖頭“其實我並不想讓世人遺忘我，哪怕是恨，我也希望有人能記得我，我害怕告別，害怕失去意識，害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言辭皺起眉頭，他總覺得秦殊令說這些話像是在跟他告別。
    “難道就沒有辦法能留住你？”
    秦殊令看著自己的手說道“我不知道，現在跟你對話的隻是個擁有神力與神權的人類，失去了神格，凡間事總讓我非常迷茫。”
    言辭看向她的手問道“那你又為何要讓自己變成這樣？喪失神格對一個神來說毫無益處。”
    秦殊令晃著腦袋念叨著“放棄神的身份才能擁有一切，擁有一切，才能成為一個完整的人，一個完整的人，才能做一個合格的容器，合格的容器，才能使內容物保持穩定。”
    言辭被她念叨的一頭霧水。
    “到此為止了，終於到此為止了，失敗了那麽多次，這次，我終於找到了完整的我，再也不用在世間奔波了，再也不用給自己安排那麽多的工作，終於可以完成退休的心願了……”
    言辭剛想安慰她，卻被她緊接著的幾句話打斷。
    “可是我舍不得了……身為人的本能告訴我，我不想離開你們，當初那個死神可以毫不在乎的成為容器，可如今身為人的我卻害怕了……”
    “老大……”
    “不成人無法成為容器，不學會愛恨情仇就不算完整，可這一切都學會後我的心告訴我，我不想走……我自私自利，目中無人，薄情寡義，不受眾生待見，神不會在乎那些，可我會。”
    言辭被她突然冒出來的情緒搞得手足無措，他隻能輕輕把她攬在懷裏，安慰的拍拍她的背。
    “放心，我絕不會忘了你，不隻有我，他們也都會記得，絕不會讓你孤獨。”
    秦殊令淡然的靠在他的胸口。
    “可你愛的是那個萬人之上，手握大權的神，不是嗎？”
    言辭把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輕的搖搖頭“愛與喜歡不同，喜歡隻適合用來形容初見時的心動，愛是責任與包容，我愛你的全部，神也好，人也罷，隻要是你，我都會接受。”
    “即使我自私自利，目中無人？”
    “你有嗎？看不見。”言辭平靜的說道。
    “偏袒也是愛的必要條件嗎？”
    “不是條件，是結果。”
    “聽起來挺麻煩的。”
    “不麻煩，想這樣，就這樣，隨心就好。”
    秦殊令抓住言辭的衣領，抬頭看向他“那你覺得我現在像神還是像人？”
    言辭挑眉說道“我如果說不像神，你會不會趁我睡著的時候來報複我？”
    “你當我是成精的妖怪嗎？”
    “是妖怪倒還有愛上我的可能。”
    “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愛我。”
    秦殊令頓時炸了毛，呲著牙惡狠狠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言辭舉起手表示投降“老大，別打了，再打我真要被打傻了。”
    秦殊令“哼”了一聲，環起胳膊扭過頭不想搭理他。
    在秦殊令眼裏，言辭說的“不愛”這兩個字不隻是在否定她對他的感情，還暗示著她的人格並不算完整，是在說她還學不會愛。
    言辭失望的低下頭小聲嘀咕道“說句愛我有這麽難嗎？難道是我哪裏做的還不夠好？”
    片刻後，他再次打起精神說道“老大，我舉個例子，假如某天有人要把我抓走，你會擔心我嗎？”
    秦殊令衝他露出一個帶有威脅意味的笑“你要是敢跟他走，我就先殺了你。”
    言辭眼皮跳了跳，還真是差生有差生的辦法……
    “那我換個說法，如果某天我突然消失了一整天，你會因為見不到我而著急嗎？”
    秦殊令認真思考過後答到“想知道你在哪兒，問問夢神不就知道了？”
    言辭無奈的歎了口氣“禁止作弊……”
    秦殊令覺得自己還有救。
    “還有其他例子嗎？”
    言辭果斷放棄了這個方法，他站起身說道“果然還是實戰更通俗易懂些。”
    秦殊令一臉疑惑的被他拉起來，踉蹌著跟著他往山下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
    “當然是去我們相遇的地方。”
    “那裏不讓遊客進入。”
    “就是因為沒人才去。”
    “啊？”
    “得找個不會被人看到的地方。”
    “你要幹嘛？”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包你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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