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蝟躲在茶幾底下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設，直到先晨把秦殊令接走，他才慢吞吞的從茶幾底下爬出來。
    “這都什麽事啊……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按照定好的時間，秦殊令到了服裝公司的定製工坊，先晨並沒有對她的變化有多大反應，這種事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
    秦殊令對裙子並沒有多少興趣，看著眼前一群裁縫圍著她量尺寸，她隨便挑了個順眼的人問道“設計師在哪兒？”
    一旁穿著得體的接待員衝她禮貌的笑了笑“秦女士，設計師還沒到工作時間，有什麽需要您可以告訴裁縫，我們公司的裁縫手藝都是業內頂尖水平，可以滿足您想要的任何效果。”
    秦殊令看了一眼她的職業假笑，目光一瞥，一個閃亮亮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在她的服裝口袋上，印著的正是公司的標誌，如果她沒記錯，那個手機照片裏的女人就是穿著類似的衣服。
    她假裝欣賞的看向一旁模特架上的黑禮裙“我沒什麽要求，隻是這裙子很漂亮，我想見見它的設計者。”
    接待員點點頭“好的，您這邊稍等，我這就幫您電話催促一下。”
    秦殊令走到休息廳，先晨正坐在沙發上等他。
    “找到線索了？”
    秦殊令搖搖頭，坐在一旁閉上了眼睛“比起這件事，我更想問問關於你們的事。”
    先晨看向她“你想知道什麽？”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那個叫吳盡玉的女人都是怎麽給你們安排工作的？”
    先晨輕撚手指，隨後回答道“也沒什麽特別的，生神在每個世界留下的隨從會定期檢查世界，在他們忙不過來的時候會把寫好任務的紙條送到吳盡玉那邊，她會把紙條貼在飯店留言板的背麵，有時間的隨從會去那裏接取任務。”
    “好處是什麽？”
    “好處就是食神的一頓飯。”
    秦殊令想了想，沒想起什麽有用的線索。
    “她的能力是什麽？”
    先晨以為她已經找回了記憶，可從這點來看，她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她可以給予食物一些特殊能力，吃下的人會獲得自己想要的能力，但隻能持續一小段時間，因為可以長期生效的美食往往會伴有一些不可預知的副作用。”
    秦殊令點點頭，她一直都覺得很奇怪，她的計劃中有關食神的記憶幾乎為零，也就是說自己跟她並不熟，她真的是自願做這個中間人的？
    先晨看出了她的顧慮“你在擔心什麽？”
    “沒什麽，隻是最近好像有舊神發現我的存在了，很難說他們會不會對我心存怨恨，雖然我不怎麽在意他們的看法，但他們可能會妨礙我接下來要做的事。”
    先晨漠然的說道“有人與你作對？殺了就是，他們現在隻是群有特殊能力的人類，死了也會換個世界重生，沒什麽可在意的。”
    秦殊令吊兒郎當的攤手“按理來說是這樣，可這樣想來他們不該有記憶，那是什麽原因讓他們察覺到我的？你們在有組織的保護世界，他們亦有可能有組織的暗地裏做些什麽，至於領頭人是誰，現在看來還沒什麽頭緒。”
    先晨明白她是在懷疑吳盡玉，作為舊神中唯一擁有永恒記憶的她，絕對是最容易安排一切的那一個，但這幾百年來，她除了比較關注世界意識的出現，並沒有什麽其他可疑的舉動。
    “明白了，我會幫你留意。”
    秦殊令點點頭，她喜歡跟聽話的人相處。
    “不過……你對我的敬語去哪了？我們已經陌生到讓你把「您」這個字遺忘了嗎？”
    先晨微笑著回答道“因為你已經不是那個死神了，不是嗎？”
    秦殊令本就隻是想耍個開心而已，對於先晨的回答，她並未多想。
    先晨微不可見的挑了下眉頭，這句話裏所夾帶的私心，也就隻有他自己能清楚。
    兩人等了許久，接待員終於打開門邀請二人去前往設計師的工作室。
    先晨有些不悅，臉色黑的難看，接待員明顯感受到了一股低氣壓，立刻陪著笑臉說“讓二位久等了，是我們待客不周……”
    “少說廢話。”
    他麵色不善的略過接待員，秦殊令跟在他身後，一臉痞笑的拍拍接待員的肩膀。
    接待員尷尬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不知為何，在她接觸到這個綠眼女人的那一刻，一種冷徹脊骨的恐懼感讓她心提到了嗓子眼，比起剛才那個大老板的冷臉，她更害怕這個女人的笑容，如果說惹怒了顧客可能會丟工作，那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就是會丟命。
    “你也用不上對她們那麽嚴厲，總是一副冷臉可不招人喜歡～”
    秦殊令悄悄的在先晨背後嘟囔著吧，先晨對於她這種不自知的行為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兩人來到工作室，接待員推開門，眼前亂七八糟的景象把幾人看的一愣。
    秦殊令從後麵探著頭走進屋，隻見一個女人正蹲在垃圾桶旁翻找著什麽，周圍是散落一地的草稿紙，秦殊令隨手撿起一張看了一眼，上麵畫的東西都被鉛筆塗成了一團亂線。
    “沒有那金剛鑽，別攬這瓷器活。”
    女人好像才反應過來背後有人，她慢悠悠的回過頭，秦殊令慌神了一瞬，她仿佛看到那女人額前兩側分別長出兩根昆蟲一般的骨節觸角。
    秦殊令眨眨眼，再看時女人已經回歸正常。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人要來。”設計師連忙收起地上的廢稿，慌張的站起身。
    秦殊令大概懂了她為什麽如此驚慌，剛才接待員明明有打電話催促，現在她卻說不知道有人要來，顯然是在手忙腳亂的因為某件事給自己找借口。
    秦殊令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摸著下巴“嗯～讓我猜猜，你該不會是找不到那件禮裙的設計初稿了吧？”
    女人顯然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說，這偏偏戳中了她的痛處，她尷尬的笑笑“是……是出了些小意外……”
    一旁的接待員明顯有些心虛的把目光瞥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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