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四十分，東方的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訓練場上八個正方形格鬥台已經整齊排列。台麵覆蓋著兩厘米厚的專業緩衝墊，邊緣用紅色膠帶醒目地標記著邊界。
    李昊背著手站在隊列前，作訓靴碾碎地麵的冰碴發出細碎的“咯吱”聲。
    “今天考核徒手格鬥，每人兩到三場。”李昊的聲音像砂紙般粗糲，“規則隻有一條——”
    “別打臉！”王凱笑嘻嘻地插話，手裏轉著醫用縫合包，“醫務室的縫合線不夠用了，特別是鼻梁骨那塊的。”
    白夜站在隊列首位，正在用專業彈力繃帶纏繞雙手。徐哲注意到他的纏法很特別——不是常規的螺旋纏繞，而是以精確的三十度角交叉包裹每一處指關節，最後在手腕處打上一個外科手術結，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像是重複過千百次。
    “抽簽決定對手。”李昊晃了晃裝滿竹簽的軍用戰術水壺，竹簽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第一組，準備！”
    新兵們排著隊上前抽簽，竹簽上用紅漆寫著編號。徐哲抽到18號，轉頭看見白夜手中的竹簽上清晰地標著“3”。陽光穿過雲層，在那雙纏滿繃帶的手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第三場：白夜vs趙小虎】
    上午八點十五分，三號擂台周圍已經圍滿了觀戰的新兵。趙小虎哆哆嗦嗦地爬上擂台，戰術背心下的肚子明顯在發抖，作訓服腋下已經暈開兩片汗漬。
    白夜早已站在對角，雙手自然垂在身側，像兩把收在鞘中的匕首。陽光穿過他銀灰色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他微微活動了一下脖頸，頸椎發出輕微的“哢”聲。
    “開、開始！”擔任裁判的王凱吹響哨子。
    趙小虎怪叫一聲衝上去，使出了街頭打架的王牌招式——閉著眼睛亂揮王八拳。他的右拳帶著風聲襲向白夜麵門，作訓服袖口因為劇烈動作而繃緊。
    白夜在拳頭距離鼻尖不到五厘米時突然側身，動作幅度精確到毫米。趙小虎的拳頭擦著他耳畔劃過，帶起幾根銀灰色的發絲，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動作幅度過大。”白夜突然開口，聲音平靜得像在朗讀教科書，同時右腿以一個完美的三十度角掃出，“重心偏高。”
    趙小虎像被砍倒的樹樁一樣轟然倒地，揚起一片細小的灰塵。他掙紮著想爬起來，手肘在墊子上摩擦出“沙沙”聲，卻發現白夜的膝蓋已經輕輕抵住了他的後腰——力道不重，卻精準地壓在第三腰椎上。一隻纏滿繃帶的手按在他後頸處，拇指恰好卡在枕骨大孔位置。
    “認、認輸！”趙小虎拍著地麵大喊，聲音悶在灰塵裏。他的戰術背心因為掙紮而卷到了胸口，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肚皮。
    王凱憋著笑開始數秒：“10、9…算了吧，白夜勝！用時9秒！”他轉頭看向李昊，“破紀錄了？”
    台下觀戰的新兵們發出此起彼伏的驚歎。徐哲眯起眼睛——白夜剛才的動作行雲流水，從閃避到反擊的每一個角度都像是經過精密計算，仿佛早就預判了趙小虎的全部招式。
    【第六場：張浩vs趙小虎】
    上午十點二十分，同樣的三號擂台。趙小虎揉著還在疼的屁股爬上擂台，這次他特意緊了緊腰帶。
    “這次我一定要贏！”他朝台下揮了揮拳頭，手腕上的汗珠甩出一道弧線。
    張浩嘿嘿一笑，擺出標準的拳擊姿勢，雙拳護在顴骨位置，下巴內收：“小虎啊，哥哥教你什麽叫真正的格鬥。”他的肱二頭肌在作訓服下鼓起明顯的弧度。
    哨聲響起，趙小虎學聰明了，沒有貿然進攻。兩人繞著擂台轉了三圈，腳下的緩衝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台下開始起哄。
    “打啊！”“這是跳交誼舞呢？”“要不要給你們放點音樂？”
    張浩突然發難，一記右直拳直奔麵門，拳風甚至吹動了趙小虎額前的劉海。趙小虎慌忙低頭，戰術帽掉落在墊子上，卻正好撞上張浩抬起的左膝。
    “嗷！”趙小虎捂著鼻子蹲下，眼淚鼻涕一起流，在墊子上留下幾滴深色的痕跡，“犯規！這算犯規吧？”
    王凱聳肩，指了指貼在擂台邊的簡易規則：“規則裏沒說不能用膝蓋。”他彎腰撿起趙小虎的帽子，“不過下次記得戴好護具。”
    張浩乘勝追擊，從背後抱住趙小虎的腰，作訓服在他手中皺成一團。隨著一聲悶哼，他直接一個抱摔，兩人在墊子上滾作一團，揚起更多灰塵。最終張浩用體重優勢把趙小虎壓得死死的，臉頰貼在趙小虎背上，呼出的熱氣透過作訓服。
    “認輸！我認輸！”趙小虎拍著墊子大喊，聲音因為麵部受壓而變形，“你該減肥了！壓死我了！”
    【第18場：徐哲vs劉明】
    下午兩點十分，烈日當頭。徐哲活動著肩膀走上二號擂台，肩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啪”聲。他的對手劉明是個壯實的新兵，脖子粗得幾乎看不見下巴，作訓服領口被發達的斜方肌撐得緊繃。
    “聽說你是白夜之下第二人？”劉明咧嘴一笑，露出一顆閃亮的金牙，“讓我見識見識。”
    哨聲剛落，劉明就像頭公牛般衝來，擂台都跟著震動。徐哲在最後一秒閃身避過，感受到對方帶起的風壓拂過臉頰。他順勢一記手刀砍在對方後頸，掌緣精準地落在斜方肌上緣。
    劉明悶哼一聲，轉身就是一記擺拳，拳鋒擦過徐哲的太陽穴，帶起一陣刺痛。徐哲架臂格擋，小臂傳來一陣酸麻——這家夥力氣真大！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尺骨在輕微震顫。
    抓住劉明收拳的瞬間，徐哲突然貼近，右腿別住劉明的支撐腿，雙手抓住對方衣領。他深吸一口氣，腰腹核心驟然發力——
    “過肩摔！”台下有人驚呼。
    劉明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背部重重砸在墊子上，發出沉悶的“砰”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徐哲已經用膝蓋壓住他的腹部，右臂鎖住了他的咽喉，左手按住他的右腕。
    “認輸…”劉明拍著墊子，臉漲得通紅，額角的血管清晰可見。
    徐哲鬆開手，發現白夜正站在台下注視著他，灰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陽光穿過白夜的發絲，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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