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會一直在你身後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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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部邊境的夜風裹挾著砂礫,像無數細小的刀片切割著暴露在外的皮膚。
    白夜伏在廢棄礦洞外三百米處的製高點,整個人與嶙峋的岩石融為一體。狙擊槍的瞄準鏡裏,幾個持槍的人影圍坐在篝火旁,跳動的火光在他們臉上投下猙獰的陰影。
    任務已經持續了兩周。
    這兩周裏,白夜像幽靈一樣遊走在這片荒蕪的邊境地帶。他追蹤著每一個可疑的蹤跡,分析每一處可能藏身的洞穴,卻始終與那個被紅圈標記的背影失之交臂。任務檔案上的命令簡潔到近乎冷酷:
    「確認目標身份,必要時清除。」
    目標——那個被衛星照片捕捉到的背影,肩頸的輪廓,後腦勺的發際線,甚至連持槍的姿勢,都與白辰分毫不差。
    但那肯定不是他。
    白夜調整著呼吸節奏,將心率控製在每分鍾四十二次。夜視鏡下的世界呈現出詭異的幽綠色,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得刺眼。他的食指輕輕搭在扳機上,指節因長達六小時的潛伏而微微發僵。礦洞入口處,一個高大的男人正低頭查看地圖,火光終於照亮了他的側臉——
    下頜線條很像,但鼻梁的弧度不對。
    白夜輕輕吐出一口氣,白霧在零下五度的寒夜中瞬間凝結又消散。就在這時,男人的通訊器突然響起刺耳的電流雜音:
    “死神,東側有動靜!巡邏隊發現有人活動的痕跡!”
    白夜的瞳孔驟然收縮——東側是他三小時前精心布置的誘餌,一組偽造的腳印和半埋在土裏的煙頭。
    男人猛地抬頭,火光終於完整地照亮了他的整張臉——
    不是白辰。
    失望像冰冷的潮水漫過心髒,但白夜的手指依然穩如磐石。他緩緩呼氣,在兩次心跳的間隙扣下扳機。7.62狙擊彈穿透凜冽的夜風,旋轉著撕開目標的眉心,在後腦炸開一朵豔麗的血花。
    槍聲在寂靜的邊境線上格外刺耳,驚動了整個營地。
    接下來的六小時,白夜像死神一樣遊走在這片礦區的每個陰影裏。
    第一個敵人在換彈時被割喉,軍刀從第四和第五頸椎的間隙精準切入,切斷氣管的同時避開了主要的動脈,讓他無聲地窒息而死;第二個在樹後抽煙,太陽穴突然多了個血洞,子彈穿過大腦時帶出的腦漿濺在樹幹上,形成一幅詭異的抽象畫;第三個剛舉起槍,膝蓋就炸開一團血花,接著是第二槍命中肘關節,第三槍打碎肩胛骨——每一發都精準避開要害,讓他在劇痛中清晰地感受生命流逝的過程。
    這不是任務要求的「高效清除」。
    這是泄憤。
    是這段時間來積壓的怒火,是無數次在噩夢中驚醒後的暴戾,是對那個杳無音信的哥哥最尖銳的質問。
    當最後一個敵人倒下時,白夜的彈匣已經空了。
    他靠在礦洞入口的岩壁上,胸口劇烈起伏,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染血的戰術手套上。右臂有一道十厘米長的刀傷,鮮血浸透了半個袖子,但他感覺不到疼——腎上腺素讓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又異常遲鈍。
    礦洞深處傳來細微的響動,是靴子踩碎碎石的聲響。
    白夜瞬間舉槍,卻在看清來人時僵在原地——
    一個瘦小的女孩,不超過十歲,懷裏抱著個破舊的兔子布偶。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沒有恐懼,隻有某種白夜熟悉的、野獸般的警惕——就像十二歲那年,被毒販挾持時的自己。
    女孩慢慢舉起手,掌心躺著一枚彈殼——底部刻著歪歪扭扭的“by”,邊緣已經磨得發亮。
    白辰的記號。
    “他讓我等你。”女孩的聲音沙啞得不似孩童,帶著長期缺水的幹裂,“說你會來。”
    白夜的心髒狠狠撞向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響。他單膝跪地,讓自己與女孩平視,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眼前發黑:“他在哪?”
    女孩搖搖頭,髒兮兮的手指指向礦洞深處:“三天前走,隻留下這個,”她晃了晃彈殼,“和一句話。”
    “什麽話?”白夜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
    “「別追了,我會一直在你身後護著你。」”
    白夜的指尖微微發抖。他接過彈殼,金屬表麵還殘留著些許溫度,像是有人剛剛握過。彈殼底部除了“by”,還多了一道新鮮的劃痕——一個箭頭,指向北方。
    礦洞深處突然吹來一陣冷風,帶著鐵鏽、硝煙和某種熟悉的氣息——白辰慣用的槍油混合著薄荷煙草的味道。白夜猛地抬頭,夜視鏡中捕捉到一道轉瞬即逝的影子——高大、挺拔,消失在隧道拐角的速度快得不似人類。
    “哥!”
    白夜拔腿就追,戰術靴在濕滑的岩麵上打滑。轉過第三個彎道時,他突然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
    眩暈。
    劇痛。
    世界天旋地轉。白夜跪倒在地,溫熱的液體從鼻腔湧出,滴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女孩驚慌的呼喊變得很遠很遠,黑暗中似乎有人輕輕歎了口氣,冰涼的手指拂過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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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觸感熟悉得讓他心髒絞痛。
    然後世界陷入黑暗。
    再次醒來時,白夜躺在軍用直升機的擔架上。
    機艙劇烈顛簸,窗外是黎明的第一縷微光。軍醫正在給他注射鎮靜劑,見他睜眼,明顯鬆了口氣:“你昏迷了兩天,我們在礦洞三公裏外的溪邊發現你的。”
    白夜猛地坐起,眩暈讓他眼前閃過一片片黑斑:“其他人呢?那個女孩?”
    “什麽女孩?”軍醫皺眉,翻開任務報告,“衛星顯示你獨自端掉了整個據點,擊斃九名武裝分子。沒有平民傷亡記錄。”
    彈殼。
    白夜摸向戰術口袋——空的。
    “我的......”
    “個人物品都在這裏。”軍醫遞過一個密封袋,裏麵隻有標準配給的裝備和那枚底部刻著“by”的彈殼,但上麵的箭頭消失了,“你確定沒受傷嗎?你的瞳孔反應很奇怪。”
    白夜望向舷窗,玻璃倒影中的自己雙眼血紅,像是經曆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噩夢。
    或者奇跡。
    回到基地的那天,暴雨傾盆。
    白夜獨自站在停機坪,任由冰冷的雨水衝刷著身上的血跡和硝煙味。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混著幾不可察的溫熱液體。他需要時間——去思考那個礦洞,那個女孩,那枚消失的箭頭,更重要的是,那個永遠差一步就能追上的背影。
    宿舍門口放著一個被雨水打濕的包裹,沒有署名,隻有一道用刀刻下的痕跡——血狼小隊的標誌。白夜用顫抖的手指拆開油紙,裏麵是一把老舊的9軍刀——刀柄上纏著褪色的紅繩,那是白辰的習慣;刀鞘內側刻著細小的刻度,記錄著每一次任務。
    刀鞘裏夾著一張字條:
    「這次做得不錯,下次記得檢查死角。」
    字跡潦草卻有力,和白辰當年批改他射擊成績時的筆跡一模一樣。紙角還沾著一點已經幹涸的血跡,在雨水中慢慢暈開。
    白夜將刀緊緊攥在手裏,直到指節發白,刀刃割破掌心也渾然不覺。窗外,暴雨瘋狂拍打著玻璃,像是某種無聲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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