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倉庫角落，白夜蜷縮在貨箱後，牙齒死死咬住戰術手套的皮革。
    戒斷反應像潮水般一波波襲來。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視線邊緣泛起扭曲的黑斑，耳中嗡鳴不斷，仿佛有千萬隻毒蜂在顱腔內振翅。冷汗浸透了他的作戰服，布料緊貼在皮膚上，冰冷黏膩。
    "呃——"
    一陣劇烈的痙攣從胃部竄上喉嚨，他猛地弓起身子，幹嘔出聲，卻隻吐出幾口酸水。手指不受控製地抽搐著，蝴蝶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閃回：幾天前被迫注射的場景）
    "小少爺，這可是好東西。"毒販獰笑著按住他的手臂，"白將軍的兒子也得上我們的船。"
    針頭刺入靜脈的冰涼觸感仿佛還在皮膚上徘徊。
    回到現實）
    白夜狠狠一拳砸向自己的太陽穴。
    "清醒...必須清醒..."
    他摸索著撿起刀，刀柄上還殘留著上一個敵人的鮮血。借著貨箱縫隙透進的微光，他看見自己的手臂上布滿青紫的掐痕——都是他自己弄的。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東區爆炸了！全員戒備！"
    白夜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一道尚未愈合的刀傷。他毫不猶豫地用指甲摳進傷口，新鮮的劇痛瞬間衝散了毒癮的幻覺。
    "還剩...二十八分鍾..."
    他看了眼防水表，表盤在黑暗中泛著幽綠的微光。
    一個叼著煙的青年。
    白夜從通風管一躍而下，左手捂住對方口鼻，右手持刀自下頜刺入，刀尖穿透上顎直抵腦幹。溫熱的鮮血順著刀槽噴湧而出，濺在他顫抖的手背上。
    "唔...咯..."
    青年的瞳孔急速擴散，香煙從鬆弛的指間掉落。白夜輕輕接住即將落地的煙頭，沒讓它發出聲響。
    第二個人聽見異響轉身時，蝴蝶刀已經橫著切入他的頸動脈。
    "什——"
    鮮血呈扇形噴射在貨箱上，那人捂著脖子踉蹌後退，撞翻了一摞紙箱。白夜箭步上前，左手成爪扣住他的咽喉，拇指狠狠壓碎喉結。
    第三個人終於拔出了槍。
    "去死吧雜種！"
    子彈擦著白夜的耳廓呼嘯而過，在金屬貨架上擦出刺目的火花。白夜側身翻滾，順勢踢飛地上一把扳手——
    "砰！"
    扳手精準命中持槍者的手腕，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那人慘叫一聲，手槍脫手飛出。白夜如獵豹般撲上，膝蓋重重頂在對方胸口。
    "哢嚓！"
    肋骨斷裂的脆響中，白夜反握匕首，自太陽穴斜向上刺入。刀尖穿透顱骨時，他感受到輕微的阻滯感，就像刺破一層浸濕的牛皮紙。
    第四個人從背後襲來。
    白夜頭也不回，後仰躲過劈來的砍刀，同時右腿如蠍尾般向後撩起，軍靴後跟狠狠踹在對方膝蓋上。
    "啊！我的腿——"
    慘叫聲剛出口就被掐斷。白夜旋身肘擊，正中咽喉，趁對方窒息彎腰時，一記手刀劈在後頸。那人軟倒的瞬間，白夜抓住他的頭發，將他的臉狠狠砸向旁邊的鐵架。
    "砰！"
    顱骨碎裂的聲音令人牙酸。
    當白夜渾身是血地撞進配電室時，蠍子正悠閑地坐在變壓器上吃巧克力。
    "嘖嘖，小白菜。"他晃著腿，指了指白夜血淋淋的袖口，"你抖得像個篩子。"
    白夜的刀尖微微發顫，但依然穩穩指著蠍子的咽喉："你...不該...在這裏..."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蠍子跳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支自動注射器："腎上腺素混合鎮定劑，能讓你再撐四十分鍾。"他故意晃了晃針劑，"要還是不要？"
    白夜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他看見蠍子的身影分裂成三個重影，又合而為一。
    "條件？"
    "聰明。"蠍子咧嘴一笑，"炸了3號倉庫時，記得把監控室的硬盤帶走。"他湊近低語，"那裏有他們控製我的...小視頻。"
    白夜盯著針劑看了兩秒，突然伸手奪過，毫不猶豫紮進頸靜脈。
    "嘶——"
    藥液入體的瞬間，他全身肌肉繃緊，青筋暴起。三秒鍾後，他的瞳孔重新聚焦，呼吸變得平穩有力。
    "現在能說說，"白夜活動了下脖頸，"為什麽幫一個要炸你老巢的人？"
    蠍子開口道："幾年前邊境行動，你哥替我擋過子彈。
    白夜擦掉刀上的血跡："所以你故意留在這裏..."
    "等一個你這樣的瘋子來終結一切。"蠍子從腰間解下一把格洛克17扔過來，"拿著，別總用那把小刀逞英雄。"
    白夜接住手槍，嫻熟地檢查彈匣："你該走了。"
    "確實。"蠍子走向通風口，突然回頭，"對了，蝰蛇的機械臂裏藏著——"
    "毒針，我知道。"白夜已經蹲下來布置炸藥，"左臂第三關節，觸發壓力3.5公斤。"
    蠍子吹了個口哨："不愧是白家人。"他最後擺了擺手，"別死了，小鬼。你哥會把我墳刨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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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風蓋落下的聲響中，白夜將最後一枚c4塞進配電箱。
    藥效讓白夜進入一種詭異的清醒狀態。他能聽見自己雷鳴般的心跳，能看清三十米外蒼蠅振翅的頻率，甚至能通過空氣流動預判敵人的位置。
    這感覺就像...活著走進自己的墳墓。
    軍火庫裏，六個全副武裝的守衛正在搬運火箭筒。
    白夜從陰影中連開三槍。
    砰！砰！砰！
    最外側三人應聲倒地，全部命中眉心。剩下三人慌忙尋找掩體，其中一個大胡子端起衝鋒槍瘋狂掃射。
    "出來！狗娘養的！"
    子彈將木箱打得碎屑橫飛。白夜貼著地麵滑到油桶後方，突然猛踹桶身——
    轟隆！
    滾動的油桶撞翻兩個守衛。白夜趁機躍出，一槍打爆牆上的消防噴淋頭。
    "嘩——"
    漫天水幕中，他鬼魅般貼近最近的目標，格洛克頂住對方下巴開火。腦漿和骨渣濺在天花板上。
    第五個人剛舉起槍，白夜已經擰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折——
    "啊！！"
    骨頭刺破皮膚的聲響中，白夜奪過他的霰彈槍，零距離扣動扳機。
    轟！
    守衛的胸膛炸開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最後一人癱坐在地，褲襠濕了一片："別...別殺我..."
    白夜看了眼手表："還有九分鍾。"
    他單手卸掉霰彈槍的子彈，將空槍扔給嚇破膽的守衛："拿著，去告訴蝰蛇——"
    守衛顫抖著接住槍的瞬間，白夜突然拔出手槍。
    砰！
    子彈穿透空槍的扳機圈，餘勢不減地釘入守衛眉心。
    "——我來了。"
    白夜跨過屍體，在軍火箱上按下最後一個定時裝置。
    當白夜踹開3號倉庫的大門時，整座港口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
    紅光在走廊裏瘋狂閃爍，廣播中傳來歇斯底裏的喊叫："所有單位注意！入侵者在——"
    白夜一槍打爆喇叭。
    他邊走邊給格洛克換上新彈匣，身後留下十幾個血泊中的軀體。每個死者的額頭上都多了一個用血畫的"x"——
    十八層地獄，他正一層層打上去。
    在通往監控室的拐角，白夜突然停步。
    空氣中飄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機油味。
    他緩緩抬頭——
    蝰蛇的機械義肢正抵著他的後腦勺。
    "猜猜看，"金屬手指"哢嗒"一聲彈開暗格，露出裏麵幽藍的針尖，"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毒快？"
    白夜的瞳孔微微收縮。
    距離爆炸還有——
    五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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