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射擊場還帶著夜間的涼意，薄霧在靶場間緩緩流動。
    白夜站在射擊位上，手中握著那把已經三個月沒碰的狙擊槍——一支有效射程1800米的定製高精度狙擊步槍。槍身冰涼，但握在手裏卻莫名有種熟悉的安全感。
    他輕輕撫過槍管，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思考什麽。
    “喲，咱們的小白菜終於舍得摸槍了？”王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貫的調侃。他手裏端著杯咖啡，慢悠悠地晃過來，“發什麽呆呢？想女朋友了？”
    白夜連頭都沒回，隻是淡淡地白了他一眼。
    “哎喲，這眼神殺傷力見長啊！”王凱誇張地捂住胸口，轉頭對剛走過來的林濤說，“老林，小白瞪我！”
    林濤叼著根能量棒，含糊不清地說：“活該，誰讓你大清早就欠揍。”他走到白夜身邊，看了看那把槍，“三個月沒練了吧？還記得扳機在哪兒嗎？”
    方烈和周陽也湊了過來，徐哲更是直接搭上白夜的肩膀：“要不要哥教你啊？保證比某些不靠譜的觀察員強。”說著還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站在遠處的淩淵。
    白夜輕輕抖掉徐哲的手：“不用。”
    “嘿，三個月不練還敢這麽狂？”林濤來勁了，“來來來，讓哥哥們看看你退步成什麽樣了。”
    王凱放下咖啡杯，壞笑著指向遠處的靶子：“先從1000米開始？別勉強啊，不行就說。”
    白夜沒搭理他們的調侃，隻是利落地架好槍，調整呼吸。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仿佛這把槍是他身體的延伸。
    淩淵站在稍遠的地方，雙臂抱胸，沉默地觀察著。這是他第一次看白夜射擊，心裏其實沒抱太大期望——畢竟三個月沒訓練，再好的狙擊手也會生疏。
    “砰！”
    第一槍幹淨利落地擊發，幾乎沒有瞄準的過程。
    電子報靶係統立刻顯示：“1000米，10.9環。”
    “喲，運氣不錯嘛。”林濤吹了聲口哨。
    白夜沒說話，隻是調整了一下瞄準鏡，槍口轉向1400米處的靶子。
    “砰！”
    “1400米，10.9環。”
    這下連王凱都挑了挑眉：“可以啊小白，手感還在？”
    白夜依舊沒回答，直接轉向1800米靶——這已經是這把槍的理論最大有效射程了。
    射擊場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砰！”
    “1800米，10.9環。”
    “臥槽！”林濤直接跳了起來，“這他媽是人？”
    王凱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褐色的液體濺了一地。他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作為隊裏的首席狙擊手，他太清楚這個成績意味著什麽了。
    在最大有效射程上打出10.9環，這已經不是技術問題，而是天賦的碾壓。
    白夜卻像沒聽到驚呼一樣，突然調整了瞄準鏡，槍口指向更遠處——2100米的靶子，這已經超出了這把槍的設計極限。
    “等等！小白！”王凱終於找回了聲音，“那是...”
    “砰！”
    槍聲回蕩在射擊場，所有人都死死盯著顯示屏。
    “2100米，10.2環。”
    死一般的寂靜。四周靜得可怕，仿佛時間都已經停止了流動，沒有一絲風，也沒有一點聲音。
    然後——
    “我操！！！！”林濤的吼聲幾乎掀翻屋頂，“2100米？！10.2環？！這他媽是什麽怪物！！！”
    王凱機械地轉頭看向白夜，聲音都變了調：“小白...你...你以前最遠打到過1900...”
    白夜這才放下槍，輕輕呼出一口氣：“...練了一下。”
    “練了一下？！”方烈衝過來抓住白夜的肩膀搖晃，“你這是"練了一下"？！你知道王凱的專用狙擊槍有效射程是1900米嗎？！他用那把槍打2100米都要調整半天！”
    周陽的機械臂發出哢哢的響聲：“這不科學...三個月沒訓練，肌肉記憶應該...”
    “肌肉記憶？”徐哲誇張地比劃著，“這他媽是超能力吧！”
    淩淵站在原地，臉上罕見地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見過白辰射擊——那個被譽為“帝國之鷹”的男人已經是百年難遇的天才狙擊手。但眼前這個看起來纖細精致的少年，居然比白辰還要強？
    “小白，”王凱終於找回了專業態度，聲音嚴肅起來，“你是怎麽做到的？”
    白夜低頭擦拭著槍管：“...就是感覺。”
    “感覺？”王凱快瘋了，“什麽感覺能讓你在超出槍械設計極限的距離上打出10環以上的成績？”
    白夜思考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風停了。”
    “什麽？”
    “開槍的瞬間，”白夜指了指遠處的旗子，“風停了0.3秒。”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遠處的風向旗——旗子確實在微微飄動，但要說能精確捕捉到“風停的0.3秒”...
    “你...你能感知到這麽細微的變化？”王凱的聲音都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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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夜點點頭：“嗯。”
    林濤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氣：“我服了...徹底服了...”
    方烈突然想到什麽：“等等，小白，你剛才發呆...該不會是在觀察風向吧？”
    白夜又點了點頭。
    “靠！”徐哲抱住頭，“我們以為你在發呆，結果你是在計算彈道？！”
    淩淵這時終於走了過來。他站在白夜麵前，深邃的眼睛裏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你一直有這個能力？”
    白夜搖頭：“最近才...清楚。”
    王凱突然撲過來抓住白夜的手：“小白！不！白神！教教我！怎麽做到的？！”
    白夜被他晃得頭暈，求助地看向李昊——後者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趕緊把王凱拉開：“注意形象！首席狙擊手的尊嚴呢！”
    “還要什麽尊嚴！”王凱哭喪著臉，“我這"首席"的稱號該讓給小白了！”
    李昊無奈地搖頭，轉向白夜時卻掩飾不住驕傲：“什麽時候發現的？”
    白夜想了想：“...養傷的時候。”
    “你在養傷期間練槍了？”周陽驚訝地問。
    “沒有，”白夜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在這裏練。”
    “心理訓練？！”王凱又驚叫起來，“你靠想象維持射擊手感？！”
    白夜被吵得微微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
    淩淵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這種級別的心理訓練，連最頂尖的特種兵都很難做到。
    “好了，”李昊拍拍手，“既然小白的狙擊水平不退反進，那我們的戰術安排也要調整了。”
    他看向淩淵：“作為觀察員，你有什麽想法？”
    淩淵沉默了片刻：“他的有效殺傷半徑...可以擴大到2000米。”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2000米的有效殺傷半徑，這意味著白夜可以在敵人根本察覺不到的距離上完成狙殺。
    “等等，”王凱突然想到什麽，“小白，你最大能打多遠？”
    白夜思考了一下：“...不知道。”
    “不知道？”
    “沒試過。”白夜老實回答。
    王凱立刻轉向李昊：“隊長！申請測試小白的極限射程！”
    李昊看向白夜：“你想試嗎？”
    白夜點點頭。
    “好，”李昊下令，“把靶子放到2500米。不，2800米。”
    當工作人員調整靶位時，淩淵走到白夜身邊，低聲問：“有把握嗎？”
    白夜搖搖頭：“...試試。”
    他的表情依然平靜，但淩淵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一些——這是緊張的表現。
    “別勉強，”淩淵難得地多說了幾個字，“已經很強了。”
    白夜抬頭看他，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意外，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當2800米的靶子就位時，整個射擊場鴉雀無聲。這個距離，已經超出了現役大多數狙擊步槍的理論射程。
    白夜深吸一口氣，趴下，架槍。他的動作比之前慢了許多，瞄準時間也明顯延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砰！”
    漫長的等待後，報靶係統終於響起：
    “2800米，6.7環。”
    “臥槽！！！！”
    歡呼聲幾乎掀翻屋頂。2800米，6.7環，這已經創造了基地的新紀錄。
    王凱直接跪下了：“我宣布，從今天起，小白就是我們隊的"死神之眼"了...”
    白夜卻皺起眉頭，顯然對這個成績不滿意。
    “已經很好了，”淩淵突然說，“超出槍械極限30。”
    白夜抬頭看他，眼神有些驚訝——淩淵居然會安慰人？
    李昊走過來，用力揉了揉白夜的頭發：“幹得好！今晚加餐！”
    白夜被揉得晃了晃，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在眾人歡呼的背景中，淩淵注意到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遠方——那裏是更遠的靶場，仿佛還有更遠的距離等待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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