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高原訓練分為三個階段。”張教官的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冷硬，“第一階段，低壓氧艙適應；第二階段，高原負重行軍；第三階段，缺氧狀態下的戰術反應測試。”
    新兵們聞言，臉色更難看了。高原訓練本就是飛行員的噩夢，更何況還要在缺氧狀態下完成戰術動作？
    “報告教官！”一個空軍新兵舉手，聲音發顫，“我們上周才做過高原適應訓練，能不能......”
    “不能。”張教官冷冷打斷，“戰場上敵人會等你適應好了再打過來？”
    新兵立刻閉嘴，臉色灰敗。
    徐哲站在白夜身邊，微微偏頭，低聲道：“這群少爺兵，溫室裏待太久了。”
    白夜沒說話，隻是輕輕點頭。黑色碎發被風吹得微微晃動，異色瞳平靜地望著遠處的雪山。
    張教官掃視眾人，目光在白夜身上多停留了一秒：“第一階段，低壓氧艙，模擬8000米高空含氧量，每人30分鍾。”
    新兵們倒吸一口涼氣——這個高度，普通人三分鍾就會昏迷。
    “誰先來？”
    “我。”
    “我。”
    白夜和徐哲同時開口，兩人對視一眼，徐哲耳根微熱，趕緊移開視線。
    張教官點頭：“好，你們兩個一組，其他人觀察學習。”
    ——低壓氧艙內。
    狹小的艙體裏，氣壓迅速下降，模擬8000米高空的稀薄氧氣環境。徐哲調整著呼吸節奏，感受著肺部的灼燒感，但表情依然鎮定。作為特種兵，他經曆過更嚴酷的環境。
    白夜坐在對麵，異色瞳在艙內冷光下顯得格外深邃。他的呼吸平穩得不可思議，仿佛根本不受低氧環境影響。
    “你......不難受？”徐哲忍不住問，聲音因為缺氧而有些沙啞。
    白夜搖頭：“還好。”
    監控屏幕上，兩人的血氧飽和度數據形成鮮明對比——徐哲保持在85，已經是常人難以企及的優秀水平，而白夜......
    “92？！”監控室裏的空軍醫護瞪大眼睛，“這不可能！8000米模擬高度，正常人能維持70就不錯了！”
    張教官盯著屏幕，眉頭緊鎖：“繼續觀察。”
    艙內，徐哲的視線開始微微模糊。他用力眨了眨眼，突然發現白夜正看著自己，那雙異色瞳裏帶著罕見的......關切？
    “調整呼吸。”白夜突然開口，聲音很輕，“腹式呼吸，頻率降到每分鍾6次。”
    徐哲愣了一下，隨即照做。果然，眩暈感減輕了些。
    “你......怎麽懂這些？”
    白夜沉默片刻：“書上看的。”
    徐哲忍不住笑了：“你連呼吸都要按教科書來？”
    白夜沒回答，但徐哲敏銳地捕捉到他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他剛才......是笑了？
    這個發現讓徐哲心跳加速，甚至暫時忘記了缺氧的不適。
    30分鍾過去，艙門打開時，外麵的新兵們震驚地看著兩人——徐哲雖然臉色發白，但步伐穩健；白夜更是連呼吸都沒亂，仿佛隻是普通地坐了一會兒。
    而輪到空軍新兵時，情況慘不忍睹——
    “不行了......我......我要吐......”
    “教官......我眼前發黑......”
    “救......救命......”
    不到十分鍾，就有三個人被抬了出來，臉色鐵青，口吐白沫。
    王凱在觀察區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哈，這群菜鳥，連氧艙都撐不住，還開什麽飛機？”
    林濤抱著手臂冷笑：“溫室裏的花朵。”
    周陽推了推眼鏡：“普通飛行員平均能堅持18分鍾，血狼成員的耐受力超出平均水平67。”
    方烈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小白那個92的血氧才叫離譜。”
    李昊沒說話，但嘴角微微上揚。
    ——第二階段，高原負重行軍。
    每人25公斤裝備，10公裏山地路線，限時兩小時。
    “這次分組進行。”張教官指了指遠處的山峰，“兩人一組，互相照應。”
    新兵們麵麵相覷，誰都不想和血狼的人一組——那純粹是自取其辱。
    最後分組時，徐哲自然和白夜一組。他偷偷看了眼身旁的少年，心跳又不爭氣地加快了。
    “準備——開始！”
    隊伍如離弦之箭衝出。白夜和徐哲很快甩開大部隊，兩人的步伐節奏出奇地一致，仿佛經過千百次磨合。
    “你......體力不錯。”白夜突然開口，聲音因為奔跑而微微喘息。
    徐哲差點一個踉蹌——這是白夜第一次主動誇他！
    “還、還行吧。”徐哲結結巴巴地回答，感覺臉上發燙，“......這點訓練量不算什麽。”
    白夜點點頭，沒再說話，但徐哲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五公裏處，他們追上了最先出發的空軍小組。那兩個新兵已經氣喘如牛，腳步虛浮，看到兩人輕鬆超越時，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他們......怎麽......”
    徐哲回頭看了一眼，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小白，加速？”
    白夜看了他一眼，異色瞳閃過一絲罕見的調皮，輕輕點頭。
    兩人同時加快速度，如履平地般衝上山坡，瞬間把空軍小組甩得看不見影子。
    “哈哈哈！”徐哲難得暢快地大笑起來，“看到他們的表情了嗎？”
    白夜的嘴角又上揚了一點，雖然轉瞬即逝，但徐哲確信自己看到了。
    他笑起來......真好看。
    這個念頭讓徐哲心頭一熱，腳步不自覺地又加快了幾分。
    到達終點時，計時器顯示1小時23分鍾——比第二名快了整整半小時。
    張教官看著兩人的狀態，眉頭越皺越緊：“你們......真的沒偷偷訓練過高原適應？”
    徐哲擦了擦汗，笑道：“教官，我們血狼的日常訓練比這狠多了。”
    白夜沒說話，隻是安靜地調整呼吸，黑色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額前，異色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第三階段，缺氧狀態戰術測試。
    最殘酷的環節——受訓者要先進行極限體能消耗，然後在血氧最低時完成精確射擊和戰術決策測試。
    “這次我親自監督。”張教官冷冷地說，“先做100個負重深蹲，然後立即進入射擊測試。”
    新兵們麵如死灰。這種狀態下，能站穩就不錯了，還要射擊？
    第一個上場的空軍精英做完深蹲後，連槍都拿不穩，五發子彈全部脫靶。
    “廢物！”張教官怒喝，“就你這樣，高空失壓時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輪到徐哲時，他咬緊牙關完成了全部深蹲，站起來時眼前一陣發黑，但他死死握住槍柄——
    “砰！砰！砰！”
    三發命中靶心，兩發九環。
    “不錯。”張教官難得點頭，然後看向白夜，“該你了。”
    白夜平靜地走上前，黑色作戰服勾勒出纖細卻精悍的身形。他做起深蹲時動作標準得像個機器人，連頻率都分毫不差。
    100個結束，他的呼吸甚至沒有明顯加快。
    拿起槍的瞬間，他的眼神變了——異色瞳銳利如刀，整個人仿佛與槍融為一體。
    “砰！砰！砰！砰！砰！”
    五聲槍響，間隔完全一致。
    報靶員的聲音顫抖著：“全......全部十環......而且......”
    “而且什麽？”張教官厲聲問。
    “五個彈孔......重疊在一起......”
    全場死寂。
    新兵們的表情已經從震驚變成了麻木——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做到的！
    徐哲看著白夜的側臉，心跳如鼓。少年收槍時的利落動作，微微揚起的下巴，還有那雙專注時格外明亮的異色瞳......
    太耀眼了......
    張教官沉默了很久，最終走到白夜麵前，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父親......會為你驕傲的。”
    白夜怔了一下，眼神微微閃動，但很快恢複平靜：“謝謝。”
    訓練結束，夕陽西下。
    徐哲和白夜並肩走在回營地的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長。
    “那個......”徐哲鼓起勇氣開口，“你今天......真的很厲害。”
    白夜轉頭看他，異色瞳映著晚霞，美得驚心動魄：“你也是。”
    簡短的三個字，卻讓徐哲胸口發燙。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見白夜已經加快腳步走向等在前方的隊友們。
    王凱一把摟住白夜的肩膀：“小白菜！今天又給咱們血狼長臉了！”
    林濤難得地拍了拍白夜的背：“幹得漂亮。”
    周陽推了推眼鏡：“數據顯示，你今天打破了基地三項紀錄。”
    方烈懶洋洋地笑：“不愧是我們的小白菜。”
    李昊站在最後，目光溫和：“做得很好。”
    白夜被圍在中間，黑色碎發下的耳尖微微發紅，似乎有些不適應這麽多誇獎。
    徐哲站在幾步之外，看著這一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樣的白夜......真想一直守護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