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先生。]
    [是我們的交涉問題，黑塔小姐是屬於這個宇宙的珍寶，而不是我們這顆星球可以定義的存在。]
    想通該怎麽說的那邊，果斷選擇了認慫。
    盡管他們對黑塔的歸屬權轉移十分痛心，可又不得不向未知的外星文明低頭。
    他們或許會因為失去黑塔的痛心，而猜疑對方到底有沒有超光速技術，加上現在從墨昊口中抓取的那點信息再次往後推，那便更是心痛。
    但至少現在，他們的確要低下頭去。
    之前他們以為黑塔的天賦隻是人類文明頂點，墨昊的到來不過隻是看上了黑塔的潛力，但絕對沒有這麽重視。
    可墨昊剛才的話已經將態度表明，那就是——他們的文明對黑塔已經極度重視！
    就像人類不會給幼年時期的天才預定社會位置，除非能確定這個天才的潛力到底有多高。
    按照這個思路推導，墨昊的文明大概已經給黑塔的潛力計算出來，還把黑塔所在的地位安排好，由此可見黑塔對對方的重要性。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腦補了什麽，但你們認錯的態度我覺得不錯。”出於對方隻是一群數字人的緣故，墨昊也就懶得深究這麽多了。
    “你們的飛機什麽時候到，我已經在海底辦完事了。”
    [直升機已經在全速趕往先生那裏了，請問我們是否需要讓媒體提前宣布，黑塔小姐屬於先生的文明？]
    “我需要糾正一下，黑塔屬於她自己還有我，而不是什麽文明之類的，求知者本就不需要文明。”
    [……]
    [所以您之前在公眾麵前說的，您和黑塔小姐是一個文明，是字麵意思？]
    墨昊並未回話，而是自顧自的喝著果汁，任由對方進行猜測。
    盡管他直到現在都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意淫了個什麽玩意，但看樣子對方的意淫能給自己帶來不錯的便利。
    既然對自己有好處，那就任由對方去意淫好了。
    [我先掛斷了，墨昊先生，祝您一路平安……]
    隨著兩聲‘滴滴’，通訊被成功的切斷了。
    “通訊器還活著嗎？”在屏幕上敲了敲，墨昊準備罵一下這個ai。
    一點主人的態度都不知道看，通訊器就不能幫他直接掛斷嗎，搞得好像對方是什麽很重要的人一樣。
    “死了？”
    敲了半天，他發現通訊器壓根就沒有反應，和死了基本上差不多。
    “廢物黑塔設計的東西也太爛了，還得我親自進行刪除。”
    明白得靠自己的墨昊，將潛艇上的數據直接上傳進了通訊器本體裏，然後他選擇了將潛艇內的ai數據給刪掉。
    那些數據對他來說沒什麽用，而ai生命這種東西保存一份數據就好了，到時候還可以通過數據再次恢複。
    頂多是有人指責他表示ai生命也是生命，ai生命也要有自己的ai權，可他並不在乎什麽忒修斯之船。
    一個工具而已，讓工具擁有意識隻是為了更好的服務自己這個主人，像這種無法理解生死的ai，也就相當於迭代出一個新版本。
    [墨昊先生。]
    在即將刪除潛艇上的通訊器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通訊器開口了。
    “你別想和我打感情牌，你就乖乖的等著被我刪除吧，然後讓下一個你來接替你的工作。”
    以為對方是想求饒，墨昊選擇對其伸出了一根中指，手上的動作壓根就沒有停下。
    [我想問，模擬宇宙的黑塔小姐，也是如此嗎？]
    “……”
    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並沒有言語，似是在逃避著這個問題。
    [所以您愛的到底是現實中的黑塔女士，還是那個作為黑塔的總體？]
    “……你的話太多了。”
    墨昊再次抬手，這次直接將存在於潛艇上的ai給徹底刪除。
    靠在座椅上，他透過那一層層的厚鐵皮，仰望著那湛藍色的天空，口中小聲呢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麽是愛……我甚至都無法知道‘我’……”
    此刻的墨昊很想逃避這個問題。
    他敢肯定，自己毫無疑問是愛著黑塔的，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這份愛到底是出自於哪一方？
    以墨昊的智慧，在這份思想中，自然也衍生出了他另一個一直想逃避的事。
    “我到底屬於我，還是屬於那無限維度上的‘我’？”
    在穿越終極之門時，他擁有著全知的視角。那時的他理應無懼恐懼，可穿過終極之門的他，在塔維爾的幫助下維持了自我的人性，所以仍舊存在著恐懼。
    這份恐懼的驅使下，他不敢用全知去知曉最終的答案，也不敢用全知去看到自己是否會恐懼，因為如果答案是恐懼，那麽另一個答案也就已經明了了。
    求知者理應追尋著真理的路途，不斷地向前進。
    唯一能阻礙求知者的，不是難題、不是死亡……而是對於自我的否定。
    墨昊甚至能接受自己可能是虛構人物的事實，但他無法接受自己對真理的追尋隻是那終極本我的一麵，無法接受自己的終極本我，在真理的路途上是一個固態的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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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知者的真正死亡，從不是在於生命的盡頭，也不在於自己認知出現邊界。
    而是在於，真理存在終點，而一切求知行為在終點下都會變得毫無意義。
    “此番思想，就到此為止吧。”將左拳抵至太陽穴上，墨昊封閉了自己對這方麵的思考，隨後看著玻璃外麵的雲朵，“所以，一切問題的問題的問題是否會無限向外延伸？”
    “猶格——索托斯。”
    透過雲朵與天空，他向其發出了提問，那裏有一縷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無法被觀測到的無限曲線，但他注定不會得到一個答案。
    神，永遠的緘默不語。
    向前進，你的存在將由你來書寫，從今往後，直到永遠。
    一道念想出現在墨昊的心頭，他再次抬頭，“這不是你的答案，但我至少並不孤獨。”他敢確定，那道聲音的確來自終極之門後，但不屬於任何一位終級居民。
    “墨昊先生！”
    空中傳來一道聲音，墨昊知道是對方的直升機來了，將那本舊印的書籍收好後，他便爬出了潛艇內部，順帶還帶了幾條魚。
    見到墨昊出來了，直升機上也降下一副樓梯。
    “我之前要求帶的那個導彈呢？”爬上直升機後，墨昊開始環顧起四周。
    盡管壓根就沒確定這玩意到底是不是武裝直升機，但墨昊可不覺得這個文明的人這麽蠢，配導彈不配發射器。
    “導彈已經在發射器裏麵了，墨昊先生是想炸哪，你直接說。”
    “把下麵的那艘潛艇炸了。”
    “可……”飛行員有些猶豫，一架潛艇老貴了，上麵會不會要求他來賠？
    “炸了，然後帶我去黑塔那，你們的總統自會分得清利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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