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耀嚇得連連點頭。
    這下，他徹底崩潰了，把之前說的全推翻了，老老實實承認自己殺了麥自粒。
    他還承認老寧想要害他，並且差點真的埋了他。
    不過，他還是沒提高明遠的事，看來他對這個還有所顧忌。
    "這麽說...老寧這家夥很凶？"
    祁同偉需要這份口供去救安欣和李響。
    "對，他...他跟我說過，他殺過人。"
    董耀也希望已故的老寧能背這個黑鍋。
    "殺了誰？"
    "麥自粒的老婆，薛梅。"
    董耀很確定地說："麥自粒死後不久，他老婆薛梅就開始到處告狀。"
    "後來...事情鬧大了，伊河新村的項目差點被叫停，老寧一生氣就把她殺了。"
    這和祁同偉知道的情況有些出入。
    "麥自粒隻是伊河新村項目的監工，你殺了他，老寧為什麽會害怕他老婆報警呢？"
    老寧當時也參與了那個項目。董耀還是沒提到明遠。祁同偉覺得，這小子可能是想護著家人的安全。
    現在，他開始把麥自粒一家的事情，從明遠的責任裏分開，全推給了老寧。
    “哦！這麽說，你們幾個是為了掩蓋伊河新村的問題，串通好了？”祁同偉順著他的思路問。
    “差不多吧。”
    “什麽叫差不多？警察查案可沒有差不多這種說法。”
    “對對，就是那樣。”董耀慌忙回答，“新帥集團是伊河新村的開發商，我當時是負責人。”
    “你知道薛梅埋在哪裏嗎？”祁同偉接著問。
    “具體不清楚。”董耀想了想，“我隻是聽說老寧說，薛梅準備去省城告狀，結果半路被人攔住，就處理掉了。”
    “麥自粒和薛梅有個女兒叫麥萌萌。”祁同偉看著材料說，“他們失蹤後，為什麽麥萌萌也找不到？”
    “……”董耀的臉色變了，搖搖頭，“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嗯，行。”祁同偉點點頭，給小五使了個眼神，“讓他看看筆錄，沒問題就簽字。”
    審問董耀這件事沒什麽難度。祁同偉本來也就是走個形式。畢竟，這是綠藤市一區的重要領導，還是多起案件的關鍵人物，證據價值很大。
    從大樓出來時，太陽已經升到頭頂了。我們三個隨便找個小吃店，隨便吃了頓午飯。
    “祁隊，這份供詞能不能救安欣？”張彪忍不住問。
    “能挖出些線索。”祁同偉淡淡地說，“董耀這小子還沒說完，林漢隊長的死，他肯定也知道。”
    “不過別急，給他點時間，他自己會交代的。”
    我們正在說話，祁同偉口袋裏的小靈通響了。他一邊啃著豬腳麵一邊接電話。
    “喂？？嗯……好。”祁同偉愣了一下，“行，你先讓他們在隊裏吃飯，我們馬上過來。”掛斷電話，他說：“平康縣的朱偉和法醫陳明章到了，咱們得快點過去。”
    “祁隊，接下來怎麽辦？”張彪吃完麵擦擦嘴問。
    “去綠藤李得趙那裏），救安欣。”祁同偉喝完最後一口湯，“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收網了。”
    “綠藤、京海和平康縣，好多案子都是連著的。”
    “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隻要開始，就得趕緊連根拔起。”
    “走！”三人匆匆上車，直奔市公安局大樓。
    回到刑警隊，推開門一看，有兩個熟人在等著呢。
    刑警隊的朱偉和法醫陳明章站在那裏，朱偉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祁隊長，你好。”
    祁同偉一進來，兩人連忙站起來握手：“沒想到祁隊你這麽年輕有為。”
    “你們好。”
    祁同偉笑了笑：“年輕人嘛，總是有幹勁兒的。兩位前輩，專案組的事你們應該都清楚了吧？”
    “聽說過一些。”朱偉和陳明章笑著回答，“能被祁隊選中，我們也覺得挺驕傲的。”
    “都是為了老百姓做事，來，坐吧。”
    祁同偉擺擺手，領著他們進了辦公室。
    朱偉和陳明章有點緊張，他們是從貧困地區來的基層警察，現在麵對的是市公安局，還有省公安廳牽頭的專案組，這感覺就像農村姑娘進城一樣。
    “說說平康縣的情況吧。”
    祁同偉親自給他們倒了茶，自己也坐了下來。
    “我們縣？”
    陳明章愣了一下。
    “對，這兩年縣裏有什麽難辦的案子嗎？”
    祁同偉直接問出口。
    聽到這話，兩個人都有點吃驚。
    “祁隊你怎麽知道的？”
    祁同偉苦笑著問：“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把你們調過來嗎？”
    兩個人搖搖頭，一臉疑惑。
    “聽說你們兩個是縣裏少有的還有正義感的警察。”
    祁同偉看著他們：“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說到這份上，再隱瞞就不合適了。
    “祁隊你真是火眼金睛。”
    朱偉無奈地笑了笑：“實話說吧，現在確實有個麻煩事。”
    “是個從京州來的支教老師，在苗高鄉教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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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前兩年因為一些事，自殺了。”
    “江陽畢業後就去檢察院工作了。”
    “複查舊案的時候，他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漸漸地，
    侯貴平的死因，被他們兩個說了出來。
    現在剛開始調查，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好在很多事還沒暴露，至少不會讓背後那些人察覺。
    聽完他們的講述，祁同偉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這案子挺複雜的，先讓江陽自己處理一陣子吧。等我們從綠藤回來，再去苗高鄉，和江陽一起好好查清楚這個事情。朱偉聽了這話，心裏總算踏實了一些。剛一開始調查，他就感覺這個案子很麻煩。一方麵，調查的時候總是碰壁；另一方麵，法醫陳明章也有點猶豫不決。
    聊天的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快到下午了。祁同偉怕耽誤時間，帶著他們幾個，包括張彪和小五，開著兩輛車上了高速，直奔綠藤。救安欣的事情迫在眉睫。
    經過四個小時的車程，晚上六點半左右，他們進入了綠藤市區。
    “祁隊，要不要給綠藤市公安局打個電話？”小五坐在副駕駛座上，手裏拿著電話問。
    “靠邊停車。”祁同偉擺擺手，把兩輛車停下，靠在一起，打開了車窗。
    “這樣，咱們分成兩組行動。小五和陳法醫，你們兩個代表專案組，去跟綠藤市局聯係。張彪和朱偉，跟我一起去抓人。”
    命令一下，大家都沒異議。
    “行！”朱偉和小五換了車，繼續往前開，在岔路口分開了。他們開的是普通轎車，沒有警車標誌。
    “祁隊，我們要抓誰呀？”朱偉急切地問，“還有什麽需要準備的嗎？"
    "是個暴發戶老板。”祁同偉按照導航指示，把車慢慢停在一家公司門口。說是一家公司，但更像是一座廠房。
    “咦，這是什麽公司？”車一停，朱偉有點疑惑。
    “都帶家夥了嗎？”祁同偉一開門，三人立刻下了車，他趕緊問道。
    “都帶著呢。"
    "快裝子彈，準備好。這家公司的老板不是好對付的。”祁同偉叮囑了一句，自己也迅速掏出槍，上了膛，又放回腰間。
    三人肩並肩走進廠房大門，旁邊守門的保安立刻大聲喊住了他們。
    “喂，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
    "張彪，把他銬起來。”祁同偉使了個眼色，張彪立即明白了，二話不說衝進保安室。保安還沒明白怎麽回事，手就被哢嚓一聲銬上了。
    “喂，這是怎麽了？”保安一臉茫然，祁同偉拿出證件亮了亮：“看清楚了？警察辦案，我問什麽你就回答什麽。”說完，他收起證件，又掏出了槍。保安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老板陳建波在哪裏？"
    "咳——”保安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不敢出聲。
    “問你話呢，陳建波到底在哪？"
    "在……在樓上。”朱偉大聲喊了一聲，保安嚇得一哆嗦，指向辦公樓那邊。
    “正……正在吃火鍋呢。”
    祁同偉冷聲道：“在這兒老實待著，等我們逮住人，自然讓你走。要是想溜，就等著被全城通緝吧。”他說完，還重重拍了一下那男人的腦袋。
    “聽見沒？跟你說呢！”
    那保安結結巴巴地點頭，臉色比死人還白。
    其實祁同偉也沒真想欺負他，畢竟這公司裏的家夥都不是什麽好鳥。
    陳建波是誰？幹著砂石土方這種見不得光的事，跟著高明遠和馬帥混吃混喝的。
    一聽消息，祁同偉三人立刻朝辦公樓走去。
    天早就黑透了。
    廠子裏不少人都下班了，但辦公樓那邊老遠就能聽到笑聲和吵鬧聲。
    他們循著聲音上樓，進了走廊，一眼就看出哪間房不對勁。
    祁同偉一手拿槍，帶著張彪、朱偉直奔過去。
    剛到門口，就見一個大圓桌旁，光頭的陳建波正和一群人在玩得歡實。
    “幹嘛的？”有人先發現了他們，開口喊。
    幾乎是同時，陳建波也回頭，皺眉放下酒杯。
    “陳建波？”祁同偉沒囉嗦，大步進門，“舉報你涉及刑事案件，跟我們走一趟。”
    “什麽玩意兒？”
    陳建波可不是省油的燈，哪會這麽容易就被嚇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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