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迷霧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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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梨初推開宴會廳雕花門的瞬間,水晶燈的光像碎銀般落了她一身。
    主桌那邊傳來蘇夫人的笑聲,她卻先摸了摸頸間的項鏈——裴言澈今早替她扣上時,指腹在她鎖骨處多停了半秒,低聲說“定位器貼緊了,有事按三下”。
    此刻那枚微型儀器隔著皮膚發燙,像顆小太陽,熨著她有些發緊的神經。
    “溫老師可算來了!”蘇夫人起身相迎,手腕上的翡翠鐲子碰出清響,“這位是從瑞士飛過來的羅律師,專門處理跨國資產凍結案的。”
    銀發男人起身時,西裝內袋的名片又滑出半寸。
    溫梨初掃見“國際反洗錢組織”的燙金ogo,喉間滾過一絲銳痛——這和她讓韓立查了半個月的“暗夜”資金流向,終於接上了線頭。
    她笑著伸出手,指尖卻在桌下掐進掌心:匿名信裏那句“小心身邊的人”還在腦子裏轉,羅律師的袖口有淡淡的雪鬆味,和裴言澈常用的香水同個基調。
    “溫小姐。”羅律師的手幹燥有力,“久仰影後之名,不過更久仰溫家在慈善信托上的建樹。”
    這句話像根細針,精準紮破她的偽裝。
    溫梨初維持著得體的笑,餘光瞥見主桌另一側的水晶香檳塔——倒映出宴會廳入口處,裴言澈正倚著門框看她。
    他穿深灰西裝,袖扣是溫家老宅那棵老梅樹的銀雕,是她去年生日送的。
    “蘇夫人,我去補個妝。”她借口離席,高跟鞋敲著地麵往洗手間走。
    裴言澈的目光像張網,裹著她後背。
    直到進了隔間,她才掏出檀木匣,指紋解鎖手機。
    匿名郵件還躺在收件箱裏,發件人地址是亂碼,內容隻有一行:“你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被監視,小心身邊的人……”
    手機在掌心震動,是裴言澈的短信:“主桌第三盞水晶燈在閃,是我給你的信號。”溫梨初抬頭,鏡中映出走廊盡頭的水晶燈,果然在以莫爾斯電碼的節奏明滅——三短兩長,是“速回”。
    她把手機重新鎖進檀木匣,走出洗手間時,裴言澈已經等在轉角。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尾,指節擦過她耳垂的珍珠耳釘,“剛才羅律師看你的眼神不對。”
    “他提了溫家的慈善信托。”溫梨初壓低聲音,“匿名信說我們被監視了。”她打開檀木匣,把手機遞過去。
    裴言澈垂眸看屏幕,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生氣時就這樣,連呼吸都帶著壓迫感。
    “發件人ip查過嗎?”
    “韓立今早試過,被層層加密了。”溫梨初摸出粉餅補妝,鏡麵上映出裴言澈緊繃的下頜線,“李昊天和韓立那邊還在查周正雄的‘老k項目’,如果現在告訴他們,萬一……”
    “信是警告,也是試探。”裴言澈截斷她的話,拇指摩挲著手機邊緣,“如果對方真掌握了什麽,不會隻發這種空泛的威脅。”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指腹重重按在她脈搏上,“但你心跳比平時快了二十下。”
    溫梨初想抽回手,卻被他攥得更緊。
    他的體溫透過襯衫袖口滲過來,“今晚跟我回別墅。”不是商量,是命令。
    她望著他眼底翻湧的暗潮,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她被綁架後從後備箱逃出來,也是這樣被他攥著手腕,跑過三條街去敲警察的門。
    “好。”她應了,指尖悄悄勾住他掌心的紋路。
    是夜,溫家老宅的落地窗外飄著細雨。
    裴言澈坐在沙發上,麵前攤開林曉月發來的調查資料——那是她找媒體圈朋友挖到的官員行程。
    “最近半個月,張副局長出現在七場高端酒會,其中三場有‘暗夜’關聯企業的讚助。”他翻到最後一頁,“還有這個。”
    溫梨初湊過去,照片裏是某郊區樓盤的購房合同,甲方欄簽著“張立群”,乙方是開曼群島的空殼公司。
    “這處房產在鬆山湖,周邊都是廢棄工廠。”她想起韓立說過的“老k項目”,後頸泛起涼意,“人口販賣需要中轉站,鬆山湖的位置……”
    “叮——”裴言澈的手機亮起,是李昊天的視頻邀請。
    溫梨初剛要回避,裴言澈卻按住她的腰,“一起接。”
    屏幕裏的李昊天眼眶發紅,背景是監控室的藍光。
    “剛截獲段加密通訊,用的是‘老k項目’的暗語。”他把電腦轉向鏡頭,綠色代碼裏跳出幾個關鍵詞:“2300”“鬆山湖”“清倉”。
    溫梨初的指甲掐進裴言澈手背,“清倉”在人口販賣圈裏,是“處理掉所有存貨”的意思。
    “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裴言澈抓起車鑰匙,另一隻手把溫梨初往懷裏帶,“你留——”
    “不可能。”溫梨初打斷他,從抽屜裏摸出防狼噴霧塞進他西裝內袋,“鬆山湖的房產資料在我手機裏,我熟路。”她抬頭看他,睫毛上還沾著剛才被雨打濕的水珠,“十二歲我能從後備箱逃出來,現在也能。”
    裴言澈的喉結動了動,最終隻是把定位器的頻率調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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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在他掌心震動,是李昊天的消息:“五分鍾後到車庫匯合。”
    溫梨初抓起外套,轉身時檀木匣從茶幾上滑下來,匿名信的打印件飄了一地。
    她蹲下身去撿,裴言澈也跟著蹲下,兩人的指尖在信紙上方碰在一起。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心跳比你快。”
    她笑了,把信紙塞進他西裝內袋,“那你得跑快點。”
    車庫的燈光在頭頂亮起時,李昊天的車已經等在門口。
    溫梨初坐進後座,裴言澈替她係安全帶,金屬卡扣扣上的瞬間,手機在匣中震動——是林曉月的短信:“張副局長的司機今天去過鬆山湖,帶了三箱醫用酒精。”
    她抬頭,裴言澈正在和李昊天核對路線。
    雨刷器來回擺動,把玻璃上的雨珠刮成一片模糊。
    溫梨初摸出項鏈上的定位器,輕輕按了三下。
    “裴言澈。”她喚他。
    他側過臉,眼裏映著儀表盤的光。
    “如果等下——”
    “沒有如果。”他打斷她,伸手把她散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後,“我帶你回家。”
    李昊天的車鳴了兩聲笛,裴言澈替她關上車門。
    溫梨初望著他繞到駕駛座的身影,突然想起匿名信的最後一句。
    雨還在下,打在車窗上,模糊了他的輪廓。
    她摸出手機,給林曉月回了條消息:“查張副局長的司機,越快越好。”
    手機剛鎖進檀木匣,裴言澈已經坐進來。
    他發動車子時,車載廣播突然響起雜音,接著是電流聲裏混著的模糊男聲:“2300,鬆山湖,清倉。”
    溫梨初看了眼時間,2237。
    雨刷器的聲音很響,蓋過了她加速的心跳。
    裴言澈的手搭在她膝頭,溫度透過裙子滲進來。
    她望著車窗外飛掠的雨幕,突然想起今早他塞定位器時說的話:“就算天塌下來,我也能找到你。”
    鬆山湖的路牌在雨霧中浮現時,李昊天的電話打了進來。
    溫梨初接通,李昊天的聲音帶著風聲:“我們在高速口被截了!有輛黑色suv——”
    “嘭!”
    電話裏傳來劇烈的碰撞聲,接著是忙音。
    溫梨初的瞳孔猛地收縮,抬頭看向裴言澈。
    他的指節在方向盤上泛白,後視鏡裏,三輛黑色suv正從後方逼近,車燈像野獸的眼睛,在雨幕裏泛著冷光。
    “係緊安全帶。”他說,踩下油門。
    引擎的轟鳴聲撕開雨幕,溫梨初摸出檀木匣裏的手機,快速按下幾個數字。
    電話剛接通,裴言澈突然打了個方向盤,車子擦著護欄衝出去。
    她整個人撞進他懷裏,卻聽見手機裏傳來林曉月的聲音:“溫姐,我查到了!張副局長的司機——”
    “先報警!”溫梨初對著手機喊,“鬆山湖,人口販賣!”
    裴言澈突然急刹,後車的大燈在雨裏炸開。
    溫梨初的額頭撞在他肩窩,卻看見他掏出西裝內袋的防狼噴霧,“等下不管發生什麽,往樹林裏跑。”
    “裴言澈——”
    “跑!”
    他的聲音帶著破音,像十二歲那年在巷子裏喊她名字時一樣。
    溫梨初解開安全帶,車門剛推開一條縫,後車的撞擊聲已經響起。
    她被衝擊力甩出去,滾進路邊的草叢裏。
    雨打在臉上,她摸出項鏈上的定位器,用力按了三下。
    遠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混著男人的喝罵。
    溫梨初撐起身子,看見裴言澈的車翻在路邊,安全氣囊炸開,他的頭垂著,鮮血順著額角往下淌。
    她爬起來往他那邊跑,卻被人從後麵拽住頭發。
    手腕上的檀木匣被扯斷,手機和匿名信散了一地。
    她踢中對方膝蓋,轉身時看見張副局長的司機舉著電擊棒,臉上有道刀疤——和林曉月說的“三箱醫用酒精”一起,在她腦子裏炸成一片白光。
    “溫小姐,”刀疤男抹了把臉上的雨,“老板說請你喝杯酒。”
    他揚起電擊棒的瞬間,溫梨初瞥見遠處有車燈亮起。
    她突然笑了,對著刀疤男的耳朵喊:“裴言澈!”
    雨幕裏,那輛翻倒的車突然動了。
    裴言澈從駕駛座爬出來,額角的血糊了半張臉,卻還是踉蹌著往她這邊跑。
    刀疤男的電擊棒頓了頓,溫梨初趁機踹他膝蓋,轉身就往樹林裏跑。
    身後傳來腳步聲,還有裴言澈的喊:“溫梨初!別停!”
    她跑得肺都要炸了,卻聽見警笛從遠處傳來。
    雨還在下,她摸出兜裏的定位器,按了三下又三下——那是他們約好的“安全”信號。
    手機在草叢裏震動,她撿起來,是裴言澈的短信:“我在你身後。”
    溫梨初回頭,看見他跌跌撞撞地追過來,雨水混著血,順著下巴滴在地上。
    她突然停住腳步,轉身撲進他懷裏。
    他的手臂像鐵箍一樣圈住她,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她骨頭捏碎。
    “我帶你回家。”他重複著今早的話,聲音啞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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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笛聲越來越近,溫梨初抬頭,看見林曉月的采訪車衝開雨幕,車頂的直播燈亮著,鏡頭正對著他們。
    她笑了,把臉埋進裴言澈濕冷的西裝裏。
    “好。”她說,“我們回家。”
    手機在她掌心震動,是李昊天的消息:“鬆山湖倉庫控製住了,有二十七個女孩,都活著。”
    溫梨初把手機遞給裴言澈,他看了眼,低頭吻她發頂。
    雨還在下,卻已經小了些。
    遠處傳來警員的呼喝,還有女孩們的哭聲。
    “匿名信是誰發的?”她問。
    裴言澈擦了擦她臉上的雨水,“不重要了。”他說,“現在,他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
    溫梨初沒問。
    她望著他身後的警燈,突然明白——那些躲在陰影裏的人,終於該知道,有些光,是怎麽都捂不滅的。
    手機再次震動,是蘇夫人的消息:“羅律師說,跨國資產凍結令明天就能下來。”
    溫梨初把手機收進檀木匣,抬頭時,裴言澈正替她擦掉嘴角的血。
    他的手指在發抖,卻還是笑著說:“剛才那下電擊棒要是真碰到你……”
    “但沒碰到。”她打斷他,“因為你在。”
    警燈的紅光映在他眼底,像團燒得正旺的火。
    溫梨初靠在他懷裏,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突然想起今早收到匿名信時,鏡中自己眼底的暗潮。
    現在那暗潮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比任何霓虹燈都亮的光。
    “裴言澈。”她輕聲說。
    “嗯?”
    “下次,換我保護你。”
    他笑了,把她往懷裏帶了帶。
    雨停了,天空泛起魚肚白。
    遠處,警員們押著刀疤男上警車,林曉月舉著話筒,直播畫麵裏是鬆山湖倉庫的鐵門被撞開,女孩們哭著撲進警察懷裏。
    溫梨初摸出檀木匣裏的匿名信,當著裴言澈的麵撕碎。
    碎紙片被風卷起來,飄向漸亮的天空。
    “結束了。”她說。
    “不。”裴言澈吻她眉心,“是開始。”
    手機在匣中震動,是李昊天的電話。
    溫梨初接通,李昊天的聲音帶著笑:“溫小姐,裴先生,局裏要給你們記功。”
    “記功就算了。”裴言澈說,“把人犯的口供錄清楚,特別是‘暗夜’的上線。”
    溫梨初望著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這樣的雨天,十二歲的他攥著她的手跑過三條街。
    那時候他說:“別怕,我在。”
    現在,他還是說:“我在。”
    而她終於可以說:“我也在。”
    風掀起她的衣角,裴言澈替她裹緊外套。
    遠處,朝陽正從雲層裏鑽出來,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溫梨初的手機又震動起來,是裴言澈的短信:“回家後,我們把婚期定了。”
    她抬頭看他,他眼裏的光比朝陽還亮。
    “好。”她說,“現在就定。”
    警笛聲中,兩人相視而笑。
    那些藏在迷霧裏的真相,終將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而他們,終於可以站在光裏,牽著手,走向屬於彼此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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