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絕地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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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腳步聲順著消防通道攀爬的聲響,像一把鈍刀在溫梨初耳膜上刮過。
她與裴言澈幾乎是同時繃緊脊背,目光相撞的刹那,他眼裏的沉肅與她眼底的冷銳精準對上——這是他們共同在生死邊緣磨出來的默契。
裴言澈反手將她往身後帶了半步,後背那道被子彈擦過的傷口本就滲著血,此刻動作稍大,紗布下的刺痛便順著脊椎竄上來。
但他的手掌覆在溫梨初後腰時,依然穩得像塊壓艙石。
"儲藏室。"溫梨初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指尖快速指了指樓梯轉角處半掩的木門。
那是方才他們躲避周正雄保鏢時瞥見的位置,門後堆著幾箱未拆封的紅酒,正好能擋住身形。
兩人貼著牆根疾步閃進去的瞬間,腳步聲已到了二樓平台。
溫梨初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撞著胸腔,裴言澈的體溫透過襯衫布料傳來,混著淡淡血鏽味——那是方才替她擋槍時留下的。
她突然想起他後背的傷,手指在他腰側輕輕掐了一下,無聲的責備。
裴言澈垂眸看她,眼尾微彎,在黑暗裏用口型說"不疼"。
木門縫隙外的光影突然被遮住。
黑衣男子的黑色馬丁靴最先闖入視線,鞋跟碾過地板的聲響像敲在他們神經上。
溫梨初盯著那隻手——骨節分明,虎口處有舊傷疤,正握著一把消音手槍。
他在門前停住,槍管輕輕頂了頂木門。
"出來。"男子的聲音像砂紙打磨金屬,"周正雄的毒是假的,你們以為能騙得過"暗夜"?"
溫梨初的呼吸陡然一滯。
裴言澈的手指扣住她手腕,力度漸緊,是在提醒她冷靜。
她想起方才周正雄嘴角的黑血——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局?
他們撕開的"一角",不過是對方故意露出的破綻?
木門被踹開的刹那,兩人同時往旁邊翻滾。
溫梨初撞在酒箱上,肋骨生疼,卻看見裴言澈已經抄起一瓶紅酒砸向男子麵門。
玻璃碎裂聲混著男子的悶哼,她趁機拽住他手腕往樓梯下跑。
"往花園!"裴言澈的聲音裏帶著血沫,方才被男子的槍托掃中了嘴角。
溫梨初這才發現他後背的血已經浸透襯衫,在月光下泛著暗紫。
但花園裏的情況更糟。
原本應該撤離的保鏢隊不知何時折返,六七個手持電棍的男人正堵住小徑,為首的光頭扯著嗓子笑:"溫影後,裴影帝,跑什麽?
主子說了,要請你們喝杯茶。"
溫梨初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她掃過圍牆邊的薔薇叢——帶刺的藤蔓能劃破皮膚,但或許能當掩護。
正要拉裴言澈往那邊衝,餘光卻瞥見二樓窗戶閃過一道銀光。
"低頭!"她猛地拽住裴言澈後領往下壓。
子彈擦著他耳際飛過,釘進身後的櫻花樹裏。
"是狙擊槍。"裴言澈的聲音沉得像暴雨前的雲層,"他們早有準備。"
"所以周正雄的"暴露"是誘餌。"溫梨初的大腦高速運轉,"引我們來別墅,然後甕中捉鱉。"
光頭們已經逼近,腳步聲踩碎了滿地落花。
溫梨初的目光掃過左側的噴泉池——水池下方有個排水口,去年她來參加周家宴會時,為躲狗仔鑽過那道窄縫。
"跟我來!"她拽著裴言澈撲向噴泉,濺起的水花瞬間浸透兩人衣褲。
排水口的鐵柵欄鏽跡斑斑,她掏出隨身的細鐵絲快速撬動,指尖被劃破也渾然不覺。
"進去。"她推著裴言澈先鑽,自己正要跟上,後腰突然被電棍抵住。
劇痛順著脊椎竄遍全身,她眼前發黑,踉蹌著栽進池裏。
"小娘們兒挺能跑啊。"光頭的髒手抓住她頭發往上提,"主子要活的,別弄死了——"
"砰!"
槍聲撕裂夜色。
光頭的手突然鬆開,溫梨初摔進水裏,抬頭看見他眉心多了個血洞。
"安全局!全體蹲下!"
李昊天的聲音混著警笛從別墅正門傳來。
溫梨初抹了把臉上的水,看見他端著槍從警車頂躍下,身後跟著十多個穿防彈衣的特工。
狙擊槍的位置傳來重物墜地聲——應該是被李昊天的隊員製伏了。
裴言澈從排水口鑽出來,襯衫被刮得破破爛爛,卻第一時間將溫梨初護在身後。
他盯著李昊天身後被押上警車的光頭們,聲音發冷:"他們怎麽來得這麽快?"
"我讓韓立黑了周家的安保係統。"李昊天扯下戰術手套,指節抵了抵耳麥,"半小時前就定位到你們的手機信號。
不過..."他看了眼溫梨初腰間還在滴著水的手機,"下次記得開追蹤模式。"
溫梨初這才發現自己手機不知何時掉了。
她摸向頸間,摸到那枚裴言澈送的翡翠平安扣——裏麵藏著微型定位器。
裴言澈低頭看她,眼裏有隱忍的後怕:"我讓人改的。"
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
韓立的銀色跑車衝破警戒線駛進來,車窗搖下,他舉著筆記本電腦揮手:"運輸清單的電子檔我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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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方啟動了自毀程序,剩下的信息在地下車庫的服務器裏。"
溫梨初望著別墅後方的地下車庫入口,那裏亮著昏黃的燈。
裴言澈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伸手擦掉她臉上的血漬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要去?"
"去。"溫梨初的聲音輕,但帶著刀鞘出鞘的銳度,"他們想引我們入甕,那我們就把甕砸了。"
李昊天突然按住她肩膀:"我派兩個隊員跟你們——"
"不用。"裴言澈替她擋住,"車庫結構複雜,人多目標大。
韓立,黑掉車庫監控。"
"已經在做了。"韓立敲鍵盤的聲音透過車窗傳出來,"三十秒後,b3區的攝像頭會花屏。"
溫梨初拽著裴言澈往車庫跑。
地下車庫的空氣裏飄著汽油味,他們貼著柱子往b3區移動。
就在轉過第三個拐角時,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車牌被泥汙遮住,隻露出尾號"999"——那是周正雄那位神秘上司的座駕。
駕駛座的車窗降下一道縫,露出半張帶著金絲眼鏡的臉。
溫梨初的呼吸一滯——那是上個月慈善晚會上,和裴言澈碰過杯的金融界大佬陳叔平。
"老大,車庫監控好像有問題。"副駕的保鏢探出頭張望。
陳叔平摘下眼鏡擦拭,鏡片反著冷光:"溫梨初能查到周正雄,就說明她不是省油的燈。
去檢查服務器,半小時內清除所有數據。"
保鏢應了聲,推開車門。
溫梨初看著他走向服務器室的背影,又看了眼邁巴赫還在運轉的引擎——鑰匙還插在點火器上。
"我去拿服務器數據。"她低聲說,"你..."
"我盯著陳叔平。"裴言澈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她手背,"記得我教你的開鎖手法。"
溫梨初點頭,貓著腰往服務器室摸去。
裴言澈則繞到邁巴赫後方,借著汽車陰影靠近。
就在這時,陳叔平突然抬頭看向後視鏡——他的目光,正正撞進溫梨初藏在柱子後的眼睛裏。
她的心髒漏跳一拍。
陳叔平卻笑了,慢條斯理戴上眼鏡,指尖在方向盤上敲出摩斯密碼的節奏。
溫梨初聽懂了——那是"狩獵開始"的信號。
服務器室的門突然被踹開。
保鏢舉著槍衝出來,吼道:"數據被人動過!"
陳叔平踩下油門。
邁巴赫如離弦之箭衝出去,裴言澈撲過去抓車門,卻隻扯下一塊車標。
溫梨初躲在消防栓後,看著服務器室閃爍的紅光——自毀程序已經啟動,最後三十秒的倒計時在屏幕上跳動。
"梨初!"裴言澈的聲音帶著焦急,"過來!"
她轉身就跑,卻在轉角處和另一個保鏢撞個滿懷。
對方的槍托砸在她肩上,劇痛讓她差點栽倒。
裴言澈撲過來擋住第二下,兩人滾進旁邊的車位,撞翻了一堆維修工具。
"叮——"
服務器室傳來電子音。
溫梨初知道,他們要找的關鍵數據,此刻已經化為一串亂碼。
但她看見裴言澈從地上撿起那枚邁巴赫車標,金屬表麵刻著極小的字母——"an",正是"暗夜"的縮寫。
保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裴言澈拉著她鑽進旁邊一輛未熄火的白色轎車,車鑰匙還插在上麵大概是哪個粗心車主留下的)。
他打火的瞬間,溫梨初瞥見後車鏡裏陳叔平的邁巴赫已經消失在車庫出口,而方才那個黑衣男子的身影,正從服務器室方向緩緩走來,手裏的槍還在滴著血。
"係好安全帶。"裴言澈踩下油門,轎車如脫韁野馬衝上坡道。
溫梨初回頭望去,黑衣男子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被車庫的黑暗吞沒。
但她知道,這不是結束——陳叔平眼裏的笑意,車標上的"an",還有服務器室裏未完全銷毀的碎片數據,都在提醒她: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當轎車衝出車庫的瞬間,晨光正好刺破雲層。
溫梨初摸出手機不知何時裴言澈又塞回她口袋裏的),屏幕上是韓立的消息:"運輸清單裏的港口,和"an"在海外的洗錢賬戶有交叉。"
裴言澈的手指覆上她放在變速杆上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濕透的襯衫傳來:"今晚,我們去見一個人。"
"誰?"
"當年"玫瑰園"項目的知情人。"他的拇指摩挲著她指節,"他說,有盤錄像帶,藏了"暗夜"的根。"
溫梨初望著車窗外漸亮的天空,忽然想起周正雄咽氣前那聲模糊的"梟"——那是陳叔平的代號嗎?
還是說,"暗夜"的首領另有其人?
轎車拐上主路時,她的手機突然震動。
陌生號碼發來一條短信:"溫小姐,想知道裴先生七年前車禍的真相嗎?
明晚十點,廢棄碼頭。"
溫梨初的瞳孔驟縮。
裴言澈側頭看她,她將手機遞過去。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兩秒,突然踩下刹車。
轎車在路邊停下,他轉身捧住她的臉,拇指輕輕擦過她眼角:"不管是什麽,我們一起麵對。"
溫梨初點頭,將短信截圖發給李昊天。
後視鏡裏,一輛黑色轎車正不緊不慢跟著他們——是方才車庫裏的黑衣男子。
她勾唇一笑,對裴言澈說:"加速。"
引擎轟鳴聲中,兩人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長。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廢棄碼頭倉庫裏,一盞老舊的燈泡突然亮起,照出牆上密密麻麻的照片——最中間那張,是溫梨初和裴言澈在戀綜裏初遇時的抓拍。
照片下方,用紅筆寫著一行字:"獵物,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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