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轉世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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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聲輕響,鮮血順著槍尖緩緩流下,魚沫施的身體緩緩倒下。
素塵‘哐當’一聲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黑暗中,她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的世界也慢慢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洛愁鬢和雲悉易接到傳音趕來已經來不及了。
“師父...大家......”
魚沫施的聲音微弱得如同深秋枝頭最後一片將落未落的枯葉,輕輕顫抖著。
“對不起......”
魚沫施的身軀直直向後倒去,似是被命運的巨力無情推倒,如同深秋裏一棵被狂風驟然攔腰折斷的脆弱樹苗,毫無反抗之力。
她的四肢在倒地瞬間,因慣性不受控製地胡亂擺動,像是在徒勞地抓取著什麽,最終卻隻能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再無一絲力氣,軟塌塌地癱成一團。
不遠處,素塵被拋在一旁。
它的槍身修長筆直,原本泛著凜冽的寒光,此刻卻被濃稠的鮮血所沾染。
鮮血從槍尖開始,沿著槍身蜿蜒而下,那鮮豔刺目的紅色在銀白的槍身上肆意蔓延,像是惡魔留下的可怖爪痕。
槍尖深深刺入地麵,周圍的土地被染成暗紅色,槍杆微微顫動..
似乎還在為剛剛發生的慘烈一幕而顫抖,發出細微的‘嗡嗡’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驚心。
雲悉易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魚沫施倒在地上,脖頸處,一道駭人的傷口猙獰地橫亙著。
皮肉向外翻卷,猶如被撕裂的破舊布帛,鮮血從這道傷口中洶湧噴出,如同決堤的洪水,源源不斷地湧出,不受控製地流淌,迅速在她身下匯聚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她的麵色如寒冬裏的殘雪一般慘白,毫無生氣,連一絲血色都尋覓不見。
嘴唇也因失血過多變得烏紫,微微張開,像是還有千言萬語被困在喉嚨,卻再也無法吐出。
雙眼半睜半合,目光漸漸渙散,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失去了所有焦距,空洞而無神地望向虛空。。
好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試圖在那無盡的黑暗中尋找到一絲曾經夢想的微光。
幾縷淩亂的發絲被鮮血緊緊黏在臉上,顯得狼狽又淒慘。
她的雙手仍保持著握住長槍時的姿勢,無力地垂落在身體兩側。
那指尖還殘留著鮮血,一滴一滴,有節奏卻又無比沉重地落下。
在地麵的血泊中濺起小小的血花,每濺起一次,便如同為她年輕而短暫的生命奏響一聲哀婉的音符。
隨著生命的流逝,她的身體微微抽搐著,帶動周圍那片已然凝固的血泊泛起層層細微的漣漪,好似在這寂靜的空間裏,為她的消逝做最後的掙紮與告別。
房間裏安靜極了,隻有她微弱的呼吸聲和鮮血滴落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演奏著一曲令人心碎的悲歌 。
雲悉易上前將她抱住。
魚沫施看著手忙腳亂為自己捂住傷口修複的雲悉易,聲音斷斷續續出來。
“對不...起......”
說罷她便閉上了眼,做了那場夢。
雲悉易聽了她這話將她抱得更緊,泣不成聲。
“傻孩子,你怎麽這麽糊塗啊!修仙之路怎能定義你的一生?你是我們最珍視的寶貝,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啊!”
她的話語帶著無盡的痛惜與哀傷,仿佛要將內心的悲慟全部傾訴出來。
洛愁鬢也在此時趕過來,蘇奕祉帶著幾個師兄偷偷跟著師父。
洛愁鬢著急,並沒有察覺到他們四人。
他到時,魚沫施已經從夢中醒來。
“小魚!”
蘇奕祉在師父身後看到這一幕震驚的衝上前。
霾寺和晏零星也奔上前。
他們七嘴八舌的呼喊魚沫施,但好似無濟於事。
素塵是上古神器,所以她劃出的傷口短時間止不住血。
離青殷怔愣的站在房間門口,發絲淩亂。
洛愁鬢平複了一下心情。
“你們都讓開,不要吵了。”
魚沫施嘴角扯出一抹無力的苦笑,“師姑。”
“我一直以為,隻有成為出色的修仙者,才能...才能不辜負師父的教導,才能有資格留在大家身邊......”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她口中溢出。
她的眼神中滿是懊悔與不甘,曾經的夢想如泡沫般破碎,隻留下滿心的悵惘。
雲悉易輕輕搖頭,發絲隨著動作淩亂地飄散。
“你錯了,從你踏入師門的那天起,我們便將你視作最珍貴的家人,與你能否修仙毫無關係。”
她的手輕輕撫摸著魚沫施的臉龐,仿佛想把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
周圍的蘇奕祉和晏零星等人連帶著剛剛怔愣的離青殷也都圍攏過來,蘇奕祉眼眶泛紅,眼中滿是痛惜。
“師妹,你別說話了,堅持住,我們一定會救你的!”
他的聲音中帶著焦急與期盼,希望能留住魚沫施漸漸消逝的生命。
一群人感受著魚沫施逝去的生命痛苦不堪。
隻有洛愁鬢平淡的傳了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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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沫施感受著身體的力量如沙漏中的細沙般不斷流逝,她緩緩抬起手,想要觸碰雲悉易的臉,卻怎麽也夠不著。
“師姑,能成為師門的一員,我......很幸福......”
話還未說完,她的手便無力地垂落下去,眼中的光芒也漸漸黯淡,直至被黑暗完全吞噬。
“小魚,別怕,師姑在……師姑在呢……”
她的目光再次觸及魚沫施脖頸處那道可怖的傷口時,整個人猛地一震,瞳孔急劇收縮,呼吸也在瞬間停滯。
她的指尖輕顫著,緩緩朝著那傷口伸去,可就在快要觸碰到的那一刻,卻又像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蜇了一下,驚恐地懸在了半空,再也不敢落下。
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源源不斷地從那傷口中湧出,殷紅的液體迅速洇紅了兩人的衣衫,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讓人心驚膽戰。
“小魚,小魚!快醒醒,別睡,跟師姑說說話!”
雲悉易的聲音尖銳而顫抖,帶著令人心碎的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她那破碎不堪的胸腔裏艱難地擠出來的。
她急切地搖晃著魚沫施的身體,可對方卻如同陷入了無盡的沉睡,毫無反應。
魚沫施的雙眼半闔著,眼神渙散而空洞,生命的氣息正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微弱,每一秒都像是在把雲悉易往絕望的深淵裏狠狠拉扯。
雲悉易的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滾燙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接連不斷地砸落在魚沫施慘白如紙的臉上,和那不斷湧出的鮮血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她將臉緊緊地貼在魚沫施的額頭上,感受著那逐漸消散的溫度,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嗚咽聲在喉間徘徊、掙紮,最終化為一聲淒厲的嘶吼:“不......”
這聲悲號飽含著無盡的絕望與痛苦,直直地衝向寂靜的夜空,像是一道鋒利無比的利刃,妄圖將這壓抑得讓人窒息的夜幕生生劃開一道口子。
夜空中,明月高懸,灑下清冷而慘白的光,可這月光此刻卻顯得如此冰冷、如此無情,像是在冷漠地旁觀著這場人間悲劇。
風聲嗚咽,如泣如訴,似在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悲劇低吟著哀傷的悲歌。
雲悉易緊緊地抱著魚沫施,身體抖如篩糠,腦海中像是放電影一般,走馬燈似的閃過往昔的點點滴滴。
魚沫施是她戀人的轉世,是魚知許的轉世
她永遠也忘不了初見魚知許時的場景,那時的魚知許笑語嫣然,眼眸清澈明亮,恰似春日裏最溫暖的暖陽,輕而易舉地照進了她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那些一起並肩漫步的時光,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兩人的身影在光斑中穿梭,歡聲笑語回蕩在山林之間。
還有無數個月下促膝長談的夜晚,月光如水,灑在她們身上,彼此分享著心事與夢想,那些甜蜜的時光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她漫長而孤寂的修行歲月。
後來,那場可怕屠戮毫無征兆地爆發了,慕容家硝煙彌漫,喊殺聲震天,鮮血染紅了大地。
魚知許在那場慘烈的廝殺中不幸香消玉殞。
看到留影中愛人死去的樣子,雲悉易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崩塌,化為一片廢墟。
此後的無數個日夜,她都在痛苦與思念的深淵中苦苦煎熬,每一個夜晚,她都會在夢中與魚知許重逢。
可,每次從美夢中醒來,麵對的卻隻有冰冷而殘酷的現實,那種從雲端跌入穀底的落差,讓她痛不欲生。
直到有一天,魚沫施出現在了她的世界裏。
當她第一眼看到魚沫施時,那熟悉的眉眼、似曾相識的神態。
她瞬間明白,這就是她朝思暮想、日盼夜盼的戀人轉世。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死寂已久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她滿心歡喜,將自己所有的愛與關懷都毫無保留地傾注在了魚沫施身上。
她會在洛愁鬢不在時耐心地教魚沫施修仙之法,看著她從一個懵懂的少女一點點成長,每一次的進步都讓她心中充滿了欣慰與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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