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舊檔案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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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頁,兩頁……林悅的目光飛快掃過那些模糊的字跡,直到翻到第三十七頁時,她的手指突然頓住,血液像是瞬間凍住了。
    “李娟,28歲,疑似寄生感染……”她念出這行字時,聲音都在發顫。檔案裏貼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梳著齊耳短發,臉色白得像紙,最嚇人的是她的眼睛——眼白裏爬滿了細細的銀白蟲子,那些蟲子像是還在動,順著眼角往太陽穴爬,和那天在診所裏看到的“張護士”一模一樣!
    “姐,她的眼睛好嚇人……”林曉躲到林悅身後,小手緊緊攥著她的衣角,聲音裏帶著哭腔,“我們別翻了好不好?我總覺得有人在看我們。”
    林悅沒應聲,她的目光死死盯著檔案下方的備注欄,那裏的字跡又草又亂,像是寫的人很著急,墨水還濺出了幾點:“第36號寄生者,體內藏有守墓人蟲卵,需定期注射‘抑製液’,否則蟲卵將孵化。”
    “第36號寄生者……”林悅喃喃自語,腦子裏突然閃過鏡像界縫裏的畫麵——那個穿著白裙的女孩,胸口別著的編號牌上,赫然就是“36”!難道那個女孩就是李娟?可界縫裏的人不是早就該……她正想著,指尖突然觸到了一張硬紙片,是從檔案冊的夾層裏掉出來的。
    紙上的字跡她再熟悉不過,是母親的!鋼筆字寫得工工整整,卻能看出筆鋒在發抖:“李娟體內的蟲卵,是守墓人最後的後手。若界縫之門被關閉,蟲卵將在‘合適的容器’體內孵化,重新打開界縫。‘合適的容器’,需擁有市三院相關人員的血脈。”
    “市三院相關人員的血脈……”林悅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塊巨石砸中,她猛地轉頭看向身後的林曉——弟弟的母親,也就是她的母親,當年就是市三院的護士!弟弟的血管裏,流著的就是市三院相關人員的血!
    “曉曉!”林悅一把抓住弟弟的手腕,指尖觸到他皮膚時,隻覺得一片冰涼。她急忙把弟弟的袖子往上擼,眼前的景象讓她倒抽一口冷氣——原本隻在手腕處的淡青色紋路,現在已經像藤蔓一樣蔓延到了手肘,紋路裏還隱隱透著淡淡的銀光,像是有蟲子在皮下蠕動。
    “姐,疼……”林曉皺著眉,想把手抽回來,“這紋路昨天還沒這麽長呢,今天早上我就覺得胳膊沉沉的,像綁了塊石頭。”
    林悅的手指在發抖,她盯著那些紋路,突然想起那天在診所裏,李娟吐出的黑色霧氣——當時霧氣撲向弟弟時,她明明推開了,可現在看來,霧氣還是鑽進了弟弟的身體!那些霧氣,根本就是喚醒蟲卵的鑰匙!
    “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林悅的聲音發緊,她扶著弟弟的肩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比如有人在你耳邊說話,讓你做什麽事?”
    林曉的眼神突然變得呆滯,手裏的玩具車“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滾到了沙發底下。他張了張嘴,聲音輕飄飄的,像不是從他喉嚨裏發出來的:“有……好多聲音,嗡嗡的,像好多小蟲子在說話。它們說……讓我打開一扇門,說門後麵有好玩的東西,能讓我再也不孤單。”
    “不行!絕對不行!”林悅一把抱住弟弟,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她突然想起母親留下的那本“滅虱手記”,當時隻覺得是母親胡思亂想,現在卻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手記裏寫著:“若蟲卵已在容器體內蘇醒,需找到‘寄生源’,用寄生源的血液,配合愛的記憶,才能徹底清除蟲卵。”
    “寄生源……”林悅鬆開弟弟,目光落在檔案冊上李娟的照片上。守墓人當年能寄生那麽多患者,肯定是靠李娟,她就是守墓人的寄生源!可那天在診所裏,李娟明明被黑色霧氣吞噬了,她還活著嗎?
    風突然變大了,窗外的樹枝瘋狂搖晃,影子投在牆上,像無數隻揮舞的手。客廳裏的台燈“滋啦”一聲,突然滅了,隻有手機屏幕的光在黑暗裏亮著,映得林悅的臉慘白。林曉突然指著陽台的方向,聲音發顫:“姐,你看……那裏有影子。”
    林悅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陽台的窗簾沒拉嚴,一道細長的影子正貼在窗簾上,一動不動,像是有人站在外麵。可她家住在六樓,誰會在陽台外麵?她剛要起身,影子突然動了,緩緩向上抬起,像是在揮手。
    “別出聲。”林悅捂住弟弟的嘴,心髒狂跳。她慢慢摸到手機電筒,猛地打開,光線射向陽台——窗簾上的影子消失了,隻有風吹得窗簾不停晃動,地上落著幾片從窗外飄進來的枯葉,還有一根銀白色的頭發,像是女人的。
    “是李娟嗎?”林悅喃喃自語,突然想起市三院廢墟的地下室——上次去的時候,看到了焚化爐,還有一麵破碎的鏡子,鏡子裏似乎有影子在動。或許,李娟的蹤跡就在那裏。
    她低頭看了看林曉,弟弟的眼神已經恢複了一點清明,但手腕上的紋路還在慢慢變長。“曉曉,姐帶你去一個地方,去了就能治好你的胳膊,好不好?”林悅蹲下來,握著弟弟的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林曉點了點頭,小手緊緊攥著林悅的手指:“姐,我不怕,隻要跟你在一起。”
    林悅的鼻子一酸,強忍著眼淚站起身。她把檔案冊塞進包裏,又帶上了母親的“滅虱手記”和手機充電寶。走到門口時,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住了十幾年的家,突然覺得陌生——牆上的老掛鍾早就停了,指針永遠指在三點十四分,和母親當年去世的時間一樣;茶幾上還放著母親沒喝完的半杯茶,現在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茶垢。
    “我們走。”林悅打開門,樓道裏的聲控燈沒亮,一片漆黑,隻有樓梯拐角處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像是有人在哭。林曉緊緊跟著她,一步也不敢離,嘴裏小聲念叨著:“媽媽,媽媽……”
    走到一樓時,單元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一股冷風灌了進來,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市三院的味道一模一樣。林悅下意識地把弟弟護在身後,手裏的手機電筒來回晃動,照亮了門口的地麵——地上有幾滴暗紅色的液體,像是血,順著門外的方向延伸,消失在黑暗裏。
    “是李娟的血嗎?”林悅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包裏的檔案冊。她知道,這一次去市三院廢墟,肯定比上次更危險,但為了弟弟,她別無選擇。
    “曉曉,跟著姐,別回頭。”林悅拉著弟弟的手,一步步走出單元門。夜色像墨一樣濃,周圍的樓房都黑著燈,隻有遠處的路燈亮著,光線微弱,根本照不清路。地上的血滴斷斷續續,像是在引路,一直通向市三院的方向。
    走了大概二十分鍾,市三院的廢墟終於出現在眼前。和上次一樣,斷壁殘垣在夜色裏像一群沉默的怪物,門口的“市三院”牌子早就鏽跡斑斑,“三”字的一豎斷了,隻剩下“市院”兩個字,透著詭異。廢墟裏傳來“嗚嗚”的風聲,像是有人在哭,還有不知從哪裏傳來的“咚、咚”聲,像是有人在敲焚化爐的門。
    “姐,我冷。”林曉往林悅身邊靠了靠,聲音裏滿是恐懼。他指著廢墟深處,“那裏有光。”
    林悅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地下室的入口處,隱隱有一點微弱的綠光在閃爍,忽明忽暗,像是鬼火。她知道,那肯定是李娟的方向。“我們走,去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還是上次那個破洞,裏麵黑漆漆的,散發著一股燒焦的味道,混著黴味和血腥味,讓人作嘔。林悅打開手機電筒,光線射進去,能看到樓梯上滿是碎石和灰塵,還有幾具白骨,不知道是人的還是動物的。
    “小心點,踩著我的腳印走。”林悅先邁進去,每走一步,樓梯都發出“咯吱”的響聲,像是隨時會塌。林曉跟在後麵,小手緊緊抓著林悅的衣角,不敢看周圍的白骨。
    走到地下室底部時,綠光更亮了,來自焚化爐的方向。焚化爐的門是開著的,裏麵黑漆漆的,綠光就是從裏麵透出來的。旁邊的那麵破碎的鏡子還在,鏡片上布滿了裂紋,映出林悅和林曉的影子,可影子的旁邊,還多了一道細長的影子,像是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