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說好聽點聽他說隻是係統，說難聽點就是異端生物。
    聽瀾愣了愣回答：“後續係統會推演不同結果的。”
    荀攸抱上褚懌洺胳膊拖著他就往外走，“哎呀，都是小事，是我當時太著急了，所以才冒昧打擾你了。”
    “能有什麽事？我爸媽好好在羅馬二人甜蜜遊呢。”
    “我會派幾個人保護伯父伯母的，這一點你放心。”褚懌洺說，“荀攸以後有些事別做了，對你不好。”
    “好的呢。”
    荀攸一愣，有些事，指的是受劇情指引做的無腦煞筆事，對他人惡毒冷厲來凸顯這個人設。她沒想到直到今天褚懌洺仍然願意給她機會願意相信她。
    人總是會受第一印象的影響，並且這一印象很難被打破。
    所以好人一旦變壞，不是不信而是難以相信。
    至少荀攸直到現在在他們眼中還是那個乖巧聰穎的鄰家妹妹，溫柔而又知性，待每個人都是溫和有有禮。
    刻板印象，荀攸吐槽，這劇情進行無限回檔她早就變了，先前的標準測量現在的人，絕對得不到正確答案。
    荀攸抱著褚懌洺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的走著，沒人注意到聽瀾仍舊站在原地，聽瀾試著跟上荀攸卻發現自己僵在原地，完全動不了，仿佛一股無形的巨力把他吸在地上。
    不對，是他的身體完全動不了了。他無法控製身體，怎麽回事？
    聽瀾緊急進行係統全麵維修，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而他現在根本無法動彈，聽瀾猶豫兩秒，果斷嚐試呼喚荀攸：“荀攸，我動不了了。”
    荀攸麵上沒有什麽表情，隻覺得這是什麽惡趣味，反問：說人話。
    一個虛擬化人物學人說無法動彈，你以為你很幽默？
    聽瀾：“真的無法動彈。”
    荀攸：你不會放棄那具身體回到虛擬空間？這還要我教你？
    我要是能教你就輪不到你在這裏說話了。
    真是披著人久了連自己原本的屬性都忘得一幹二淨。荀攸無奈歎息無心吐槽。
    來自一位“劇情永遠不達標本人永遠在忙碌死亡方式千奇百怪”的資深宿主告訴你：習慣就好。
    次數上的資深。
    很偉大的四個字，願每位被係統綁定的宿主早點習慣。
    總不能她現在拋棄褚懌洺跑回去，我有個你看不見的朋友焊在原地動不了等著我去解救？誠心讓人覺得她有病是吧？
    在荀攸邁出門的那一刻，荀攸腦海裏傳來急切呼喊，就像是有人在你耳邊用指甲刺啦刺啦用力抓金屬板，十分難以忍受的聲音。
    聽瀾：“真的無法動彈，我回不去虛擬空間了！”
    係統好像出問題了，怎麽會這樣，毫無預兆的出問題。
    還有關鍵一點聽瀾沒有說，根據距離拉遠，他敏銳的感知到他和荀攸的聯係在減弱，也就是說隻要距離足夠遠他根本無法和荀攸正常對話。
    他從未遇見過這種事，到底怎麽回事？聽瀾不免一陣心慌，第一次發自心底的害怕，荀攸不會真的不來帶他走吧，那他們某種程度上來說就真的“斷了。”
    荀攸眉心一擰，臉色有些深沉，褚懌洺察覺到荀攸細微的變化，“你怎麽了？”“沒事，我突然想起來我落了東西在餐廳，你先走。”
    原來他們係統也會抽，bug？
    荀攸鬆開褚懌洺往回走，留下褚懌洺一個人看著她略顯急躁的身影。
    “我等你，你一個人不安全。”
    荀攸步子一頓，有什麽不安全的，那裏麵的傻逼智商二百五智力水平堪憂的係統才是最大的危險。
    聽瀾看不見荀攸但可以感知到荀攸正在朝他靠近，荀攸她真的回來了！
    荀攸走到原來的位置，頗為嫌棄的上下打量一遍聽瀾，說：傻掉了。
    果然不聰明，一堆不符合常理的錯誤。
    聽瀾：“隻是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還以為你會放棄我。”
    “得了吧，就你還用不上放棄這個詞。”沒等聽瀾品味理解這句話，荀攸就嚐試著搬起聽瀾，他要是真和個頭一樣搬不動的話，幹脆就留他在這裏當掛件吧，除了荀攸沒人能看見他，荀攸搬不動那就真的是沒辦法了，放棄搶救宣判死亡吧，“咦”荀攸驚呼出聲，緊接著是荀攸兩手提起聽瀾。“沒想到你這麽輕，完全沒有重量。”
    像個紙片人，輕飄飄的沒有質感。荀攸仔細想了想，聽瀾確實就是虛擬數據，有重量才奇怪。
    於是，在外人看不見情況下，荀攸單手抄著一個近一米九的男人信步閑庭走出這家餐廳。
    被一手抓的聽瀾：“……”
    荀攸跳下台階，“哥，我來了。”
    雖然某種程度上聽瀾是虛擬化出來的人，但是他的感知體悟都是係統模擬好的，擁有全套的外界感知係統，比如說荀攸這一跳，就讓他感到五髒六腑移位，雙腿猛的一折。
    這要是告訴荀攸，她肯定會半嘲不諷並帶動麵部五官說“你一個虛擬化出來的人別像個小姑娘似的，你能感覺到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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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住哪，我送你。”褚懌洺坐上駕駛位問，荀攸咬牙糾結，這要是告訴褚懌洺她住在慕庭梟那不就炸了嗎？褚懌洺絕對和她過不去，很快荀攸報了一個地址。
    一個反方向根本沒去過的公寓。
    莫名占了您家地址的陌生有人實在抱歉，請原諒我陌生人！
    褚懌洺不疑有他，跟著導航就走，和荀攸不停閑聊，荀攸不動聲色的應付著。
    “小優，你準備什麽時候回京城，總在這裏待著不是事。”剩下的褚懌洺沒說，他不想連累荀攸，她什麽都不知道，這些本就不該出現在平靜的生活。
    這裏要出事了。
    荀攸用一隻空閑手抓抓頭發，哈哈笑兩聲，“快了快了，今年就能回去，估計我爸媽也回來了，到時候一起去你家和明姨玩啊。”
    褚懌洺：“好。”
    不動聲色的堵回去褚懌洺接下來的話，如荀攸所料，褚懌洺沒再問什麽。
    荀攸利落的跳下車，緩衝力往前溜了幾步，笑嘻嘻上前和褚懌洺告別。
    聽瀾無比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猛然一甩，緊接著是接連被顛，最後是與地麵親密接觸摩擦。
    敏銳的感知係統放大了他的痛覺感受，如果他真的是個人，現在已經是個半殘廢。
    此刻他的宿主正在和男主爭論誰送誰誰看著誰離開的問題，根本沒人注意他。
    再三爭扯的結果是荀攸目送褚懌洺開車駛出視野，幾乎是同時荀攸拽著聽瀾的手一鬆，無聲的聽瀾撲騰倒地。
    係統的感知係統果然不能太仿人化，這份痛覺實打實的痛徹心扉，聽瀾決定等這次任務結束向上匯報請求屏蔽係統的痛覺感知。
    荀攸雙手環抱：瞅瞅你這表情，夜黑風高還以為我欺負你似的。
    夜黑風高，一米九貌美男大，冷豔調笑小姐姐輕蔑俯視，美好畫麵自行腦補。
    聽瀾：“你好歹是個溫柔妹妹形象就不能溫柔點嗎？”
    聽瀾嚐試了一下，還是不能動，保持著仰頭的姿勢瞧著荀攸。
    “嗬。”荀攸冷哼一聲，腦海回道：你們這是改套路了？不走惡毒女配人設道路突擊變換知情知性溫柔妹妹。
    突然荀攸眼神一亮，問：不會吧不會吧，你們係統竟然能感受到疼痛。
    聽瀾打包票絕對看到了他的宿主下撇的嘴角以及那一瞬間上翻的眼白，緊接著不出意外荀攸低聲咬牙嘲笑道，“虛擬化的人物這麽矯情？像個小姑娘，變成人後還能聯通世界了，哎呦，是我小看你了，對不起對不起。”
    聽瀾：你要真不想道歉其實不用的，我沒什麽意見。
    沒聽出心疼到看出了嘲笑。
    這樣子的荀攸讓聽瀾覺得有些委屈，他的宿主好像不像是以前那樣對他依賴親近，他們的關係好像在疏遠，但他找不出原因。
    你不要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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