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律.熊猿盟》
    血酒祭先靈，熊猿共誓盟。
    風煙迷古陣，日月照連營。
    稚子贈桃木，深山礪甲兵。
    同心禦外侮，十萬大山橫。
    十萬大山深處，黑雲壓頂，狂風卷起枯葉在空中盤旋。雲辰站在黑熊族最高的望山石上，粗壯的熊掌緊握著一塊傳訊玉簡，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十
    "人類修士已經攻破了東邊的青蛇族領地..."雲辰低沉的聲音在山風中飄散，他身後十幾位黑熊族長老麵色凝重。
    "族長，單憑我們一族之力，恐怕難以抵擋。"大長老雲岩上前一步，灰白的毛發在風中抖動，"人類這次來勢洶洶，據說有三位元嬰期大修士帶隊。"
    雲辰轉過身，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決然："傳令下去，準備厚禮，我要親自前往白猿族領地。"
    "什麽？"幾位長老同時驚呼。
    "白猿族與我們世代為敵，他們怎麽可能幫助我們？"二長老雲烈暴躁地拍碎了一塊山石。
    雲辰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正是因為世代為敵，我們才最了解彼此的實力。白猿族的機關術配合我們的妖力，或許能布下讓人類修士寸步難行的迷陣。"他抬頭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峰，"為了十萬大山的未來，我們必須嚐試。"
    三日後，雲辰獨自一人來到兩族交界處的古祭壇。這是一座由遠古妖族建造的圓形石台，上麵刻滿了已經模糊不清的符文。祭壇周圍立著十二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纏繞著不知名的藤蔓植物。
    雲辰將帶來的祭品——九顆百年妖果和一壇陳年蜜酒放在祭壇中央，然後靜靜等待。
    日頭西斜時，對麵的樹林中傳來窸窣聲響。一個修長的白色身影輕盈地躍上祭壇。那是一隻體型比雲辰小一圈的白猿，毛發如雪般純淨，隻有麵部和手掌是淡粉色的。他腰間掛著一串精致的銅鈴，隨著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
    "雲辰，你膽子不小，敢獨自來此。"白猿族年輕族長雲白眯起琥珀色的眼睛，聲音清亮中帶著警惕。
    雲辰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鄭重地單膝跪地，將帶來的禮物向前推了推："雲白族長，我代表黑熊族，請求與白猿族結盟，共同對抗人類入侵。"
    雲白明顯愣住了，長尾巴不自覺地卷起又鬆開。他繞著雲辰走了一圈，鼻尖微動："你認真的？不是陷阱？"
    "以我父親——前任黑熊族長的名義起誓。"雲辰抬起頭，金色的眼睛直視雲白，"人類修士已經滅了青蛇族，下一個不是你們就是我們。我們兩族爭鬥了幾百年，但說到底，我們都是十萬大山的孩子。"
    祭壇上一時寂靜，隻有風吹過藤蔓的沙沙聲。雲白突然跳上最高的一根石柱，居高臨下地看著雲辰："你知道我們兩族的血仇有多深嗎？三十年前的那場大戰，我祖父就是死在你們黑熊族的爪下！"
    雲辰沒有回避這個問題："我父親也死在那場戰鬥中。"他緩緩站起身，"但如果我們現在不聯手，恐怕連給先祖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了。"
    雲白沉默了，他蹲在石柱上，尾巴不安地甩動著。遠處傳來一聲尖銳的鳥鳴，像是某種警告。
    "要結盟可以，"雲白突然從石柱上跳下來，輕盈地落在雲辰麵前，"按最古老的儀式來。"
    雲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點頭："血酒為誓。"
    雲白從腰間取下一個精致的玉杯，雲辰則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兩人同時劃破手掌，讓鮮血滴入杯中。雲白又取出一個小葫蘆，將裏麵的酒液倒入血中。
    "我，白猿族第七代族長雲白。"
    "我，黑熊族第六代族長雲辰。"
    兩人同時握住酒杯，異口同聲："今日以血為盟，共抗外敵。若違此誓，神魂俱滅！"
    血酒一飲而盡，苦澀中帶著鐵鏽味。當酒杯放回祭壇時，一道金光從古老的符文上亮起，瞬間籠罩了整個祭壇。雲辰感到一股奇異的力量流過全身，仿佛有什麽無形的契約已經形成。
    "看來先祖之靈認可了我們的盟約。"雲白露出結盟後的第一個笑容，尖銳的犬齒在夕陽下閃著光。
    接下來的日子，兩族開始了前所未有的合作。黑熊族的壯年們負責搬運巨石和靈木，而白猿族的工匠們則日夜不停地雕刻陣紋和機關部件。
    在十萬大山外圍的一處山穀中，雲辰和雲白並肩站立，指揮著兩族精英布置"十萬山迷蹤陣"。
    "這裏需要注入更多的土屬性妖力。"雲白指著一塊刻滿符文的巨石說道，"迷陣的核心必須穩固。"
    雲辰點點頭，親自上前，雙掌按在石麵上。他低吼一聲，體內妖力湧動，棕色的光芒從掌心流出，沿著符文紋路蔓延。石頭上的刻痕逐漸亮起，散發出厚重的氣息。
    與此同時，雲白輕盈地躍上旁邊一棵古樹，從高處俯瞰整個陣法布局。他雙手快速結印，一道道銀白色的光芒從指尖射出，精準地落在各個關鍵節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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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關部分完成了！"雲白朝下方喊道，"現在需要你們黑熊族的"地脈共鳴"來激活整個大陣！"
    雲辰召集了十二位最強壯的黑熊戰士，圍繞大陣核心站成一圈。他們同時跺腳，發出低沉渾厚的吼聲。大地開始微微震顫，無形的波動從他們腳下擴散開來，與雲白布置的機關網絡產生共鳴。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山穀中的霧氣突然變得濃稠起來，樹木開始無風自動，山石的位置似乎也在不斷變換。一隻不小心飛入陣中的山雀驚慌地轉著圈，明明出口就在眼前，卻怎麽也飛不出去。
    "成功了！"雲白興奮地從樹上跳下來，正好落在雲辰身邊，"迷蹤陣完全激活了！就算是元嬰期修士進來，也得繞上三天三夜！"
    雲辰難得地露出了笑容："你們白猿族的機關術果然名不虛傳。"
    "你們黑熊族的地脈感應也讓我大開眼界。"雲白真誠地回應。
    兩族的戰士們看著各自族長罕見的和諧場麵，先是麵麵相覷，隨後不約而同地發出歡呼聲。黑熊們低沉的吼聲與白猿們尖銳的嘯叫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奇特的戰歌。
    傍晚時分，勞累了一天的戰士們圍著篝火休息。雲辰正在檢查明日需要完成的陣法部分，忽然感覺衣角被輕輕拉扯。
    他低頭看去，是一隻還沒他膝蓋高的小白猿，毛茸茸的臉上帶著怯生生的表情。小猿手裏捧著一把粗糙的桃木小刀，刀身上歪歪扭扭地刻著兩個人類文字——"平安"。
    "這...是給我的？"雲辰蹲下身，盡量放輕自己低沉的聲音。
    小猿點點頭，鼓起勇氣將桃木刀遞到雲辰巨大的熊掌中："我、我聽爺爺說，你要帶大家去打壞人。這個...這個可以保佑你平安回來。"
    雲辰愣住了。他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手指捏住那把對他來說像玩具一樣的小刀，生怕一不小心就捏碎了。刀身還帶著桃木特有的清香，刻痕很新，顯然是剛做不久。
    "你叫什麽名字？"雲辰輕聲問道。
    "雲小桃。"小猿回答，眼睛亮晶晶的，"因為我最喜歡吃桃子。"
    雲辰突然感到鼻子一酸。他鄭重地將桃木刀掛在腰間最安全的位置："謝謝你，小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到時候給你帶最甜的蜂蜜。"
    小猿開心地蹦跳著跑開了，邊跑邊喊："族長答應給我帶蜂蜜啦！"
    雲辰站起身，發現雲白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不遠處，正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幕。
    "那是三長老的孫子，"雲白走過來解釋道，"他父親在上次邊界衝突中...嗯，你知道的。"
    雲辰沉重地點點頭。那場衝突他記得很清楚，雙方都死了不少人。
    "孩子們不懂這些仇恨。"雲白輕聲說，"也許...這是個新的開始。"
    雲辰摸了摸腰間的桃木小刀，沒有回答，但心中的某個角落已經變得柔軟。
    夜色漸深，兩族的戰士們陸續回到各自的營地休息。雲辰和雲白卻登上了附近的一座小山丘，眺望遠方。
    在月光下，隱約可見人類修士的營地燈火如繁星般密集。他們正在集結，準備對十萬大山發起總攻。
    "三天後，他們就會到達迷蹤陣的範圍。"雲白估算道。
    雲辰握緊了拳頭："到時候給他們一個驚喜。"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碰了碰拳頭——這是他們小時候還沒成為族長前，偶然在森林中相遇玩耍時的動作。多少年了，這個簡單的動作一直被埋藏在記憶深處。
    山風吹過，帶來遠方的氣息。雲辰深吸一口氣，聞到了鬆脂、泥土和即將到來的血腥味。他看了眼身旁的雲白，後者正專注地望著人類營地的方向，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堅毅。
    桃木小刀在腰間輕輕晃動，雲辰突然對未來有了莫名的信心。無論結果如何，至少今晚，十萬大山中的熊與猿站在了一起。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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