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祈豐年一臉無奈，他隻是看在杭娘子救命之恩的情分上才想著出手幫忙，沒想到人家做事這麽正規，但來不及阻止，隻能任由杭英跑出去。
    沒過多久，杭英拉著氣喘籲籲的餘師爺重新跑進院子，指著祈豐年說：“這位是大楚皇商祈家的公子，想拿脆柿子去京城銷售。”
    “哦，太好了。”餘師爺滿頭大汗，手裏還抱著記賬的賬本，看了一眼祈豐年，發現這男人氣度不凡，想來出身不凡，於是對杭英的話更相信幾分。
    “祈先生，這位是縣衙裏的師爺，全權負責脆柿子售賣的工作，你們聊聊。”杭英笑著給祈先生介紹。
    “杭娘子一起過來吧。”祈豐年顯然不太相信餘師爺，畢竟官府中貓膩多，誰知道其中有什麽問題。
    聽祈豐年如此說，杭英沉思片刻瞬間想明白對方心裏的猶豫，哎，為了能讓縣衙裏的脆柿子盡快賣出去，她隻能再次犧牲一次了，於是點點頭和餘師爺一起進入西廂房。
    祈豐年起身先走進屋裏，坐桌子旁。
    杭英和餘師爺更不會客氣，直接坐祈豐年對麵。餘師爺先清了清嗓子：“聽聞祈先生要定九千個脆柿子？”
    “嗯，不知價格如何？”祈豐年也不扭捏，直接詢價。
    “不知先生隻拿一次，還是想和我們長期合作？”餘師爺繼續追問，總要把事情問清楚了，長期合作和短期合作拿貨價格不同，拿脆柿子多的和拿少的價格自然也不一樣。
    聽聞餘師爺這樣說，祈豐年目光輕飄飄掃了杭英一眼，感受到對方的目光，杭英忙出言解釋：“祈先生不要誤會，我們的脆柿在青縣的散戶拿過去賣是七文錢兩個，每次拿的量少，絕大多數都沒簽契約，拿出去售賣五文一個。
    若大客戶長期合作，我們的價格可做到三文一個，至於客戶拿回去賣多少錢我們不管，但絕對不能低於五文一個。”
    經過杭英的解釋，祈豐年總算明白餘師爺話裏的意思，青縣貧窮京都富有，兩個地方的價格自然不一樣，但拿脆柿子的價格卻低了很多，別看隻是半文錢，當達到一定數量後，就不是半文錢的事了。
    瞧見祈豐年沉思著，杭英繼續解釋：“而且我們實行的是區域總代理的銷售方案。”
    “何為區域總代理的政策？”祈豐年眉頭微挑，立刻抓住杭英話裏的重點，忙追問。
    “意思很簡單，青縣北邊是京城，南邊是定州府，西邊是西原府，先生可在三個府城人選一個地方作為總代理區域，我給先生的價格是三文一個，先生可在這個基礎上加半文或者一文的利潤批發給其他商家，或者直接自己加兩文或三文自己銷售，具體情況我不會管，但我們會對區域總代理有最低銷量要求。”
    “杭娘子聰敏，可惜，若是男兒身，想來生意會做的更大。”祈豐年目光中滿是可惜。
    “女兒身又如何？想做的話比不比男兒差了去。”杭英不讚同祈豐年的話，說話有些不客氣了。
    一旁的餘師爺見杭英侃侃而談，每件事說的有理有據，還那麽有道理，不但能表達出自己的需求，還能對顧客做出要求，心裏佩服不已，若讓他自己來，怕是做不到這麽周全。
    祈豐年知道再次說錯話，尷尬的摸摸鼻子，但他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腦子轉的不是一般的快，忙想辦法找補回來：“這個區域內的縣城是否也會歸總代理做？還有就是，每個宗區域代理最低銷售多少個？如何保證每個區域的商戶不會串貨？”
    還真是個好辦法，給一片市場，就要有規定，這個想法若真能實現，三年內整個大楚市場都會是這位杭娘子的。
    “青縣周圍的幾個縣城需要留給青縣百姓，不能給出去，但不會禁止其他商人從總代理那裏拿脆柿子，想來京城達官貴人雲集，不會太在乎這些。”
    “簽訂契約時會規定每個銷售區域除開第一個月外，每月最低拿貨三十萬個，高不封頂，當然為了保證這個數量，契約中也會寫到，若拿不到這個數量，或者違背約定跑到其他區域串貨，則要賠付兩千兩銀子，當然我們供貨的時候也會按這個最低量進行共計，若是無法供給，會提前七天時間通知各位總代理。”
    一番話下來，條理清晰，給出去的權利和需要遵守的規定，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祈豐年和餘師爺兩人目瞪口呆，不明白一個鄉下婦人為何會懂這麽多，但這樣一來青縣的脆柿子生意銷路很快就能打開，百姓日子會越來越好。
    當然，祈豐年也明白，那些沒簽總代理的地方有貨的自然可以過去售賣，但也要考慮到，當這一地區有了總代理，外來戶就不能做了。
    餘師爺更多的則是激動，一個總代理商戶每個月最少三十萬個，那可是三十萬個啊，青縣再也不是最窮的縣城了，而且這還是一個總代理商，若多上幾個，單靠脆柿子青縣都能發達了。
    看到餘師爺的表情，祈豐年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目光移到屋外，聲音平靜，問：“杭娘憑什麽認為總經銷商一個月能賣出三十萬個？”
    “因為我的脆柿子是獨一無二的，我敢保證未來五年內，除了青縣，大楚其他地方不可能出現這個味道的脆柿子。”杭英依舊非常自信的說。
    這次祈豐年沉默了，物以稀為貴，杭娘子說的不錯，他走過大江南北，今天第一次聽到脆柿子這種食物。
    “好，我同意和杭娘子合作，但我要京都、定州和西原州府三個地方的總經銷，而且簽訂五年的銷售，如何？”既然要做，就要做個大的，小打小鬧也沒意思。
    聽到這裏，餘師爺露出一臉為難，如今每天收到的脆柿子也隻有不到兩萬個，三個地方的總代，每個月的供貨最少就要就十萬個，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
    三個州府的總代理，還要五年時間的契約，看來這位祁公子是位不缺錢的主兒。不過有生意上門，總不能往外推吧。
    “好，祈先生這單生意我們接下了。”杭英非常幹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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