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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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三點的急診室裏,消毒水的氣味猶如一把尖銳的劍,刺破了寂靜的黑夜,格外刺鼻。林深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白大褂的口袋裏,還藏著半塊沒來得及拆封的巧克力,宛如一顆被遺忘的甜蜜寶石。
    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仿佛是時間的脈搏,在寂靜中跳動。林深的思緒,忽然被那個總愛在深夜掛急診的姑娘所牽引。
    玻璃門被推開,細碎的雨絲如精靈般飄然而入,蘇棠裹著薄荷綠針織外套,跌坐在候診椅上,發梢上的水滴,宛如晶瑩的珍珠,不斷滾落。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急性腸胃炎就像一個無情的詛咒,總是在這個城市最安靜的時分,將她狼狽地驅趕進這唯一亮著燈的地方。
    “這次是吃了什麽?”林深熟練地戴上聽診器,那冰冷的金屬觸感,猶如一條蛇在蘇棠的皮膚上輕輕滑過,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仰頭看著醫生眼下淡淡的青影,忽然想起白天在畫室打翻的鬆節油,那股揮之不去的苦澀氣息,此刻竟與診室裏的消毒水味如影隨形,微妙地重合。
    “冷凍三明治……加班趕稿,忘了時間。”她蜷縮在診床上,目光緊緊跟隨林深骨節分明的手,那手在病曆本上快速移動,仿佛是在彈奏一首無聲的旋律。他寫字時,小指總是不自覺地微微翹起,像一隻矜持的雀鳥,輕盈地舞動著。這個細節,如同一道閃電,瞬間擊中了蘇棠的心房,讓她的指尖一陣發癢。
    淩晨五點的輸液室,空無一人,宛如一座被時間遺忘的孤島。蘇棠數著點滴管裏墜落的水珠,每一滴都像是一顆孤獨的星星,在黑暗中閃爍。不知何時,一條淺灰色的毛毯悄然出現在她的膝頭,宛如一片溫暖的雲朵,輕輕地擁抱著她。
    保溫杯裏紅棗薑茶的甜香,如同一股溫暖的春風,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杯壁上還留著某人匆忙中蹭到的藍色墨水,那淡淡的痕跡,仿佛是一幅神秘的畫卷,等待著被解讀。
    林深在更衣室發現那張便簽紙時,儲物櫃裏已經積了三張同係列的插畫。今天的畫上,是一隻抱著聽診器的垂耳兔,它那可愛的模樣,讓人不禁心生憐愛。旁邊用圓滾滾的字體寫著:“給總是忘記吃飯的林醫生”。林深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仿佛看到了那個薄荷綠外套的主人,正調皮地眨著眼睛,用這種獨特的方式,將深夜急診變成了一場浪漫的約會。
    護士站突然騷動起來,120的鳴笛由遠及近。林深將便簽紙小心收進胸牌夾層,奔跑時白大褂揚起的氣流驚散了走廊裏殘留的鬆節油氣息。急救床輪子與地麵摩擦的刺耳聲響中,他摸到口袋裏微硬的巧克力棱角——那是上次蘇棠複查時,偷偷塞進他衣兜的"處方藥"。
    暴雨傾盆的周末,林深站在老式居民樓前按響門鈴。雨水順著傘骨匯成溪流,他懷中被塑料袋層層包裹的,是那本被搶救過三次的《病理學圖譜》——上周蘇棠來輸液時,他眼睜睜看著她的帆布包被雨淋透,卻直到人離開才發現浸水的包裏還裝著本精裝繪本。
    門開的瞬間鬆節油的味道撲麵而來,蘇棠舉著沾滿鈷藍顏料的刮刀愣在原地。林深的目光掠過她身後畫架上未完成的作品,呼吸突然滯住:繃緊的畫布上,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給流浪貓包紮傷口,晨光給他冷峻的側臉鍍上毛茸茸的金邊。
    “原來你還記得。”他喉嚨發緊,聲音略微有些沙啞。那隻三花貓是三個月前他在醫院後巷撿到的,當時天空飄著蒙蒙細雨,整個世界都被一層薄薄的霧氣所籠罩。
    蘇棠正蹲在屋簷下專心致誌地畫著速寫,手中的鉛筆在畫紙上沙沙作響。她的雨傘嚴嚴實實地罩住了那隻瑟瑟發抖的小生命,仿佛是為它撐起了一片溫暖的港灣。
    聽到他的話,蘇棠的耳尖瞬間泛起一抹紅暈,像是熟透的蘋果一般可愛動人。她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身後的畫架,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未完成的作品。然而,就在她慌亂之中,卻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顏料瓶,五顏六色的顏料頓時灑了一地。
    “林醫生怎麽會……啊!”隨著一聲驚呼,蘇棠終於看清楚了對方懷中抱著的東西——一本燙金封麵的醫學畫冊。那正是她跑遍了全城的舊書店,好不容易才淘到的絕版畫冊。此時,這本珍貴的畫冊就這麽靜靜地躺在他的臂彎裏,散發著淡淡的墨香。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順著男人的發梢不斷墜落,滴落在玄關處的地板上,暈開一朵朵小小的水花。而屋內的氣氛也變得愈發微妙起來,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對視著,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這份寧靜。
    與此同時,在這個跨年夜的夜晚,急救中心依舊燈火通明。忙碌的醫護人員們在走廊上來回穿梭,緊張有序地處理著各種突發狀況。林深站在辦公室內,對著手機屏幕皺起了眉頭。對話框裏,蘇棠發送給他的最後一條消息還停留在六個小時之前:“今天別喝咖啡啦,保溫箱裏有參雞湯。”下麵配的圖則是一個毛茸茸的薄荷綠身影蹲在休息室角落裏,小心翼翼地將餐盒放在桌上的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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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張照片,林深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輕輕點擊圖片,將其放大,然後仔細端詳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知不覺間,這張照片已經被他設置成了相冊的置頂位置,每次打開手機時便能第一眼看到。突如其來的心悸讓他扯鬆了領口,直到推開休息室的門看見那個保溫箱——蓋子上貼著的便利貼被空調吹得卷起邊角,畫著打點滴的兔子正舉著"早日退休"的標語牌。他摩挲著便利貼邊緣的鋸齒,突然想起蘇棠總說他是"被困在時間循環裏的西西弗斯"。
    淩晨兩點交班時,急診大廳的電視正在重播跨年晚會。林深望著屏幕上炸開的煙花,終於按下那個反複輸入又刪除的號碼。忙音響到第三聲,對麵傳來顏料罐翻倒的脆響和手忙腳亂的吸氣聲。
    "林醫生?"蘇棠的聲音裹著電流聲傳來,背景裏隱約有畫筆劃過亞麻布的沙沙聲,"你看到北鬥七星了嗎?據說今晚..."
    "我在你樓下。"
    畫展揭幕那天,林深白大褂口袋裏揣著兩張音樂劇門票。展廳中央的巨幅畫作前,穿薄荷綠長裙的姑娘正在解說:"這幅《人間處方》的靈感來源於..."她的目光突然撞進人群裏某雙含笑的眼睛,講解詞卡在喉間。
    潔白如雪的畫布之上,急診室那扇明淨的玻璃宛如一麵鏡子,清晰地映照出兩個緊緊相依偎的身影。窗外皎潔的月光如水般灑落在地麵上,輸液架修長的影子在這銀白月色的映襯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十字星芒,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光。
    那個男人胸前佩戴的工作胸牌,在微弱光芒的照射下微微閃爍著。透過這若隱若現的微光,可以依稀看到胸牌邊緣處似乎夾著一角色彩斑斕的便簽紙,就像是一朵隱藏在草叢中的小花,散發著神秘的魅力。
    再將目光投向畫麵的角落裏,隻見留觀區內,一名頭戴白色護士帽、臉上戴著口罩的小護士正鬼鬼祟祟地朝著身旁的醫生靠近。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悄悄地將一塊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塞進醫生的衣兜之中。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湖麵,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
    就在這時,林深緩緩地走近這幅畫作。站在一旁靜靜欣賞的蘇棠不經意間轉過頭來,視線恰好落在了林深的左手上。刹那間,她驚訝地發現林深左手無名指的指尖竟然貼著一張小巧的創可貼。更令人驚奇的是,那張創可貼所粘貼的位置竟與畫中那位醫生手上的創可貼位置毫無二致!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以及鬆節油特有的香氣,兩種氣味在暖黃色的射燈照耀下相互交融、纏綿不休。林深慢慢地攤開自己的手掌,兩張原本平整光滑的門票此刻已經被他緊緊攥握得有些微皺。而在門票的空白處,用一支藍色的圓珠筆畫上了一行娟秀的小字:“請問這位才華橫溢的藝術家,您是否願意永遠珍藏屬於您的主治醫師呢?”
    蘇棠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眼中滿是驚喜與感動。她輕輕握住林深的手,手指觸碰到那兩張門票。“我願意。”她的聲音輕得如同羽毛飄落,卻堅定無比。
    周圍參觀畫展的人們發出善意的笑聲和掌聲。林深將蘇棠攬入懷中,那一刻,仿佛世間隻有彼此的心跳聲。
    之後,他們一起走進婚姻殿堂。林深依然忙碌於急診室,蘇棠也繼續追逐自己的繪畫夢想。但隻要有空,林深就會陪著蘇棠找創作素材,蘇棠也會帶著愛心便當去醫院看望林深。
    在婚後的第一個跨年夜,他們相擁在自家的陽台上,遠處是絢爛的煙花。林深說:“感謝那些急診的相遇,才有了我們如今的幸福。”蘇棠靠在他懷裏,笑著回應:“以後還有無數個美好的日子等著我們呢。”月光溫柔地灑在他們身上,見證著這段職場與藝術交織而成的美滿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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