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父愛無聲 歲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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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把沾滿了木屑的錘子總會發出陣陣沉悶而有節奏的響聲,仿佛是來自黑暗深處的某種神秘召喚。每當這個時候,整個世界似乎都沉浸在了一片靜謐之中,隻有那錘子的聲音,突兀地回蕩在寂靜的夜晚。
小時候,對於父親的歸家,我總是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他那雙沾滿機油的粗糙手指,常常會毫無預兆地掀開我的作業本,然後用那沉默且嚴肅的目光在那些錯題上停留片刻。那種感覺就像是我做錯了事被當場抓住一樣,讓人心驚膽戰。而當他的目光接觸到錯題後,又會像被火燙著一般迅速地縮回去,隻留下我獨自麵對著那份緊張和尷尬。
那時候,我時常懷疑自己是不是父親工具箱裏那件怎麽也用不順手的工具。然而,就在那個潮濕的梅雨天,一切都發生了改變。那天,我蜷縮在昏暗的閣樓上,無意間發現了一本已經褪色的素描本。懷著好奇的心,我輕輕地翻開了它,隻見泛黃的紙頁上滿滿當當畫的都是我的身影:有蹣跚學步時搖搖晃晃的模樣;有趴在窗邊認真寫字時專注的神情;甚至還有我熟睡時睫毛輕輕垂落的優美弧度……每一幅畫都那麽細致入微、栩栩如生,仿佛能透過這些畫麵看到當時的情景。
時光荏苒,轉眼間我已年滿十五歲。那一年,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我在騎自行車時不慎摔倒,結果導致鎖骨骨折。打著厚重石膏的日子並不好過,沉重的負擔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父親竟然默默地將他心愛的木工台搬進了我的病房。於是,每天在彌漫著刺鼻消毒水味道的房間裏,除了醫護人員忙碌的腳步聲外,還不時傳來鋸子與鑿子相互交錯的聲響。
就這樣,在第七個清晨到來之時,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一眼便瞧見了放在床頭的一個帶著滾輪的矮幾。仔細一看,每個邊角處都包裹著柔軟的棉布,以防不小心撞傷。湊近一聞,淡淡的桐油香氣從木紋間緩緩滲出,沁人心脾。後來聽護士姐姐說起,才知道原來這段時間以來,父親每晚都會蜷縮在走廊的長椅上過夜,隻為了避免自己的鼾聲會打擾到病床上的我。那一刻,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心中對父親的種種誤解瞬間煙消雲散。
現在我常盯著他佝僂的後背出神。那些曾經能輕鬆扛起原木的臂膀,如今連藥盒說明都要湊到陽台光線下才能看清。他仍固執地給每個茶杯縫針織杯套,在冰箱深處藏著我兒時最愛的山楂糕,仿佛時光還停在舊廠區家屬樓,我還是那個被雨困在校門口的小學生。
前日暴雨突至,辦公室樓下驚現熟悉的身影。父親攥著長柄傘立在雨幕裏,褲腳卷到膝蓋,露出年輕時被機床削去半截的腳趾。原來他始終記得我八歲那年的暴雨,記得濕透的女兒在自行車後座發抖。三十年過去,傘骨依然固執地傾向右側,像棵永遠朝南生長的老榕樹。
我們之間橫亙著太多未出口的牽掛,它們化作工具箱底的薄荷糖,化作淩晨四點廚房的粥香,化作他悄悄為我手機充值的通話套餐。父愛原是苔蘚般的植物,隻在記憶的背光處悄然生長,待驚覺時已漫山遍野。
如今我在職場上拚搏奮鬥,工作的壓力常常讓我疲憊不堪。而在婚戀方麵,我也遭遇諸多挫折。每次遇到困難,我都會想起父親默默付出的身影。一次,因為項目失敗我心情低落到極點,下班後獨自坐在公園長椅上發呆。這時電話響起,是父親打來的,他隻是簡單地說:“閨女,回家吃頓飯吧。”回到家,滿桌都是我愛吃的菜。飯桌上,父親沒多問我工作的事,隻是講著一些鄰裏趣事。飯後,父親拿出一個手工製作的精美盒子遞給我,裏麵裝著一些他親手打磨的木質飾品。“不管咋樣,爸都支持你。”他輕聲說道。那一刻,我明白,無論職場多麽艱難,婚戀之路多麽坎坷,父親的愛永遠是我堅實的後盾。我重新振作起來,麵對職場挑戰更加勇敢,對待感情也變得從容。因為這份深沉的父愛教會我,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裏,總有一份不求回報的愛值得依靠。
之後,我在工作上愈發努力。憑借著從父親那裏汲取到的力量,我成功拿下了一個大項目。項目慶功宴那晚,我特意帶上了父親送我的木質飾品。酒過三巡,同事們紛紛誇讚飾品精致獨特。我驕傲地講述起背後的故事,大家都被這份父愛所感動。
在婚戀方麵,我也逐漸打開心扉。一次偶然機會,我結識了一個溫和善良的男士。交往過程中,我偶爾會跟他分享父親的故事,他總是耐心傾聽,眼神中流露出敬佩。隨著了解加深,我們感情日篤。
然而,公司突然安排我去外地長期出差。這意味著要和男友分隔兩地,還要離開父親。出發前,父親拍拍我的肩膀說:“閨女,放心去吧,家裏有我呢。”我含著淚踏上行程。在外期間,父親經常寄來他做的小物件,男友也常飛過來看我。他們的支持讓我順利度過出差期。最終我事業愛情雙豐收,而這一切,都離不開身後默默支持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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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的日子如同一幅色彩斑斕、筆觸細膩的畫卷,緩緩展開於眼前。丈夫宛如冬日暖陽般溫暖,又如夏夜清風般輕柔,對我的關懷可謂無微不至,恰似兒時記憶中的父親那般體貼入微。我們共同構築的這個小家,每一處角落都彌漫著溫馨與甜蜜。那牆上懸掛著的一件件精美的木藝品,皆是父親親力親為、用心雕琢而成,它們仿佛在訴說著父親對我們深深的祝福與關愛。
閑暇之餘,我亦會模仿著父親昔日下廚時的模樣,係上圍裙,滿心歡喜地為丈夫烹製一桌豐盛美味的佳肴。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僅填滿了彼此的胃,更讓愛的滋味在心頭久久縈繞。
就在某個陽光燦爛的清晨,一個令人欣喜若狂的消息降臨——我竟然懷上了寶寶!那一刻,激動與喜悅交織成澎湃的心潮,而我最先想到要分享這份幸福的人,無疑就是親愛的父親。當我撥通電話,將這一喜訊傳遞過去時,電話那頭的父親瞬間被巨大的喜悅淹沒,以至於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隨著孕期的推進,父親毫不猶豫地搬到了我們家中,與我們一同迎接新生命的到來。他那雙靈巧且飽經滄桑的手,精心打造出一張精致絕倫的嬰兒床。每一個邊角都經過反複的打磨,變得光滑圓潤,沒有一絲棱角,唯恐傷到即將誕生的寶貝。
終於,那個期待已久的時刻來臨了,孩子呱呱墜地。父親懷抱著粉嫩可愛的小外孫,臉上綻放出比春日繁花還要絢爛的笑容,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一雙眼睛早已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兒。望著父親如此開心滿足的模樣,我的內心湧動著滿滿的感激之情。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間,孩子一天天地茁壯成長起來。然而,無情的歲月卻悄然在父親身上留下了痕跡,他的身軀不再挺拔,銀絲逐漸爬上了雙鬢,但那份深沉濃鬱的父愛卻始終未曾有絲毫褪色。他依舊如往昔一般,默默守護在孩子身旁,用他那顆寬厚仁慈的心,悉心嗬護著孫子的成長點滴。
與此同時,在職場上努力拚搏奮鬥的我,憑借自身不懈的努力和出色的表現,成功晉升為部門主管。盡管日常工作繁忙瑣碎,但每當踏入家門,看到家人親切的笑臉,感受到家人們源源不斷傳遞而來的溫暖愛意,所有的疲憊便會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力量,支撐著我勇往直前,去迎接生活中的每一次挑戰。。回想起一路走來,父親的默默付出如同一盞明燈照亮前行的路。無論是職場的風雨還是婚戀中的波折,因為有父親,我擁有了應對一切的勇氣,並且收獲了滿滿的幸福。
孩子漸漸長大,到了上學的年紀。我和丈夫忙於工作,接送孩子的重任大多落在了父親肩上。父親總是早早地等在校門口,手裏拿著自己做的小零食,引得其他小朋友羨慕不已。
一日,公司麵臨重大危機,需要我做出關鍵決策。壓力如山般壓來,我幾近崩潰。回到家,看到父親陪著孩子做作業的溫馨場景,心中的焦慮稍減。父親察覺到我的不對勁,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說:“閨女,別怕,有啥過不去的坎兒呢。”
在父親的鼓勵下,我重新梳理方案。那段時間,父親照顧家庭毫無怨言,讓我能全心投入工作。最終,我帶領團隊成功化解危機。
隨著年齡增長,父親身體越發不如從前。但他依然堅持為我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看著父親顫巍巍的背影,我深知他的愛如同涓涓細流,永不停息。我也決定傳承這份愛,給予孩子和家人更多的關懷與愛護,就像父親多年來為我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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