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患難見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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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晨光熹微之際猛然驚醒,喉嚨仿佛被人硬生生地塞進了一把帶刺的野薔薇,那尖銳而又淩厲的刺肆意紮入喉間嫩肉,帶來一陣令人窒息的刺痛感。我顫抖著抬起手,輕輕碰觸額頭的瞬間,指尖竟傳來一種異樣的灼熱,仿佛觸碰到了燃燒正旺的炭火一般。
    此時,原本溫柔的空調送風口吹來的風,忽地變得如同鋒利無比的刀刃,無情地劃過我的皮膚,激起一層細密的寒顫。這股寒意如蛇般順著毛孔鑽入體內,與那從骨頭縫裏滲出來的酸澀液體相遇、交融。那些液體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沿著脊椎緩緩蜿蜒而下,最終在尾椎處匯聚成了一片刺痛的沼澤,讓我坐立難安。
    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艱難地試圖起身去倒一杯水來緩解幹渴和燥熱。然而,當雙腿接觸到地麵的時候,膝蓋卻好似被抽掉了關鍵螺絲的機械零件,完全失去了支撐力,隻能在床沿無力地搖晃,並發出一連串不協調的哢嗒聲。
    我搖搖晃晃地走到茶幾前,拿起體溫計放入口中。幾分鍾後,取出一看,隻見那細長的水銀柱竟然毫不留情地在 38.5c 的位置高傲地停駐著,似乎在向我炫耀它的勝利。與此同時,鼻腔裏就好像有成千上萬隻忙碌的螞蟻正在辛勤地搬運著滾燙的岩漿。每當我吸氣或呼氣時,這些“小搬運工”們便會趁機拉扯一下我的鼻粘膜,牽扯出一股股火辣辣的痛楚,猶如火焰在鼻內熊熊燃燒。
    茶幾上那個原本鼓鼓囊囊的抽紙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我不停地抽出紙巾擦拭著不斷流淌的鼻涕,不一會兒功夫,垃圾桶裏便堆滿了白色的紙團,它們相互堆疊擠壓在一起,宛如一朵蒼白而又脆弱的花朵,默默地見證著我這場突如其來的病痛折磨。當第七個噴嚏撞碎在窗簾上時,連窗外的麻雀都撲棱著翅膀退到了更遠的枝頭。
    暮色漫進來時,疼痛開始轉移陣地。太陽穴跳動著施工隊般的節奏,後腦勺的神經像被擰緊的琴弦。吞咽動作變成高難度挑戰,扁桃體腫成兩顆發燙的核桃,卡在食道入口搖搖欲墜。耳道裏傳來潮汐的轟鳴,電視新聞主播的嘴型與聲音永遠差著半拍,像是故障的老式放映機。
    深夜兩點十七分,發燒的幻象開始登台。天花板上的裂紋遊動成深海魚群,被褥忽而重若千鈞忽而輕如蟬翼。額頭的退熱貼早已失效,化作一塊滑稽的補丁貼在滾燙的額頭上。摸黑吞下的退燒藥片在胃裏緩慢溶解,我盯著電子鍾血紅的數字,突然想念起健康時不曾留意的順暢呼吸。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紗簾時,退燒藥終於奏響凱歌。汗濕的睡衣緊貼後背,像蛻下一層疼痛的繭。雖然鼻腔依舊堵塞,喉嚨仍似砂紙打磨,但朦朧中我仿佛看見免疫係統的金色大軍正舉著白細胞的旗幟,將潰敗的病毒殘部趕向淋巴的深淵。
    晨霧在玻璃窗上洇出毛茸茸的光暈時,我的身體正在經曆一場靜默的塌方。退燒後的皮膚泛起鹽堿地般的澀感,指尖撫過手臂能刮下細小的晶粒——那是昨夜鏖戰時蒸發殆盡的海洋。
    保溫杯裏浮沉的羅漢果突然膨脹成水母,載著漂浮的胖大海在琥珀色液體裏跳圓舞曲。咽喉隧道中卡著半截生鏽的火車,每次咳嗽都震落簌簌的鐵鏽。止咳糖漿在舌麵鋪開冰冷的石油河,黏稠的甜味裹著薄荷的刺刀直插氣管,卻在中途被腫脹的黏膜繳了械。
    正午陽光像融化的太妃糖黏在眼皮上。鼻腔深處傳來水泥凝固的聲響,每一次擤鼻子都像在拆除違章建築。耳膜上的潮汐退去後,留下貝殼空洞的嗚咽,連時鍾秒針的跳動都成了悶在水底的鼓點。
    黃昏時分,夕陽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緩緩展開,它用那柔和而溫暖的光線,巧妙地編織出一場看似美好的溫柔騙局。當那燦爛的霞光如同金色的紗幔一般輕輕地覆蓋在客廳之上,給整個空間鍍上一層宛如蜂蜜般甜蜜誘人的釉彩時,我疲憊的身心不禁為之一振,一瞬間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自己已經戰勝了疾冰,即將迎來勝利的曙光。
    然而,現實卻無情地打破了這個虛幻的美夢。當我嚐試站起身來的時候,雙腿竟像是陷入了一片棉花沼澤之中,軟綿綿的毫無力氣。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沉重的頭顱猛地向前衝去,猶如一顆炮彈般狠狠地撞擊在了地麵上,刹那間,原本彌漫在空氣中的金色粉末被撞得四處飛揚,如點點繁星般散落一地。而與此同時,放在一旁的體溫計再次亮起了那顆令人膽寒的猩紅色獨眼,上麵清晰顯示著 37.8c的高溫數字,就像未熄滅的餘燼一般,依舊在黑暗的角落裏暗暗燃燒著。
    夜幕降臨之後,咳嗽聲開始頻繁地響起,每一聲都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仿佛是一首詭異而恐怖的旋律。此時的胸腔不再是那個堅實可靠的堡壘,而是變成了一架破舊不堪、漏風嚴重的手風琴。每當我艱難地呼吸和咳嗽時,胸腔都會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發出一連串支離破碎的音符,這些音符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令人心碎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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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稠的痰液在支氣管內肆意蔓延,它們相互糾纏、拉絲結網,使得每一次深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每次試圖用力咳出那些頑固的痰液時,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用帶刺的荊條狠狠地抽打我的肺葉,痛苦不堪。而擺在床頭櫃上的那瓶枇杷膏,此刻也已經凝固成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琥珀,靜靜地反射著天花板上那一片片遊蕩不定、仿佛因失眠而顯得焦躁不安的雲朵。
    在破曉前的最後一陣劇烈咳喘中,我終於忍不住張開嘴巴,哇地一聲吐出了半片破碎的月亮。那半片月亮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宛如生命之火在風中搖曳。看著這片殘缺不全的月亮,我的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絕望,難道這場病痛真的要這樣無休止地折磨下去嗎?
    正當我沉浸在無盡的痛苦與迷茫之中時,突然間,一陣清脆悅耳的門鈴聲驟然響起。那聲音在寂靜的黎明前夕顯得格外突兀,讓我不由得心頭一震。拖著虛弱無力的身軀,我用盡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艱難地掙紮著向門口走去。當我終於成功地打開房門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竟然是他!他是我的同事,也是一直以來與我保持著曖昧關係的那個人。平日裏的他總是一副嘻嘻哈哈、無憂無慮的樣子,但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神情卻是無比的關切和憂慮。看到我這副模樣,他眉頭緊鎖。二話不說就走進屋,開始忙碌起來,燒水、找藥,還煮了一碗熱騰騰的粥。他一邊嘮叨著我怎麽這麽不會照顧自己,一邊把粥端到我麵前。我喝著粥,心裏五味雜陳。
    吃完粥後,他又給我量體溫,溫度稍微降下來一點後,他輕輕握住我的手說:“其實我一直很擔心你,我們不要再這樣曖昧不清了,等你病好了,咱們在一起吧。”我愣住了,沒想到生病到絕望之時聽到這樣的話。望著他真誠的眼睛,我微微地點了點頭。他露出開心的笑容,然後更加細心地照顧我。也許這場病就是一個轉折,不僅是身體對抗病魔的戰鬥,也是我感情生活走向新階段的開端。
    在隨後的數天裏,每天晨曦微露之際,他便會如同一道溫暖的陽光,早早地出現在我的眼前。他手中總是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那是他精心熬製而成的,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另一隻手上則提著一籃新鮮欲滴的水果,仿佛承載著整個春天的生機與活力。
    就這樣,日複一日,在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之下,我的身體就像沐浴在春日暖陽中的花朵一般,逐漸恢複了往日的健康與活力。終於迎來了病愈後重返工作崗位的第一天,當我踏入辦公室的時候,敏銳地察覺到同事們投向我們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絲別樣的意味。果不其然,他們紛紛圍攏過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調侃起我們之間的關係來。而此時的他表現得落落大方,毫不避諱地牽起我的手,當著所有人的麵鄭重其事地宣示著對我的所有權。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被幸福填滿,隻剩下彼此緊握的雙手傳遞著的溫暖。
    從那天起,我們順理成章地開啟了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浪漫之旅——一起去電影院欣賞那些感人至深或令人捧腹大笑的影片;並肩漫步於街頭巷尾,感受著微風輕拂麵龐帶來的愜意;還常常在華燈初上之時,共赴一場溫馨的燭光晚餐……那段時光美好得如同夢境一般,讓我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可惜好景不長,這份甜蜜的幸福並沒有持續太久。不知何時,公司內部悄然流傳起一些關於我們的閑言碎語。有人說我是靠著生病博取他的同情,進而贏得他的心;更有甚者惡意揣測我佯裝重病,以此作為攀附他的手段從而得以升職加薪。這些無中生有的謠言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無情地刺痛著我的心,令我整日心煩意亂、坐立難安。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風波,他始終堅定地站在我的身旁,輕聲寬慰我說不要將這些無聊的言語放在心上。
    然而,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料。隨著謠言的傳播範圍越來越廣,其影響力也日益加劇。工作中的種種麻煩事開始接二連三地降臨到我的頭上:領導對我的態度變得愈發冷淡且苛刻,分配給我的任務無一不是難度極高、極具挑戰性的棘手項目。巨大的壓力猶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正當我感到自己即將瀕臨崩潰的邊緣時,他再一次義無反顧地挺身而出。經過一番深入調查,他最終成功揪出了躲在幕後興風作浪、製造謠言的始作俑者——原來竟是一名因嫉妒他而心懷叵測的男同事!真相大白之後,所有的誤解和質疑都煙消雲散,而我們的感情也因此經曆了風雨的洗禮變得越發堅不可摧。。風波過後,我們的感情愈發堅定,攜手麵對職場的種種挑戰,共同邁向充滿希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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