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衍天為源,血脈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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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道身影,就那樣靜靜地站著。
他們沒有散發出任何驚天動地的威壓,卻成了這方邪穢天地間,唯一的支點。那從蘇辰胸口噴薄而出的五彩光華,便是以他們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蕩滌著一切的汙濁。
蘇辰仰著頭,透過模糊的淚眼,望著那兩道身影。
他看不清他們的臉,但那道溫柔悲憫的目光,像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撫過他那被撕扯得千瘡百孔的神魂,熨平了所有的狂躁與痛楚。而另一道決絕守護的目光,則像一座巍峨的山,擋在了他的身前,為他隔絕了整個世界的惡意。
陌生。
卻又熟悉到了骨髓裏。
那是一種源自血脈最深處的呼喚,一種雛鳥歸巢般的本能。他蜷縮的身體,在地上無意識地舒展開來。
“孩兒……”
一道聲音響起,虛弱,飄渺,卻清晰地傳入他的意識深處。
是那道溫柔目光的主人。
蘇辰的身體輕輕一震。這兩個字,比世間任何靈丹妙藥都更有效,他神魂的劇痛,在這一刻,竟奇跡般地平息了下去。
“你所承受的,並非詛咒。”那聲音裏,帶著無盡的慈愛與歉疚,“那玄冥追魂印,是我與你父親,以血脈為引,打入你命魂的……烙印。”
“它,是鑰匙。”
另一道沉凝而堅定的聲音接了下去,來自那座“山”。
“是唯一能駕馭這混沌本源,而非被其同化的鑰匙。那些邪力視你為同類,並非因為你墮落,而是因為,你的血脈,本就是它們的……克星!”
話音落下,如洪鍾大呂,在蘇辰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烙印……鑰匙……克星……
那些曾經在他意識邊緣浮現的、破碎的意念,在這一刻,被盡數串聯起來。
他不是祭品。
他不是即將被汙染的容器。
他從出生起,便被賦予了這世間最沉重的使命。那一直折磨著他,讓他痛不欲生的玄冥追魂印,不是一道枷鎖,而是一扇門,一扇通往真正力量的門!
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無盡的委屈、憤怒、不甘,在這一刻,盡數化作了滔天的悲愴。他想嘶吼,想質問,為何要他來背負這一切。
可當他看到那兩道身影,看到他們那愈發虛幻、仿佛風一吹便會消散的輪廓時,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他能感覺到,他們的生命,早已走到了盡頭。眼前所見的,不過是封存在玉佩之中,一道不肯散去的執念。
一道守護著他的執念。
“時間不多了……”母親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焦急與不舍。
“蘇辰,記住!五行衍天,煉化萬物!這混沌邪力,於旁人是劇毒,於你,卻是……最好的養料!活下去!用你的力量,去守護你想守護的一切!”父親的聲音,斬釘截鐵,充滿了不容置疑的信任。
他們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透明。
那從蘇辰胸口浮現的、取代了玉佩的五彩光珠,開始發出愈發璀璨的光芒。那正是混沌衍天珠的本體。
它開始主動牽引著外界那些被光芒淨化了一半的混沌邪力,將它們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氣流,朝著蘇辰的身體引導而來。
這一次,不再是侵蝕,而是……獻祭。
灰袍身影看著這一幕,那雙不屬於人類的眼睛裏,終於透出了一抹它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懼。它想阻止,卻被那兩道虛影的目光牢牢鎖定,動彈不得。
蘇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宿命感,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這力量,源自父母的托付,源自血脈的傳承。
他的目光,穿透了地底的岩層,仿佛再次看到了星月宗外,那道浴血奮戰的清冷身影。
守護她……
這個念頭,已然刻入了他的神魂。
就在此時,那兩道即將消散的虛影,同時將飽含著無限深情的目光,投向了他。
母親的虛影,伸出了一隻由光芒構成的、透明的手,似乎想要最後再觸摸一下自己孩子的臉龐。
她的聲音,在蘇辰的靈魂深處,化作了最後的叮嚀。
“孩子……我們相信你……”
“……守護好……她……”
話音未落。
兩道身影,徹底化作漫天飛舞的五彩光點,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散,而是如百川歸海一般,盡數湧入了那顆懸浮在蘇辰身前的混沌衍天珠之內。
嗡——!
混沌衍天珠,在接收了這最後的力量之後,光芒暴漲到了極致。
一道粗壯的、凝實如玉的五彩光柱,衝天而起,將蘇辰的整個身體,徹底籠罩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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