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古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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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的晨曦灑落在破敗的廠區廢墟上,葉塵與夕瑤站在迷霧散盡的原地,身上還殘留著與惡靈戰鬥後的餘燼痕跡。四周一片死寂,仿佛方才的激鬥隻是幻覺,但空氣中仍漂浮著一股淡淡的陰寒,那是一種無法徹底淨化的深層怨意。
    “它沒有完全消失。”葉塵望著迷霧消散後的土地,手指輕輕觸碰地表,指尖微微發麻,“它在地下,躲藏了。”
    夕瑤神情凝重,打開羊皮卷查看術式記載,一行小字浮現在最底部:“迷霧源於地脈,地脈源於古井,古井連通冥源。”
    “古井?”夕瑤皺眉,“難道是……”
    葉塵點頭,目光指向老廠區最深處的地窖口:“傳說中那口被封了五十年的古井,是冥界和陽世之間的微弱連接。我們一直忽略了它的存在。”
    兩人整裝待發,朝著地窖方向前進。地窖門早已被鐵鏈封鎖,但鐵鏽已腐朽,在葉塵一劍之下輕易斷裂。推開沉重的鐵門,一股難以形容的腐臭氣息撲麵而來,像是無數死者的哀嚎從地下噴湧而出。
    “準備好了嗎?”夕瑤問。
    “從走上這條路的那一刻起,就沒回頭的餘地。”葉塵神情如鐵。
    他們緩緩走下石階,牆壁上掛著的舊式油燈忽明忽暗,腳步聲在空曠的地窖中回響出詭異的回聲。樓梯盡頭,一口漆黑的古井赫然矗立,周圍布滿斑駁的符咒和鐵釘封印,但顯然已被撕裂。
    井口上方飄蕩著淡淡的黑霧,仿佛一個無形的眼睛在窺探著來者。
    “這裏的能量異常強大,必須加持雙重結界才能下去。”夕瑤拿出天師金符,點燃後將其貼於葉塵額頭,而後貼了一個在自己額前,咒語念罷,兩人身上泛起淡金色的靈光。
    葉塵凝視井口,取出祖傳的引魂鈴,在井口輕輕搖晃。鈴聲清脆,但卻在進入井中後仿佛被吞噬,隻剩下寂靜與深不可測的回響。
    他們縱身一躍,進入井中。
    井壁並不垂直,而是呈螺旋狀下沉。隨著不斷深入,周圍變得愈發潮濕陰冷,甚至可以聽到井壁後傳來輕輕的低語聲。
    “聽到了嗎?”夕瑤輕聲說,“像是有人在背後耳語。”
    “那是怨念殘留的魂音,不要回頭。”葉塵沉聲告誡,“一旦應聲,它就會找到進入你心神的縫隙。”
    他們繼續下行,直到腳底終於踏實,來到了井底。這裏竟別有洞天,是一個開闊的地底空間,四周布滿青黑色的石壁,中央是一塊古老的石台,石台之上,一口幽暗的棺木安靜地躺著。
    棺木通體漆黑,雕刻著扭曲的人臉圖案,每一張臉都仿佛活著,正掙紮、咆哮、啃咬,散發著無法言喻的痛苦。
    “它在這裏。”夕瑤喃喃,目光被那口棺木緊緊吸引,“我們要不要打開它?”
    葉塵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閉上眼,默念鎮魂經,一隻蒼白的手忽然從棺木縫隙裏緩緩伸出,指甲如刀,泛著銀光,輕輕敲擊棺沿,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你以為能封住我?你們的命運,早已寫定。”棺木裏傳來低沉又模糊的聲音,像是同時由十幾個人重疊發出,詭異至極。
    “這不是普通的惡靈。”葉塵低聲說,“這是——被獻祭的‘怨主’。”
    據《鎮魂鬼錄》記載,“怨主”乃是千年之前村落為求平安,將活人封入井底所形成的極致怨靈,它吸食後世亡魂、怨氣,已具備超脫常鬼的意識與智慧。
    “準備結界。”葉塵果斷下令,“我們要一口氣把它封回冥界!”
    夕瑤展開五重淨靈符陣,靈力匯聚成光牆包圍石台。葉塵高舉銀劍,一道雷電符閃現在劍身之上,劈向棺木!
    隨著一道驚雷,棺木轟然裂開,一道身影猛然衝出!
    那是一具早已腐爛卻仍保持行動能力的屍體,披頭散發,雙目漆黑,嘴角勾著一抹滲人笑意,黑色血液在空中飛濺,空氣頓時變得沉重。
    怨主咆哮著衝撞結界,符陣劇烈震蕩,光芒不斷黯淡。夕瑤咬牙支撐法力,同時將靈符壓入石台中央的封魂石中,試圖重新激活地脈封印。
    葉塵不斷揮劍,與怨主近身搏殺,每一次交鋒都帶起無數殘影,他的靈力正在迅速消耗,卻始終不退一步。
    “不能再等了!”夕瑤喊道,“將鎮魂釘刺入它的心髒,一次性封住它的靈核!”
    葉塵應聲躍起,雙手高舉鎮魂釘,在雷鳴中狠狠刺入怨主胸膛。
    霎時間,整個地底石室發出轟鳴,光芒如海浪般湧動,怨主發出淒厲慘叫,被強行拉入封印陣中央。石台上的咒文全部亮起,井底再度恢複寂靜。
    兩人癱坐在地,汗水與鮮血交織,卻都在微笑——
    因為他們,又擋下了一次惡靈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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