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夢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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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船急速墜落,宛如一枚沉重的隕星墜入深海。四周的黑水不再翻湧,而是凝固如墨,宛如進入了一片絕對靜止的世界。沒有光,沒有聲音,唯有心跳的回響仿佛從體內傳出,撞擊靈魂。
“我們到了。”瑤溪低聲道,聲音在此處變得遲緩,如穿越厚重棉絮。
三人所立之處不再是船身,而是一片混沌的夢核空間。
腳下,是一麵仿佛無邊無際的鏡湖,鏡麵泛起波紋,映出他們身後的過去與記憶:葉塵兒時那場不明火災、林青在祭壇前折斷師父劍的那夜、瑤溪站在母親墓碑前的孤影。
“這裏是源夢的本核……是所有夢的起點,也是終點。”林青神情凝重,腳步仿佛踩在自己靈魂的投影上。
突然,湖麵開始震顫。
鏡麵之下,一根根漆黑的觸須緩緩浮現,每根都連接著一隻沉睡的“人臉”。那些臉上五官模糊,卻都帶著極其詭異的微笑。它們緩緩張開嘴,發出低語:
“夢才是真實……你們為何要醒?”
“醒來隻有痛苦……留下來……成為我們的一部分……”
葉塵猛然拔劍,鎮魂劍在這片夢境中變得沉重,每一次揮斬都像斬斷一段回憶。
“別聽它們的!”他怒吼,“這是源夢主意識在侵蝕我們。”
瑤溪忽然臉色劇變。
她看見湖麵上映出另一個“她”——那“她”披著白衣,眼神空洞,嘴角卻帶著溫柔的笑:“你已經死了瑤溪。不要再逃了。鏡中世界才是你的歸處。”
鏡湖中的瑤溪一步步向她走來,腳步聲竟能在夢中清晰響起。
林青迅速結印,召喚出一道火符衝向幻影,但火光竟然被鏡麵反彈回來!
“她是……鏡靈。”瑤溪輕聲說,“是我在鏡中無數次掙紮後,被夢境複製的‘意識分身’。”
“那我們如何打敗自己?”林青聲音嘶啞。
葉塵抬頭:“不是打敗,是融合。”
瑤溪緩緩上前一步:“她代表我心中最脆弱的部分……我不能用劍去傷她。”
她走近鏡像。
鏡像瑤溪輕聲道:“別再逞強了。你已經夠累了。躺下來,睡一覺,一切都會過去。”
瑤溪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後張開雙臂——擁抱了那個鏡像。
四周驟然靜止!
鏡像瑤溪微笑著在她懷中消散,化作一縷純淨的白光,沒入她體內。
霎那之間,瑤溪全身浮現出淡金色的光輝,靈識如被淨化,心魔盡消。
“她……她融合了夢靈之身?”林青驚呼。
“她接受了自己的恐懼。”葉塵望著瑤溪,眼中泛起一抹敬意。
就在此刻,湖心之處忽然鼓動起來。
一枚巨大的“心髒”浮出鏡湖中央,通體漆黑,卻在跳動,每一次搏動都在釋放夢的波紋。
“那是源夢主的心核!”瑤溪低聲說,“它不是具體的存在,而是億萬夢魘意識匯聚而成的核心意誌。”
心核之上,浮現出一張無麵之臉,隻有兩道深不可測的眼洞,望向他們。
林青拔出祭符,燃盡自身靈火:“我來破結界!”
葉塵緊隨其後,一劍刺入湖麵,靈氣直貫核心。
瑤溪則祭出鏡輪,鏡輪瞬間釋放出億萬碎片,如光雨墜落湖麵,將夢魘的波動凍結。
心核猛然震顫,那無麵之臉張開嘴,發出一聲尖嘯!
整個空間開始崩塌,鏡湖碎裂,夢境坍縮!
“不能讓它逃了!”葉塵怒吼,衝向心核。
可那心核化作無數碎夢欲逃向四麵八方,妄圖融入現實夢境之中,重建意識之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瑤溪將鏡輪拋入空中,咬破舌尖,以血喚魂!
“白鏡歸一!鎮夢!”
轟!
鏡輪綻放出純白之芒,瞬間收束周遭碎夢,將心核束縛,凝結成一枚漆黑的珠子,緩緩墜落至她手中。
黑珠中,仿佛還有無數夢影掙紮。
“這就是……夢核。”瑤溪喃喃。
林青半跪在地,臉色蒼白:“我們做到了?”
葉塵點頭,望著周圍:“但代價不小,這片夢海已經塌陷,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這顆夢核……”瑤溪握緊,“不能讓它再落入任何夢主之手。”
三人相視,鏡輪再次發光,化作一道夢之門。
他們步入光門,離開夢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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