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全真教的巨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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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柱衝天而起,又驟然斂去。
    將顧淵傳送到了全真教。
    當周遭景象再度清晰時,問鼎島的喧囂與燥熱已然褪盡,取而代之的,是終南山獨有的清冷與靜謐。
    空氣中彌漫著鬆柏的淡香與山間微濕的霧氣,聞之令人心神一清。
    身旁的夜照猛地揚起前蹄,打了個長長的響鼻。這匹在樹窟中憋悶了許久的通靈寶馬,驟然感受到此地新鮮且純淨的空氣,顯得異常興奮,烏黑的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噠噠”的急促聲響,恨不得立刻撒開四蹄狂奔一番。
    他牽著韁繩,緩步走在熟悉的青石山道上。
    一路行來,山景依舊,但細節處卻已大不相同。山道明顯被修葺拓寬過,路旁時而能見到三兩成群的年輕道士,他們見到顧淵和他神駿非凡的馬兒,都遠遠地停下腳步,躬身行禮,眼神裏充滿了好奇。
    這些道士的麵孔,全然陌生,年紀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出頭,正是這十八年間成長起來的新一代。
    推開那扇虛掩的木門,j靜室內依舊是熟悉的書卷與沉香混合的氣息。
    內裏的一切陳設都與他離開時別無二致,更難得的是,桌案、床榻皆一塵不染,仿佛每日都有人細心擦拭打掃。
    顧淵的目光在整潔的房間內掃過,心中微動。看來,全真教並未將他當作一個匆匆過客。
    他走到窗邊,推開木窗,準備看看外麵的景致。
    然而,隻一眼,他那古井無波的眸子裏,便罕見地泛起了一絲驚訝。
    道藏閣外,原本隻是幾塊錯落有致的練功坪,如今卻已擴建成了數個巨大的白玉廣場。數百名身著全真道袍的弟子正在其上練劍、吐納,劍氣呼嘯,聲勢赫然。
    更遠處,重陽宮的輪廓似乎也比記憶中更加恢弘,飛簷鬥拱之間,隱隱有紫氣升騰。整個終南山上下,都透著一股遠勝往昔的興盛與昌隆。
    “十八年……”
    顧淵心中默念著係統更新時提到的時間跨度,眼神變得深邃。對玩家而言,不過是問鼎島上的數日閉關,但對這方世界的部分人而言,已是滄海桑田。
    就在他思緒流轉之際,一道溫和卻中氣十足的聲音,仿佛跨越了空間,直接在他耳畔響起。
    “顧小友,多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何不入我重陽宮一敘?”
    是王重陽。
    顧淵的嘴角向上微揚,牽著夜照,轉身走出。
    山道之上,原本還在各自忙碌的全真弟子,一見到顧淵和他神駿非凡的黑馬,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主動向兩側退開,讓出一條通路。
    他們的眼神裏,混雜著好奇、敬畏,還有一絲絲的狂熱。
    顯然,即便過去了十八年,那個在武道大會上,以一己之力橫壓當代所有天驕的傳說,依舊在全真教內流傳,甚至因為時間的沉澱,而被渲染得更加神乎其技。
    顧淵對此視若無睹,隻是平靜地牽著馬,一步步走向那座氣勢磅礴的重陽宮大殿。
    殿門敞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負手立於殿中。
    依舊是那身樸素的玄色道袍,依舊是那須發皆白的從容模樣。歲月仿佛在這位全真祖師的身上停滯了腳步,除了眉宇間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滄桑,竟與十八年前別無二致。
    “王真人。”顧淵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嗬嗬,顧小友你還是一如當年啊。”王重陽轉過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目光在顧淵身上打量了片刻,又落在了神駿的夜照身上,眼中閃過一抹讚許,“好一匹通靈寶馬,顧小友的機緣,總是這般令人羨豔。”
    顧淵沒有接話,隻是問道:“時間流逝,對道長似乎並無影響。”
    “影響自然是有的。”
    王重陽緩步走下台階,來到顧淵麵前,歎了口氣,“對我等而言,這十八年,是實實在在的一日日捱過來的。若非當年小友你以九陽真氣為我續命,又有全真上下不惜代價尋來的諸多靈藥吊著,老道我這把骨頭,怕是早就化作一抔黃土了。”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顧淵能聽出其中潛藏的凶險與不易。
    顯然,即便有他的幫助,王重陽這十八年也過得並不輕鬆,體內的沉珂舊創,依舊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利劍。
    “你們域外異人……”王重陽的目光望向殿外悠遠的雲海,感慨道:“來時如潮水,去時也如潮水。聽馬鈺他們說,是受到了‘域外之主’的召喚,盡數離去了。於我等而言,不過是紅塵俗世中的一段奇特經曆罷了,算不得什麽。”
    這位道門宗師的眼界,早已超脫了尋常的江湖恩怨。玩家們的離去,在他眼中,與山間葉生葉落,並無本質區別。
    當然,顧淵知曉,這裏麵必然有東皇的洗腦功勞。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清亮跳脫的嗓音,由遠及近。
    “師哥!師哥!那姓顧的小子是不是回來了?我感應到一股好強的氣息,還有一股好香的酒味!”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已經像陣風似的刮了進來。
    來人正是周伯通。
    十八年的光陰,似乎格外厚待這位天性爛漫的“老頑童”。他依舊是那副鶴發童顏的模樣,隻是眼神中的靈動與跳脫,比之當年似乎更加凝練了幾分,舉手投足間,隱隱散發出一股圓融無礙的宗師氣度。
    他一進大殿,目光便“唰”地一下鎖定了顧淵,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嘴裏嘖嘖稱奇:“好小子,十八年不見,你這氣息怎麽比以前還嚇人了?跟個烘爐似的,站在那兒都燙人!快說,你在外麵又得了什麽奇遇?”
    緊隨其後,馬鈺、丘處機、尹誌平等人也快步走了進來。
    歲月在他們身上留下了更為明顯的痕跡。
    馬鈺的皺紋更深了,眼神卻愈發溫潤平和;丘處機兩鬢已染風霜,但腰杆依舊挺得筆直,龍行虎步間,威勢不減;而當年的青澀道長尹誌平,如今已是頜下留須的壯年模樣,神情沉穩,氣度儼然,已是全真教新一代的中流砥柱。
    他們看到顧淵,臉上都露出了由衷的欣喜與尊敬。
    “顧少俠,歡迎回山。”馬鈺作為掌教,上前一步,稽首為禮。
    他們雖然未曾親眼得見問鼎島上的驚天一戰,但事後通過留守在外的玩家之口,早已聽聞了那“五箭滅七強”的傳奇事跡。
    以一敵七,且對手皆是當時域外異人中的頂尖一流高手,更恐怖的是,顧淵用的還不是他最賴以成名的槍法!
    這份實力,早已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範疇。在他們心中,顧淵已是與自家師尊重陽真人、西毒歐陽鋒、東邪黃藥師等人一般,是真正立於武道之巔的大宗師。
    “諸位道長,別來無恙。”顧淵回了一禮,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好!好得很!”周伯通卻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他繞著顧淵轉了兩圈,又湊到夜照旁邊,伸手想摸摸那油光水亮的皮毛,卻被夜照警惕地打了個響鼻,噴了他一臉熱氣。
    “嘿!你這畜生,脾氣還不小!”周伯通也不生氣,反而樂嗬嗬地拍了拍夜照的脖子,滿眼都是羨慕,“顧小子,你這馬從哪兒弄的?賣不賣?老頑童我拿獨門武功跟你換!”
    顧淵搖了搖頭。
    周伯通一臉失望,鼻子卻又使勁嗅了嗅,眼睛一亮,再次湊到顧淵身邊,目光精準地落在了馬背一側的行囊上,那裏,正掛著一個瓦罐。
    “就是這個味兒!香!太香了!”
    他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顧小子,你這裏麵裝的是什麽酒?快給我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