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燕歸巢,暗流風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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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道,某處鄉間小路。
    “老騙子師父!快跑啊!後麵那群大哥的拳頭都快到你後腦勺了!”
    一個穿著破爛道袍的少年玩家,正一邊亡命飛奔,一邊回頭衝著身後一個同樣狼狽的老道士大喊。
    這少年玩家的id,起得相當有個性——“道爺我不信邪”。
    而他口中的師父,一路坑蒙拐騙,剛剛因為算命,當著人家麵,說人家老婆出軌,結果被人帶著七八個壯漢追了三條街的老道士。
    “徒兒莫慌!為師正在掐算生門方位!”
    老道士一邊跑得氣喘籲籲,一邊還裝模作樣地掐著手指,一副世外高人的派頭。
    “我信你個鬼!”
    “道爺我不信邪”罵了一句,腳下速度又快了幾分,一口氣甩開了老道士數十米。
    就在此時,那原本還在裝模作樣的老道士,卻突然莫名其妙地停下了腳步,猛地回頭,望向姑蘇城的方向。
    他臉上的慌亂和猥瑣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雙眼微眯,兩指並攏在眼前一抹,仿佛有無形的光華閃過。
    “嘖,嘖嘖……”
    他看著遠方,嘴裏發出驚奇的聲音,“乖乖,不得了,真不得了。時辰未到,天機未顯,居然有這等神物出世……”
    “師父你裝什麽逼呢!快跑啊!”
    遠處的“道爺我不信邪”見他停下,急得直跳腳。
    然而,已經晚了。
    追上來的壯漢們二話不說,一擁而上,對著老道士就是一頓“物理超度”。
    “哎喲!別打臉!老道我靠臉吃飯的!”
    “住手!都給我住手!”
    “道爺我不信邪”終究於心不忍,抄起一根木棍就衝了回來。
    ……
    最終,師徒二人雙雙掛彩,鼻青臉腫地癱坐在一座破廟裏,互相看著對方的熊貓眼,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媽的,早知道就不跟你組隊了,晦氣!”道爺我不信邪吐了口帶血的唾沫。
    老道士卻難得沒接話懟回去,隻是看著廟外的天空,眼神悠遠。
    次日清晨,道爺我不信邪從一堆稻草中醒來,被打的後遺症讓他頭痛欲裂。
    他下意識地摸向身旁,卻摸了個空。
    老騙子師父不見了。
    他心中一驚,連忙坐起,卻發現胸口被放了一本泛黃的古籍和一封信。
    他嗤之以鼻,認定那老騙子肯定是覺得跟著自己沒前途,跑路了。
    沒好氣地拆開信。
    “吾孽徒道邪親啟:”
    “有件不該出來的東西,提前溜達到了人間。此物戾氣太重,為師得去將它‘收’了,否則江湖必將大亂。你好自為之,潛心修行,莫要再被人打了。對了,別再去招惹寡婦,你命裏犯桃花劫。”
    “落款:你英俊瀟灑的師父。”
    “切,神棍。”
    “道爺我不信邪”將信紙揉成一團,隨手扔掉。
    他又拿起那本古籍,入手溫潤,不知是何材質。
    他隨手翻開,隻見封麵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大字——
    《逍遙遊》。
    ……
    鑄兵池內,一片喜氣洋洋。
    幹將焱換上了一身嶄新的族長袍服,帶領著所有族人,在祖祠內舉行了盛大的祭拜儀式。
    他親手將鑄成神兵“鳳淵”一事,用朱砂筆記載於族譜之上,告慰列祖列宗。
    當寫下“鳳淵”二字時,這個七尺高的漢子,再次激動得泣不成聲。
    鑄兵池一脈,沉寂數百年,終於在他這一代,重現了先祖榮光!
    而這一切,都拜那位先生所賜。
    一名約莫七八歲的孩童,被父親牽著手,也跪在人群中。
    他不太懂大人們為何如此激動,隻是好奇地看著祠堂正中,那個被父親和所有叔伯們用狂熱眼神注視的背影。
    那個叫顧淵的大哥哥,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鳳淵槍就立於他身側,明明沒有任何動作,卻讓他感覺比祠堂裏的所有祖宗牌位加起來,還要威嚴。
    “記住這個身影。”
    他的父親在他耳邊低語,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他,就是我們鑄兵池的恩人,是活著的神明。你以後,也要成為像幹將焱爺爺一樣成為神匠師,能為先生這樣的人,鑄就神兵!”
    孩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卻將那道身影,和那杆亮銀色的長槍,深深地刻在了心裏。
    晚間,桓家在雲水山莊設下盛宴,為顧淵慶功,也為款待整個鑄兵池的匠人。
    顧淵當仁不讓地坐於首席,鳳淵槍沒有收入兵器架,就那麽靜靜地立於他的身後,槍尖朝上,仿佛一尊沉默的守護神,散發著無形的威壓,讓整個宴會廳的氣氛都顯得莊重了幾分。
    宴後,顧淵自回客院靜修。
    子時剛過,房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
    桓玉端著一盅湯羹,蓮步輕移,悄然進入房中。
    她今日特意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薄紗睡裙,玲瓏有致的身材在燭光下若隱若現,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醉人的香氣。
    然而,她還未靠近床榻,內室便傳來了顧淵清冷的聲音。
    “湯放下,出去。”
    桓玉的腳步一僵,臉上閃過一絲委屈和不甘。
    片刻之後,她還是被顧淵“請”了出來。
    房門在她身後輕輕關上,她跺了跺腳,對著緊閉的房門,壓低聲音幽怨道:
    “哼!有了新槍忘了舊人!不解風情的木頭!跟你的神兵過去吧!”
    這一幕,恰好被抱胸倚在不遠處一棵桂樹下的聶媚娘,盡收眼底。
    月光下,聶媚娘一身黑衣,與夜色融為一體,隻有那雙勾魂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戲謔的光。
    “嘖嘖,”
    她緩步走出陰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有些人啊,就算是脫光了洗幹淨送上門,也入不了先生的眼。白費心機。”
    “你!”桓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你個妖精,躲在這裏偷看!要不要臉?”
    “偷看?”
    聶媚娘歪頭輕笑一聲,上下打量著桓玉,“我隻是在欣賞某些人自作多情的好戲罷了。不像我,有自知之明。先生那樣的天人,豈是凡俗女子能用這點小伎倆打動的?”
    “你懂什麽!”
    桓玉氣得胸口起伏,“我對先生是真心實意!不像你,指不定心裏在盤算什麽鬼主意!”
    “真心?”
    聶媚娘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的真心,是給先生的,還是給你的主子,給你們桓家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身上那股子忠犬的味道,隔著八百裏都聞得到。”
    “你……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