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群英會,一語驚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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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湖畔,群英會的高台早已人頭攢動。
各路才子、江湖俠少、以及聞風而來的玩家們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一個個摩拳擦掌,都想在臨安第一花魁麵前博得青睞,一舉成名。
高台正中,坐著一位錦衣華服的中年文士,是浣花樓請來的評判。
他手搖折扇,看著台下群情激昂的眾人,撫須微笑。
“諸位才俊,唐大家一曲《謁金門》已畢,曲中意境,想必已入各位之心。”
“接下來,便請諸位以‘春水’為題,各抒己見。”
“或詩或詞,或一言一語,但求能與唐大家之曲境相合。”
“優勝者,方可登舟,與唐大家共賞上元夜色。”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騷動起來。
“春水?這題目看似簡單,實則刁鑽啊!”
“是啊,要與那歌聲中的‘閑愁’與‘微瀾’相合,難!”
“怕什麽,不就是比誰更能‘文青’嗎?看我的!”
一個穿著華麗、手持鑲金玉扇的年輕公子哥兒第一個跳上台,他自報家門,乃是當朝戶部侍郎之子。
隻見他意氣風發,高聲吟誦道: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一池閑愁,盡付杯酒間!”
他念罷,得意洋洋地看向畫舫,仿佛已經看到唐安安為他傾倒的模樣。
台下頓時響起一片叫好之聲。
“好!李公子大才!”
“意境到了,有那味兒了!”
緊接著,又有數人登台,吟詩作對,引經據典,一個個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將現場氣氛推向了一個小高潮。
氣氛之熱烈,堪比後世的選秀節目海選現場,內卷程度令人發指。
趙瞳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點評兩句:
“這個不行,太矯情了。”
“那個還湊合,就是有點油膩。”
秦朝陽則在旁邊用玩家的視角進行實時解說:
“看見沒,這個遊戲id叫‘鈔能力者’,臨安城有名的氪金大佬。他這首詩,我敢打賭,絕對是花大價錢請槍手寫的。嘖嘖,這就是資本的力量嗎?”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衣,氣質倨傲的玩家劍客躍上高台,他環視一圈,朗聲道:
“詩詞歌賦,不過是無病呻吟。”
“我輩武人,當以劍心印證!”
“唐大家歌聲如水,看似柔和,實則暗藏鋒芒,如春水下的暗流。”
“我有一劍,可斷春水,亦可平波瀾!”
說罷,他“嗆”地一聲拔出長劍,劍光如練,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竟引得湖麵微波蕩漾。
這一手精妙的內力操控,頓時引來滿堂喝彩,連台上的評判都撫須點頭,讚道:
“以武演道,別出心裁,妙哉!”
白衣劍客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目光灼灼地望向那艘停泊在湖心的畫舫。
畫舫的珠簾之後,那道倩影始終未動分毫,也未發一言,仿佛對這一切都漠不關心。
“無聊。”顧淵收回目光。
這些所謂的才情與武功,在他看來,不過是浮於表麵的皮毛,連那歌聲中真正的奧秘都未曾觸及分毫,純屬浪費時間。
“哎,這位兄台,既然來了,何不上去一試?”
一個聲音忽然叫住了他。
顧淵回頭,隻見那剛剛大出風頭的白衣劍客已經走下台來,正一臉挑釁地看著他。
劍客的目光在顧淵平平無奇的外表和樸素的衣著上掃過,又瞥見他身旁即使易容後,依舊風華絕代的趙瞳與何沅君。
“我看兄台氣質不凡,想必也是身懷絕技之人。怎麽,是看不上這等場麵,還是……不敢?”
他周圍的幾個同伴也跟著起哄。
“就是,別是來蹭熱鬧的吧?”
“帶著兩位仙子般的姑娘,自己卻畏畏縮縮,算什麽男人?”
趙瞳頓時柳眉倒豎,正要發作,卻被顧淵一個眼神製止。
沒想到即使將容貌遮掩,還會引來麻煩。
顧淵的目光越過白衣劍客,直接投向高台上的評判。
“不必那麽麻煩。”
“船上的人換個曲子,就彈《十麵埋伏》。”
開口石破天驚。
全場瞬間一靜。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顧淵。
“哈?我沒聽錯吧?他居然在命令唐大家?”
“這人誰啊?太狂了吧!”
“《十麵埋伏》?那是殺伐之曲,與今夜良辰美景何幹?簡直是對牛彈琴!”
白衣劍客更是嗤笑出聲:
“無知狂徒!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對唐大家指手畫腳!”
評判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正要開口嗬斥。
然而,就在這時,湖心畫舫之上,那沉寂已久的歌聲,竟真的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錚錚然的琵琶聲,急促而激昂,金戈鐵馬之氣撲麵而來!
正是《十麵埋伏》!
全場,死寂。
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剛才還滿臉嘲諷的白衣劍客,此刻臉色漲成豬肝色,仿佛被人當眾扇了無數個耳光。
唐大家……竟然真的聽他的話,換了曲子!
這怎麽可能?!
琵琶聲愈發急切,殺氣彌漫,眾人隻覺得心驚肉跳,仿佛置身於古戰場之中,兩軍對壘,殺聲震天。
一些身體稍弱的,甚至已經臉色發白,呼吸困難。
顧淵卻神色如常,他靜靜地聽著,直到曲至高潮,殺伐之意最盛之時,才再次開口。
“以曲譜為法,催動琴意,再以音律為骨架束縛,防止琴聲反噬自身。”
“想法不錯,可惜,三者根基相悖,如同水火同爐,強行融合,隻會讓你經脈日夜受烈火烹油之苦。”
他聲音平淡,卻像一顆顆巨石砸入湖心,激起千層巨浪。
岸邊眾人麵麵相覷,滿臉茫然。
什麽琴意?什麽反噬?
這說的是武功嗎?
可玩家群體中卻瞬間炸開了鍋。
“臥槽!音波功?還是某種精神秘法?這花魁居然是個隱藏高手!”
“聽他的意思,這唐大家的功法還有致命缺陷?”
顧淵沒有理會眾人的嘩然,繼續說道:
“你如今,每至子時,右弼、神門、內關三處穴位,是否如萬蟻噬心,痛不欲生?”
此言一出,人群中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隔著這麽遠,連症狀都說得一清二楚?
此人是何身份?
一名玩家更是激動地一拍大腿,壓低聲音對同伴喊道:
“烈火烹油!萬蟻噬心!這妥妥的是邪派功法啊!”
“我懂了,這唐大家可能定是合歡宗的妖女,正受功法反噬之苦!”
“兄弟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普度妖女的重任,就交給我了!”
旁邊幾人紛紛對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你以為你玩的是修仙遊戲嗎?
顧淵的最後一句話,則如九天寒冰,讓整個西子湖畔的喧囂瞬間凍結。
“再如此下去,不出三年,你必將心脈寸斷,油盡燈枯。”
這不是指點,這是宣判!
他不僅聽出了功法,甚至隔著百米之遙,精準地說出了對方修煉的症狀,以及最終的結局!
這不是武功,這是神仙手段!
“錚——!”
畫舫之上,琵琶聲戛然而止,最後一根琴弦,應聲而斷。
顧淵抬起眼,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珠簾,與那道隱藏在黑暗中的視線,交匯在一起。
“現在,我可以上船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