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場麵我也會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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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十三郎見到了那幾十位被趕出蟠桃園的下屬。大客棧的通鋪間大得離奇,但這麽多人處在一間房裏,都不見擠……很多人都哭了,十三郎也是眼睛紅紅的。
    雖然分別才短短幾天,但聽楊值事說,傻大個他們四個已經在初二那天被送到九轉神台貶下凡後,幾位大嬸嗚嗚哭出聲音來……
    錢華平時葷話連篇,對她們動手動腳的挺招人厭的,他這一走,這往後的日子一定會很乏味。
    傻大個一身的力氣,幹活從不惜力,整天樂嗬嗬的,放個屁都可以讓大夥說上三天,少了他,今後該欺負誰呀?
    伍勇這個眯騰眼,幹活之餘愛說古今,說什麽都就像他親眼所見一般,你不相信,還非要和你打賭。
    費鏡酒量不大,喝了二兩花雕就耍酒瘋,大家一直弄不清楚他是不是裝的。唉,現在也不知道他們投胎後是人還是阿貓阿狗了……
    大家一起相處了數百年,彼此之間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猛然間仰天俯地兩茫茫,這份失落感讓大家都極度壓抑。
    "榮哥,你的腳郎中怎麽說?"
    十三郎坐到了榮哥的身邊。榮哥是蟠桃園食堂的大廚,他燒的紅燒獅子頭,堪稱一絕,此刻癱在大炕上,七尺大漢子,也在不停地抹著眼淚。
    "天殺的潘小白臉,郎中說了,我官人的腳怕是要廢了,這可讓我們今後怎麽活啊?"榮嫂是蟠桃園的幫廚,他們夫妻在蟠桃園夫唱婦隨了幾千年,有五男三女八個孩子要養活,沒想到落了這麽個悲慘的下場。
    "讓我看看……我包裹裏有上好的紅藥,是我們神捕營的秘製藥。"
    朱玉打開大包裹,從裏麵掏出一個急救包來。
    蟠桃園這些被開的員工,人人身上都帶傷,包括十三郎的肩上的那個洞也還在滲血……朱玉和朱樹把帶的四個急救包都用了,才給大家都上了藥。
    "各位兄弟姐妹,是我楊十三無德無能,害的大家跟我一起受苦了……我此去寒仙湖,不知何時才能和大家重逢,我心裏堵得慌哪……七把叉,來,把這些銀票分發給大家……"
    一張大的一千萬,一張小的一萬,很快發到大家的手上。
    "大家都發到了嗎?這些是傻大個和錢華他們四位的,誰與他們家住的近的,幫我把這銀票捎給他們。"
    很快擠過來四人,接過了十三郎手裏的銀票。
    "楊兄弟,大家生活都不易,我們怎麽好意思要你的銀子呢!"
    榮哥掙紮著從床榻上支起身子來,他家分到兩份,讓他再也躺不住了。
    "榮哥,你快躺下,我還有幾句話和大家說。"
    分到巨額銀票後大夥都有些不知所措……聽十三郎這麽說都圍了上來。
    "各位兄弟姐妹,時間是創造財富的最大羽翼……"
    楊十三郎把自己五百年的理財經過講了一遍,大家全都唏噓不已,早知道這樣,就跟著楊值事一起存錢了,沒有三百多億,小幾十億絕不會少。
    "大的這張銀票,除非是迫不得已,我希望大家最好不要去動用本金,留著它生息;小的這張,除了療傷和尋個住處,應該可以維持到找到新的活計……喜歡耍錢的幾位兄弟,特別要留意了,我如果聽到有誰因為賭博又窮困潦倒了,我可不會再幫他。婁良子,你聽清楚了嗎?"
    被十三郎點名的婁良子原是個掃地力士,平常最好賭。贏錢了就娶娘子,輸錢了,娘子又跑了,來來回回,這些年折騰了好多回……這也是十三郎最擔心的,一下給他這麽多銀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害了他。
    婁良子正把銀票疊好,想放進自己口袋,聽到十三郎突然點到自己的名字,忙不迭地回答道。
    "你聽到什麽了?"十三郎追了一句。
    "我聽到什麽了?"婁良子踢了一腳站在他邊上的七把叉,輕聲問道。
    七把叉狠狠地踢回婁良子一腳,大聲說道:"楊值事叫你又可以去賭了,這回賭大點,銀子沒了,楊值事還會再給你一張大的……你問我,你自己沒有耳朵聽嗎?"
    "七把叉,你別胡說八道,楊值事,我早不賭了……"
    "婁阿鼠,你騙人,剛才我還看見你在"天地間"門口轉來轉去的,你口袋裏若有一兩銀子,你早就進去了。"七把叉揭發道。
    "七把叉,你不說話,這裏會有人把你當啞巴賣了嗎?等下我買一籠新出籠的饅頭把你的嘴堵上。"
    ——這不行,沒人替他管著點,這婁阿鼠怕是管不住自己的腳。
    十三郎走到婁阿鼠的邊上,從他手裏抽回了那兩張銀票。婁阿鼠手上一空,頓時雙眼發黑,四處尋找多嘴的七把叉,七把叉見婁阿鼠轉瞬間兩眼冒出惡狠狠的綠光,趕緊擠出一道人縫溜到了大客棧外麵……
    十三郎四周掃了一眼,"歐陽大哥,麻煩你過來一下……"
    歐陽鳴是個鐵匠,蟠桃園的鋤頭、砍刀還有修桃剪都是他的傑作,為人穩重,長得五大三粗的,也隻有他能鎮住婁阿鼠這賭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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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大哥,這是婁良子的銀票,有勞你替他管著,他什麽時候不賭了,你再給他。"
    "行,有你楊值事這句話,婁阿鼠他敢再進賭場,我保證他支不到一兩銀子。"歐陽鳴甕聲甕氣回答道。
    "歐陽老弟,你千萬替我放妥帖了,如果出了差池,我可不依。"婁阿鼠擠到歐陽鳴的邊上。
    "婁阿鼠,我把你的弄丟了,我這份賠你就是…"
    "大家都聽見了啊!都給我做個證,這可是歐陽鳴自己說的……"
    "婁阿鼠,你貼我那麽緊幹嘛呀,讓開點……鬆開我的胳膊……媽呀,你拉著我衣服幹嘛……"
    大夥見婁阿鼠這副德性,全都哈哈大笑,蟠桃園舊時的輕鬆氣氛刹那間又回來了。
    "各位,我還有些事要處理,要先告辭了,今天我在醉西樓定了散夥酒,日入時分恭候大駕光臨……"
    十三郎三個出了快活林大客棧,先在街上的成衣店挑了幾身上好的換洗衣物,那身八品官服汙穢不堪不說,現在是從九品,再不換下的話,已經觸犯天條了。
    在朝覲鎮最豪華的三修樓開了雅間,放妥那四個超大號大包裹後,三人痛痛快快地沐浴一番,都換上了新的長袍。神捕營的治傷藥效果很不錯,就這麽一會兒,十三郎臉上的一大塊烏青已經褪得差不多了。
    "你們在三修台等我,我還要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楊仙吏,我們的任務是保證你的安全……"朱玉有些為難了。
    "行,行,那你們就跟著我吧!不過最好別帶那些武器了,昆侖山腳下,不會有事。"
    "那不行,萬一遇上狀況呢?"朱樹邊說,邊和大哥一起利索地換上了神捕營的盔甲,背上那些稍顯繁瑣的裝備。
    十三郎無奈地搖了搖頭,知道這樣,就先去翠花樓替錢華的風流債先還上,再到三修台了。
    朱家兩兄弟見楊仙吏徑直走上裝扮得花紅柳綠的翠花樓台階,有些不好意思了,朱家家規甚嚴,這種風月場所從來都沒有涉及過,踏上兩步台階,不約而同都刹住了腳步。
    "我去去就來……"
    "楊仙吏請便!我們就等在這。"
    十三郎雖然無數次從這路過,但也是第一次踏上這幾步寬大的台階,他內心已經罵了錢華無數遍……——這個死錢華,連這種銀子都會欠下。
    翠花樓在朝覲鎮隻勉強算得上三等勾欄,跟它很大眾的名字一樣,主要服務對象是普羅大眾,門前站著的四位迎客女子,見太陽還有一竿子高,就來了位穿著錦袍,還帶著兩名保鏢的有錢的主,手裏的帕子一甩,扭著水蛇腰就迎了上來。
    "喲,大爺好靚啊!快,裏麵請。"
    十三郎一下被兩名女子左右夾住了。
    "我是來還債的,不是那什麽的……"全身一下僵硬的十三郎隻覺一張嘴無法說清楚來意。
    "大爺,到我們這都是來還前世的情債的,不著急,進去慢慢還,想還幾世都可以……"
    十三郎被裹挾著進了翠花樓的大門。
    其他兩位女子見朱玉、朱樹站著不動,上來一人一個就拉拉扯扯。
    "兩位小哥哥好帥呀!"
    "鬆手,再不鬆手,休怪我們不客氣了。"朱玉厲聲嗬斥道。
    那名穿翠綠長裙的姑娘貼住朱玉後,就像一貼膏藥,"喲,火氣怎麽這麽大呀,讓我們姐妹幾個好好給你們泄泄火……"
    朱玉旋了360度,愣是沒有擺脫她的糾纏,可能是怕摔下台階,那女子下意識地跳了起來,一招老藤攀樹,兩腿夾住了朱玉的腰……姿勢很銷魂,但讓朱玉更加不堪……
    這名穿桃紅裙子的女子年紀不大,話也不說,手法倒是十分老道,靠近朱樹後嗖地伸出一手,太出其不意而且不要臉。對一個訓練有素的神捕營捕手,這不是藐視他的本能反應嗎?想自尋死路嗎?
    "找死!"
    朱樹暴喝一句,兩腿一夾,猛地半轉身,桃紅女子一下甩了出去,衝下台階,身子旋著跑出五六步才"呀……"地跌倒在地上。
    這邊朱玉為了擺脫尷尬也下了狠手,手指在小腰鼓上輕輕一撓,那女子就像中邪了一般,全身發抖,四肢軟綿綿地發不出力,就像被融化開的一塊糖塊,癱到了地上,滑下台階去。
    "朱玉、朱樹……快來幫我……快……"
    十三郎進了翠花樓後,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兩名女子推進了一個香氣特別濃重的房間,連錦袍那麽難扣上的扣子都被她們單手解開了,最要命是還被她們脫下了一隻袖子,十三郎肩膀的傷口還沒有好利索,眼看錦袍就要離身,那口袋裏放著不少的銀票,十三郎隻怕有失,一邊拉住袍子死不鬆手,一邊大喊朱家兄弟。
    "我們來了!"
    朱家兄弟見楊仙吏喊的急促,以為他遇到了狀況,呼地抽出三棱刺來,衝進了翠花樓,幾名龜公聽到大廳鬧哄哄的,操起常備在門後的風火棍就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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