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妖孽現形千足舞,仙娥怒踢鎮邪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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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雖然放晴了,但空氣中依然彌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烏雲散去後的天空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仿佛隨時都會重新聚攏。
十三郎站在羅家院子的中央,仰望著天空,眉頭緊鎖。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三棱刺,金屬的冰涼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些。
朱家兄弟站在不遠處,朱玉正在檢查朱臨的傷勢。朱臨的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但比起剛才已經好了許多。他的衣袍上還殘留著與烏雲搏鬥時留下的汙漬,袖口處有幾道明顯的撕裂痕跡。
"官人,我們跳的怎麽樣?"秋荷的聲音突然打破了沉默。
她和馨蘭緩緩從空中落下,裙擺如同綻放的花朵般舒展開來。兩人的臉頰因為剛才的舞蹈而泛著紅暈,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興高采烈的秋荷和馨蘭確實開心極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暢快淋漓過,這種快樂甚至都超過了床笫之歡——這是對她們數千年來孜孜不倦修煉的一種肯定。馨蘭的手指還在微微顫抖,這不再是害怕,那是釋放了太多仙力後的餘韻。
"棒,太棒了...可惜沒跳完。"
十三郎豎起大拇指真心誇讚道,但緊鎖的眉頭,把他心中的擔憂暴露無遺。他的目光遊離,內心的焦慮顯而易見。
"官人,胡笳十八拍這支舞共有十八節,有機會我和秋荷姐再跳給你看...朱兄弟沒事吧?"
心細的馨蘭體察到了十三郎的擔憂,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朱臨。見朱臨還躺在朱玉的懷裏,知道他去神捕營請求增援失敗了。
"謝謝嫂子關心!我沒事的...歇一會就好了。"
朱臨掙紮著坐了起來,聲音雖然虛弱但很堅定。他試圖站起來證明自己已經恢複,卻被朱玉一把按住肩膀。
"官人你別太擔心,有我們四個在,守住這個院子應該不難。"
秋荷剛才和飛沙走石鬥了一陣,自信心有了極大的提升。她的手指間還縈繞著淡淡的仙氣,那是施展仙術後殘留的痕跡。
朱玉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楊仙吏,看來我們離凶手已經很接近了,凶手敢明目張膽地擋住三弟,又催動飛沙走石陣襲擊我們,很明顯是孤注一擲想殺人滅口。"
他的手指在腰間的腰鼓上輕輕敲擊,發出沉悶的低頻聲響,一直在和附近八百裏的神捕營同事聯係。
"我擔心凶手在第一次失敗後,接下來的還會有更瘋狂的行動,而我們對他們的底細一概不知,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要盡快與外界取得聯係才穩妥。"
"可惜我們兄弟不是正式的神捕營捕手,要是有示警響箭就好了。"朱臨歎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腰間的鼓麵。他的目光投向遠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秋荷聽到他們的對話,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金母教過我們千裏傳音,但我們修為尚淺,隻夠傳上兩三百裏。"
朱玉沉思片刻,提出了一個建議:"...你們四人一起上執法如山報案,留下我保護他們。"
他的聲音有些遲疑,顯然對這個計劃也不是很有把握。
"不行!這辦法不妥,合則強,分則弱,這時候大家不宜再分開。"十三郎斬釘截鐵地否定了朱玉的建議。他的聲音異常堅決,眼神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
就在他們爭論不休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七把叉的哭喊聲:"爹,你怎麽啦?"聲音中充滿了驚慌和恐懼。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羅長子倒在地上,頭部有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原來剛才的混亂中,他的頭部被石頭砸中,流血過多,終於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娘子,又要麻煩你了..."十三郎轉向秋荷說道,聲音中帶著歉意和擔憂。
"官人,我們知道該幹嘛,救人要緊。"秋荷和馨蘭立即起身,裙擺隨著她們的動作輕輕擺動。兩人快步走向羅長子,動作輕盈而敏捷。
蟠桃園的舊部還有瑤池的那車把式幾乎人人都掛了彩,幸好都是些外傷。秋荷和馨蘭熟練地為他們處理傷口,動作輕柔而精準。經過她們的緊急處理後,暫時都沒有生命危險。羅長子在獲得一點仙蜜後,很快就從昏迷當中清醒過來,潘大娘子把他緊緊抱在懷裏,就像他也是自己的幹兒子。
"大家都回到屋子裏去,快,快——!"朱玉見大家都還滯留在院子裏,不停地催促道。他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天空,生怕再次出現剛才那樣的狂風。
"大家都跟我來吧,我家有個大地窖...潘幹娘,你扶我起來..."羅長子虛弱地說道。他也害怕了,覺得在屋子裏也不安全——那塊砸中他的石頭就是擊穿屋頂落在他頭上的。
就在眾人準備進入地窖時,西邊的天際突然出現了三朵車軲轆雲。雲朵移動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就來到了羅家院子上空。
"羅老板,家裏來了這麽多貴客,怎麽不告知鄭某呢?"一個尖細的童音從雲上傳來。聲音的主人很快現身——正是骨骼清奇的大富鎮鎮守鄭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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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是大富鎮的鎮守,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十三郎輕聲告訴身邊的朱臨和兩位娘子。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身體也不自覺地繃緊了。
三朵雲降落在巨石砸出來的大坑邊上。跟鄭貴同來的兩人在鄭貴的襯托下顯得十分強壯,一般高矮,一般胖瘦,看來是對雙胞胎。他們麵無表情地站在鄭貴身後,目光陰冷地掃視著院子裏的人。
"剛才那陣怪風沒傷到大家吧?"鄭貴假惺惺地問道。他身上穿著那身八品綠袍,跟十三郎在蟠桃園穿的官服是同款的。十三郎突然發現,自己穿了五百年的官服原來如此難看和不堪。
見大家都沒有搭腔,鄭貴尖著嗓子又喊了一聲:"羅老板,在家嗎?"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你是誰?找我爹幹嘛?"七把叉從地窖裏走了出來。他剛才被風刮倒,胳膊撞在門檻上,現在吊著胳膊,樣子有些狼狽。
鄭貴的眼睛本就很大,驚訝之下,眼睛大得有點嚇人,眼珠子似乎很容易掉出來:"我是本鎮的鎮守,你是?"
"我是羅長子的兒子羅成功,我爹剛才受了點傷,你有什麽事就跟我說吧?"七把叉雖然不知道此人是誰,但從十三郎和朱大哥他們一臉冷淡裏,也瞧出點什麽了,他不鹹不淡地說道。
鄭貴臉上堆起假笑:"可喜可賀啊!羅家終於有後了...貴公子一表人才,貴庚啊?"
"什麽?"七把叉沒讀過書,文縐縐的根本就聽不懂。
鄭貴正要解釋,被七把叉很不禮貌地打斷了:"你有事嗎?"語氣中滿是不耐煩。
"哦,再過幾日就是二月初二了,本鎮有個物資交流大會,還要演幾場大戲,你們羅家可是本鎮的大戶,這回父子重逢,準備捐幾鬥麥子啊?"鄭貴搓著手,眼中閃爍著狡黠之光。
見七把叉沒有立即回答,他又補充道:"沒麥子,銀子也行。"說完咯咯笑了起來,聲音刺耳難聽。
"一個銅錢也沒有。"七把叉冷冰冰地回道,眼神中滿是不屑。
"你..."鄭貴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一步跳過坑來,似乎是要跟七把叉理論……但在經過十三郎的時候,後背驀地伸出第三隻手來,抓向十三郎的胸口。
危急時刻,早有防備的朱玉抽出三棱刺,刺向鄭貴的天靈蓋。寒光一閃,鄭貴急忙一滾,躲過三棱刺。他本以為突然發難可以抓到十三郎,但他哪裏知道十三郎身穿金罩龍鱗衣。在他的指尖離胸口還有半尺的時候,龍鱗衣發出"砰"一聲,彈開了他的手。
那兩個漢子身手不弱,見鄭貴動手,手腕一抖,雙手撒出幾十枚"銅錢",掩護鄭貴的行動。銅錢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發出尖銳的破空聲。
"咚——"朱臨的腰鼓猛然間敲響了。沉悶的鼓聲在院子裏回蕩,秋荷和馨蘭本能地抬起手來。邊緣鋒利無比的"銅錢"被聲波和氣流全部蕩開,叮叮當當地落在地上。
鄭貴手上一空,知道錯過了最佳時機。滾動間腳下生雲,就要逃跑。那兩個漢子,撒出銅錢後,已經早鄭貴一步騰起雲來,已經爬高到了屋簷的高度。
"哪裏走?"朱玉和朱臨同時敲擊出《碎雲三通鼓》。特殊的鼓點震動空氣,鄭貴他們腳下的車軲轆雲朵立馬變得細碎。三人從雲中跌落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等他們起身,朱臨手裏的纏繞網已經撒了出去。銀色的網線在空中展開,如同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將三人牢牢困住。
"嘿!"
秋荷和馨蘭這時才完全反應過來。一聲嬌斥後,各踢出一腳。已經被纏繞網纏成一個肉球的鄭貴三人,像個皮球一般被踢到了半空中。
朱臨手一拉,"皮球"又快速墜落。秋荷和馨蘭痛恨這個侏儒對自家官人下黑手,又是齊齊一腳。"皮球"再次飛起...如此反複了五六次,不是十三郎拉住秋荷和馨蘭,她們會一直踢下去的。
"媽的,嚇老子一大跳,敢暗算楊仙吏...太卑鄙,太無恥了..."七把叉從很遠的一根廊柱子後麵搖搖晃晃衝了出來。他的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半截磚。剛才他被朱臨猛地一鼓,彈出去十幾丈遠,起身後,頭重腳輕的。
秋荷和馨蘭這幾腳踢的夠重的,鄭貴和兩個漢子全被踢出了原形。鄭貴是一條碩大無比的千足蜈蚣,黑亮的甲殼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那兩個漢子是兩匹藍眼的黑背狼,齜牙咧嘴地發出低沉的咆哮。
七把叉看準蜈蚣的腦袋,狠狠一磚下去,"鐺"一聲,磚頭碎成了八大塊。"媽的,看上去肉肉的,沒想到還挺硬...楊仙吏,借你的刺用一用。"他轉頭對十三郎喊道,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七把叉,暫時還不能要了他們三個的命,我們還要盤查一番,等下會有你動手的機會的。"朱玉擋住了興奮不已的七把叉。他的目光落在那個還在蠕動的蜈蚣身上,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盡快敲開這廝的嘴,就能知道對手還有沒有後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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