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七把叉救出親娘 ,婁良子喜提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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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樓前,朱臨手中的三棱刺在天光映照下泛著血色的寒光。
整個大富鎮隻有七星樓這一圈,還保留完整,剛才的名場麵似乎它是局外人……
朱臨身後站著七把叉、婁阿鼠和三十多名蟠桃園的兄弟,稍遠處還有數百群情激憤的大富鎮逍遙客。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憤怒與決絕。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火油燃燒後的焦糊味。
七星樓前的青石地麵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都是負隅頑抗的鈕家死士。這些不自量力的家夥,麵對第一波想衝進七星樓的朱臨他們還作了拚死抵抗,看來是被什麽東西迷了心智。
"給我搜!一寸一寸地搜!"朱臨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鋒,他的傷口還在滲血,染紅了半個身子。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鈕九天那個畜生挖出來!"七把叉和婁阿鼠天生適合這種亂糟糟的場合,他們帶著摧毀一切的氣概,嚷嚷著第一個衝進七星樓。
七星樓的打手們縮在牆角,二十多個彪形大漢委屈得像一群挨餓雛鳥。他們左臉上兩道平行的傷口還在滲血。
這些是不想殺伐過甚的朱臨的傑作——第一道傷口警告,第二道加深,手法精準得令人膽寒。鮮血順著他們的下巴滴落在前襟,在靛青色的勁裝上洇開一片血紅。
七把叉把玩著手上那根三尺長的棺材釘,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撿來的的釘子。地上躺著那麽多天庭管製刀具,他就獨獨鍾愛這款,粗糙的鐵釘在他指間翻飛,讓人注意力分散,眼花繚亂什麽的……
這根凶器現在已經沾了七條人命,釘尖上還掛著碎肉。他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像一頭嗅到血腥的野獸,左臉上那道從眉骨延伸到嘴角的刀疤,隨著麵部肌肉的抽搐而扭曲。
"仙官饒命啊!鈕爺...不,鈕九天真的跑了!"一個滿臉橫肉的打手挨了一釘子後終於崩潰,跪在地上"咚咚"磕頭,額頭在青石板上撞出血印。
"大金龍吐水時就帶著心腹從後門走了,還卷走了賬房裏所有的金葉子!"
"放你娘的狗臭屁!"
七把叉飛起一腳踹在那人胸口,肋骨斷裂的"哢嚓"聲清晰可聞。他一把揪住打手的發髻,棺材釘抵在對方喉結上,"我娘在哪?說!不說老子現在就送你見閻王!"
釘尖已經刺破皮膚,一縷鮮血順著脖頸流下。
婁阿鼠掂了掂手中足有二十斤重的鑄鐵秤砣,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黑相間的爛牙:"跟他們廢什麽話?"
話音未落,秤砣已經狠狠砸在一個打手膝蓋上。
"啊——"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那人的腿以詭異的角度向後彎曲,白森森的骨頭碴子刺破皮肉露了出來。
樓阿鼠過去賭輸了,經常撿些廢銅爛鐵去賣,看見份量大的鐵疙瘩,天生就特別的親切。
"哇——"鈕九天最小的女兒突然放聲大哭。
六歲的孩子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盡管她從小在七星樓長大,耳濡目染不少打打殺殺,但眼前這兩人簡直是從地獄偷越到天庭是惡魔。她緊緊攥著乳母的衣角,粉色的繡花鞋上沾滿了血漬。
婁阿鼠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轉,突然撲向那群瑟瑟發抖的女眷。他像抓小雞似的揪住一個金發碧眼的"波斯貓"……秤砣在她的腦袋上方不停地晃蕩。
婁阿鼠混跡市井多年,口音瞬間還變了:"帶路大大的!找人!不然砸爛你的漂亮的,臉蛋的!"
秤砣上的血滴落在波斯貓慘白的臉頰上,像一朵綻開的紅梅。
波斯貓渾身發抖,昂貴的絲綢長裙下滲出騷氣的水漬——這位平日裏高高在上的紐九天的六姨太,竟然嚇得失禁了……紐九天連最寵愛的六姨太都沒有帶走,看來也是倉惶逃竄……
她碧綠的眼睛裏滿是驚恐,結結巴巴地用帶著異域腔調的漢話說道:"後、後院...假山下麵...有地牢..."
七星樓的後院大得驚人,占地足有六百多畝。亭台樓閣掩映在奇花異木間,七層高的鎏金玲瓏塔矗立在人工湖中央,塔尖上的銅鈴在風中叮當作響。誰能想到,在這奢華的庭院深處,竟隱藏著人間地獄?眾人跟著波斯貓穿過九曲回廊,沿途可見假山奇石上濺滿的血跡——顯然鈕九天逃跑前處決了不少知情人。
"就、就在這裏..."
波斯貓顫抖的手指指向假山底部一塊八仙桌大小的玄武岩。這塊石頭表麵布滿青苔,邊緣處卻有明顯的摩擦痕跡。波斯貓初來七星樓時,紐九天為了嚇唬她,帶她來過一次這裏。
朱臨深吸一口氣,右腿肌肉繃緊,猛地一記側踢。"轟"的一聲悶響,巨石滾出三丈遠,露出後麵鏽跡斑斑的生鐵門。鐵門上掛著一把黃銅大鎖,鎖身上刻著詭異的符文,在暮色中泛著幽幽青光。
"讓開。"七把叉推開眾人,棺材釘在鎖眼處輕輕一撥。隻聽"哢嗒"一聲機括響,銅鎖應聲而開——這手開鎖的功夫,是他從小在街頭摸爬滾打練就的絕活。鎖開的瞬間,一股腐臭味撲麵而來,熏得一群人當場幹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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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後是向下的石階,每一級台階都被磨得光滑如鏡,顯然經常有人走動。朱臨點燃鬆脂棒,率先踏入黑暗。石階陡峭濕滑,牆壁上滲出冰冷的水珠,滴在後頸上讓人毛骨悚然。越往下走,空氣中的腐臭味越重,還混合著排泄物和血腥氣。
下到約莫三丈深,眼前豁然開朗——一個足有半個校場大的地下囚室呈現在眾人麵前。十八個精鐵打造的籠子呈扇形排列,每個籠子裏都關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她們大多神情呆滯,見到火光也隻是機械地縮了縮身子,仿佛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意誌。牆角堆著十幾具白骨,最上麵的屍體還沒完全腐爛,蛆蟲在空洞的眼眶裏蠕動。
"娘!"
七把叉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撲向最角落的鐵籠。
籠中婦人約莫四十左右,雖然蓬頭垢麵,但眉眼間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韻。她茫然地抬頭,渾濁的眼睛逐漸聚焦,幹裂的嘴唇顫抖著:"成成?真的是你?"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七把叉瘋狂地搖晃鐵籠,棺材釘在鎖鏈上刮出一串火花。
朱臨上前,玄鐵三棱刺輕輕一挑,"錚"的一聲,拇指粗的精鋼鎖鏈應聲而斷。婦人跌跌撞撞地撲進兒子懷裏,母子二人抱頭痛哭。直到這時,其他籠中的女子才如夢初醒,紛紛爬到籠邊,伸出枯瘦如柴的手臂。
"救救我們..."
"求求你們..."
"帶我出去..."
"讓我死...求你們讓我死..."
朱臨眼眶發熱,手中三棱刺化作一道銀色閃電,鐵籠接連打開。
重獲自由的女子們反應各異:有的嚎啕大哭,有的跪地叩謝,還有的隻是呆呆站著,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自由了。最令人心碎的是三個年輕姑娘,她們蜷縮在角落,用破碎的衣料拚命遮掩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顯然曾遭受過非人的折磨。
婁阿鼠沒進地牢,趁著大夥不注意,他緊拽著波斯貓鑽進假山的縫隙。這山洞曲折幽深如九曲回腸,石壁上長滿滑膩的青苔,角落裏還堆著幾具新鮮屍體——都是被鈕九天滅口的仆人。
"別、別殺我..."波斯貓的漢話帶著濃重的西域腔調,碧綠的眼睛裏滿是恐懼。她的金發在掙紮中散開,像一匹耀眼的綢緞。
婁阿鼠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殺你?老子疼你還來不及呢!"說著就把波斯貓按在石壁上,急不可耐地扯她的裙子。絲綢"刺啦"一聲裂開,露出雪白的大腿。
波斯貓身高近六尺,比瘦小的婁阿鼠高出大半個頭。婁阿鼠踮著腳也夠不著,急得滿頭大汗,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娘。突然他眼睛一亮——山洞拐角處有塊平整的漢白玉石台,上麵還鋪著張虎皮褥子,顯然也是鈕九天尋歡作樂的一處地方。
"老實點!"婁阿鼠用褲腰帶捆住波斯貓的雙手,秤砣在她眼前晃了晃,"敢叫一聲,老子讓你腦袋開花!"
波斯貓渾身發抖,卻不敢反抗。她見過太多反抗者的下場——鈕九天最喜歡把不聽話的妾室扔進蛇坑。
當朱臨帶著獲救的女子們走出假山時,夕陽已經西沉。婁阿鼠係好褲腰帶,正拖著五花大綁的波斯貓往石頭上爬。波斯貓的金發散亂,臉上淚痕未幹,但奇怪的是,她眼中除了恐懼,還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個子男人,竟比鈕九天溫柔得多。
"七把叉,找到你娘了嗎?"婁阿鼠故意高聲喊道,炫耀似的拍了拍波斯貓的臉頰。他腰間別著的秤砣還在滴血,在暮色中泛著暗紅的光澤。
七把叉攙扶著母親,難得地對婁阿鼠露出感激的笑容:"找到了!多謝!"他母親虛弱地靠在兒子肩上,手腕上的鐐銬印已經潰膿,但眼神卻漸漸有了神采。
……
暮色四合時,亂糟糟的大富鎮開始有炊煙升起。
神捕三營的雲駕突然從天而降,為首的正是被降職為分隊長的李元元——那個因抓捕熊羆失利而丟了營長之位的神捕。他身後跟著二十餘名精銳捕快,清一色的銀色輕甲,腰間掛著製式三棱刺。
大富鎮發出這麽大的動靜,整個天庭都有神捕營的順風耳,離大富鎮最近的八分隊,正在日常巡查,接到報警第一時間趕往大富鎮,而且還從像水珠四濺的逃難人口中得知不少消息。
朱臨上前抱拳行禮,將符合天樞院正規格式的厚厚一摞案卷和鈕九天的畫像雙手奉上。
李元元約莫五十出頭,國字臉上正中有道從腦門延伸到下巴的猙獰傷疤,那是多年前與邪仙會長老"血手人屠"交手留下的紀念。他接過案卷隨手翻看,濃眉漸漸擰成疙瘩。
"李營長,我還有一事相求。"朱臨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我的三棱刺和腰鼓被水衝走了,大哥的腰鼓也..."
李元元突然哈哈大笑,聲如洪鍾,震得屋簷下的銅鈴叮當作響。他二話不說解下自己的佩刺和腰鼓:"拿去!"這柄玄鐵三棱刺通體烏黑,刃口處卻泛著詭異的藍光,顯然淬過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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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臨連連擺手:"這怎麽行?營長的玄鐵佩刺是..."
"別婆婆媽媽的!"李元元強行把佩刺塞到朱臨手中,粗糙的大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就當是見麵禮!等這趟差事完了,你們兄弟四個來我八分隊報到,這就是你的標配!"說著眨了眨眼,"這刺裏有機關,按第三道棱能射出三根毒針,五十步內見血封喉。"
朱臨鄭重地行了個軍禮,眼角微微發紅。李元元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對手下喊道:"都把急救包留下!再勻兩個腰鼓出來!"
十幾個牛皮急救包很快堆成小山。朱臨知道這些急救包的珍貴——每個包裏都有上好的金瘡藥、解毒丹和縫合工具,是神捕們保命的家夥。最讓他感動的是,有個年輕捕快連貼身的軟蝟甲都脫了下來,非要塞給受傷最重的朱大哥。
就在李元元準備率隊離開時,十三郎匆匆趕來。
"李營長,能否幫我帶個口信給老爺子?"十三郎拱手道,聲音溫潤如玉,"朱大哥傷勢嚴重,需要靜養。我想讓他們兄弟留下養傷,不必隨我去寒仙湖了。"
朱臨急得直跺腳:"不行!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他轉向李元元,"李營長,您千萬別跟老爺子說,我們..."
李元元苦笑搖頭,臉上的傷疤在火把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楊仙吏,我跟了老爺子三百年,他派的任務從沒有中途變更的先例。"
說著躍上雲駕,"楊仙吏請放心...那點傷死不了人。"
待神捕三營的雲駕消失在暮色中,大富鎮的慘狀才真正映入十三郎眼簾。八千多人無家可歸,數百人下落不明。哀嚎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像鈍刀般割著人心。有個婦人抱著嬰兒坐在廢墟上哭泣,孩子的繈褓已經被血浸透;幾個半大孩子徒手在瓦礫堆裏翻找,希望能找到失蹤的親人;最令人揪心的是個白發老翁,他呆呆地跪在河邊,麵前擺著三雙草鞋——顯然是在祭奠被洪水卷走的家人。
"我們得做點什麽。"十三郎對秋荷和馨蘭說,聲音有些哽咽。兩位娘子立刻響應,三人連夜擬定了賑災方案。秋荷負責清點蟠桃園帶來的財物,馨蘭則帶人統計受災情況,十三郎親自執筆撰寫布告。
天剛蒙蒙亮,一張醒目的朱砂布告就貼在了七星樓大門上:
"仙吏楊十三郎諭:
凡房屋倒塌者,每戶領修銀二萬兩;
凡有親人失蹤者,每人領撫恤金五萬兩;
鰥寡孤獨者,另加撫恤銀一萬兩;
舉報冒領者,賞銀一千兩。"
蟠桃園眾人立刻行動起來。秋荷在臨時搭建的涼棚下設案登記,馨蘭帶著十二個丫鬟清點銀兩。十三郎則親自安撫災民,為傷者包紮傷口。有個斷了腿的少年倔強地不肯領錢,非要先給母親請郎中,十三郎當即派了兩個小廝抬著滑竿去接他母親。
也有想渾水摸魚的。一個油頭粉麵的綢緞商聲稱家中倒塌五間庫房,結果被街坊當場揭穿——他家店鋪根本不在水道上。那人惱羞成怒正要動手,七把叉的棺材釘"嗖"地釘穿了他的衣袖,嚇得他屁滾尿流地逃走了。
黃昏時分,十三郎終於能喘口氣。他端起一碗稀粥,剛喝兩口,婁阿鼠就鬼鬼祟祟地湊了過來,搓著手欲言又止。
"楊仙吏..."婁阿鼠罕見地露出靦腆表情,黑瘦的臉上竟泛起紅暈,"那個…什麽的...我的…"
跟波斯貓廝混了幾個時辰,西域話狗屁不通的婁阿鼠,說話還這個那個什麽的了。一口域外人士說中文的腔調。
十三郎看見婁阿鼠期期艾艾的模樣,尤其是那雙滴溜溜不像正經人的眼珠子,笑的差點被粥嗆到:"婁良子你找我有事嗎?"
婁阿鼠紅著臉點頭,來找楊仙吏之前,拉著波斯貓四處亂竄,尋找無人之處。終於找到七星樓周邊沒被洪水衝垮的一家小客棧,開了一個時辰的鍾點房……開發完波斯貓的所有妙處後,他才下定了決心 。
“我想……”
“你也想找個娘子成親?”楊十三郎見婁阿鼠滿臉紅雲,單身狗多年,很自然地猜到了。
“嗯!”
婁阿鼠靦腆地點了點頭,跟幾個時辰前那個提溜著秤砣的狂暴怒漢完全是兩個人。
“女方是誰家的啊?”十三郎關切地問道,如果女方是貪圖那一千萬而來,就不合適了。
“她是……”
婁阿鼠突然朝簡易涼棚外麵喊道:"你的,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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