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帶刺不如帶壺醋,蜈蚣精險些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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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把頭不約而同轉向波斯貓拉婭……
因為前麵許多次都是她迅捷說出這些旁門左道的名稱,並且很快就有解決方案。
“嗚嗚……嗚嗚……”
拉婭的嘴被朱臨死死堵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時刻注意拉婭一舉一動的婁良子,見到這一幕,內心獨白又是一頓狂飆:
——他姥姥的,這朱家老三真不是東西,也不知道用了什麽障眼法,在眼皮子底下勾搭上了我的娘子……今天居然敢當著我的麵,兩個人啃的滋滋響。
“朱老三,我糙你剛死的爹每天一千八百回……”
婁良子怒火攻心,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薅住朱臨的頭發,猛地往回拉……
“砰—!”
完全意亂情迷的朱臨,隻覺得頭上傳來一陣劇痛……一腳後撩腿全力踢出。
正中婁良子的那坨東西……
“啊!”婁良子慘叫一聲,身體平著飛了出去,頓時昏迷不醒。
這一腳堪比西門大官人踢武大郎的那一腳……
“這是西域的迭情十三香,不怕狗血不怕符,隻怕爆炒鹽……”
這回道出迷香謎底的是原蟠桃園大廚榮哥,榮哥師傅是天庭第一大廚侯三姑,見多識廣,榮哥跟了她八十餘年才出師,自然也知道不少。
“娘子……”
榮哥側身喊他的助理兼娘子榮嫂。
榮哥和榮嫂在蟠桃園就職已經五百餘年,他倆進蟠桃園比十三郎還早了五十餘年……大廚和幫廚之間的默契自不用多說。
榮哥喊出爆炒鹽三個字的時候,那邊榮嫂已經找到一大包鹽,而且還已經放進了鍋裏。
野店老板娘已經和老四滾到地上……
就在朱臨他們幾個的動作…越來越不堪入目之時…
榮哥用最大號勺子舀了一大勺滾燙的爆炒鹽,離朱家三兄弟還有十幾步的時候,飛撒出來……
微黃的鹽粒滿天都是,均勻地包裹住了朱家三兄弟和滿屋子的人。
鹽粒遇膚即化,吸入十三香最多,麵色潮紅的朱臨,神誌一下清醒過來,急忙想推開拉婭,沒想到舌被拉婭死死咬住不放,直到朱臨撓了一下小腰鼓,拉婭才意猶未盡地鬆開嘴。
朱風不待老板娘起身,掏出神捕營的鎖骨銬把她和自己銬在一起。
“痛,太痛了……”
披頭散發的老板娘哭嚎聲讓畫風突變……
不待十三郎開口詢問,老板娘哭訴道:“各位客官,千萬別動手……我也是天庭命官,是從九品的鼎山看墓吏,我李幺妹命苦啊……苦熬了幾千年,好不容易謀得這個差事,卻有近三百年沒有發俸祿了,帶著幾個部屬開了這家酒肆,實在隻是為了糊口,並無害人之心……這香料是今天一個路過的貨郎賣我的,我真不知道這麽邪門呀…”
為了印證自己沒說謊,老板娘搖身一變,身上已經換上了掉色的從九品官服……十三郎行李箱最上層就放了一件嶄新的,隻待到了寒仙湖就換上。
“墓呢?”
朱家三兄弟剛才出了次大醜,異口同聲吼道。
這氣氛之下,如果回答稍有點猶豫,李幺妹怕是要吃大苦頭。
幺妹抬起磨出白邊的袖子輕輕一揮……
酒肆沒了……眾人圍坐在冷冰冰的石供桌前,鼎山腳下,霧氣如紗。
十三郎抬頭望著山腰處那座黑石壘砌的古墓,墓門兩側立著兩尊石像——左為仙鶴,右為蟾蜍,皆被風雨侵蝕得麵目模糊,唯有鶴喙與蟾舌上纏繞的金線,在暮色中泛著詭異的光澤。
"娘子,這是哪兒?怎麽比地府還陰森。"
小腹劇痛的婁阿鼠暈乎乎從地上爬了起來,腰間的大秤砣"咣當"撞在石階上,不是拉婭扶他一把,差點又躺在地上……
朱玉一縱身,已到了古墓前,他蹲下身,指尖擦過石階縫隙裏滲出的藍色黏液:"是傀儡線分泌物,和老父親棺槨裏的一樣。"
"要開門得用"情絲為鑰"。"李幺妹被朱風帶了上來……她指著墓門中央的凹槽——那形狀恰似一縷盤繞的發絲,"可這情絲必須來自多情的女子......"
她話未說完,潘大娘子已經豪邁地扯下一綹頭發:"老娘的情絲能捆仙鶴的腿,但不知多情不多情?"
發絲剛塞進凹槽,整座墓門突然"嗡嗡"震顫。潘大娘子果然夠多情……
石縫裏滲出黑水,那綹頭發瞬間被吞噬,緊接著從門內傳出"哢噠哢噠"的機括聲,像是無數小齒輪在啃噬什麽。
"不夠……"十三郎皺眉,"誰還有?"
眾人麵麵相覷,冠上一個多情的名號,是好事嗎?
秋荷突然解開束發的紅繩……
馨蘭默默遞來一縷青絲……
拉婭摘了麵紗也拔了幾根……
可那門縫裏的機括聲越來越急,仿佛隨時會卡死。
"讓開!"潘大娘子突然扯開衣領,露出貼身的杏紅肚兜,"老娘在天庭嫁了五十一位男人......"
"刺啦——"
她直接撕下肚兜係帶塞進門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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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門轟然洞開,腥風撲麵。
墓道狹窄幽深,壁上嵌著人形燈奴。那些石雕雙手捧燈,燈焰卻是藍色的,照得人臉發青。更詭異的是,每走十步就能看見一盞燈奴的嘴被金線縫住,線頭一直延伸到黑暗深處。
"像不像被禁言的朝臣?"朱風小聲嘀咕。
七把叉突然"哎喲"一聲,踢到個東西。低頭看,是半截腐爛的草靶子——和老張頭糖人攤上的一模一樣。靶子旁散落著幾個融化變形的糖人,依稀能辨出紐九天的五官。
"這味道......"
婁阿鼠捏住鼻子,"拉婭,比你的波斯地毯還衝……"
本來婁阿鼠想開個葷笑話,見朱風離拉婭又近了一步,趕緊擋在他們中間。
拐過三道彎,墓道盡頭豁然開朗——
圓形墓室中央,矗立著一棵三人合抱的"樹"。說是樹,實則由無數傀儡肢體糾纏而成:手臂為枝,腿骨為幹,頭顱掛在"枝頭"當果實。每顆頭顱的天靈蓋都插著糖人棍,棍尾垂下金線,織成張巨大的網,網中央懸著口透明棺材。
"合歡樹......"拉婭的銀鈴微微發顫,"西域禁術裏提過,這是用九百九十九個癡情人的魂魄......"
她突然住口。
因為眾人看清了棺中景象——
七公主穿著大婚時的嫁衣,安靜地躺在水晶棺裏。金線從她七竅鑽入,在皮膚下遊走成詭異的符文。更駭人的是,她雙手交疊放在腹部,掌心裏捧著一顆仍在跳動的心髒!
"活的?!"朱風倒退兩步。
"不是她的心。"十三郎北鬥衣紋發燙,"看心脈連接處。"
果然,有根金線從棺材底部探出,連在那顆心髒上。線的另一端消失在墓室地磚下,不知通向何方?
"公主怎麽會......"秋荷剛開口,棺中的七公主突然睜眼!
沒有瞳孔,隻有眼白上爬滿金線。她機械地轉頭,嫁衣"沙沙"作響,竟是從棺內坐了起來!
"北鬥......星君......"七公主的嘴沒動,聲音卻從墓室四麵八方傳來,"你終於......來還債了......"
潘大娘子掄起擀麵杖就砸:"裝神弄鬼!"
"砰!"
水晶棺毫發無損,擀麵杖卻斷成兩截。更可怕的是,斷杖落地後突然長出金線,像活蛇般纏向潘大娘子腳踝……
"小心合歡樹!"拉婭急搖銀鈴。
已經晚了。
所有懸掛的頭顱同時睜眼,糖人棍"哢哢"轉動,金線大網猛地罩下!朱臨的玄鐵刺剛斬斷幾根,立刻有更多線頭從地縫鑽出,專往人衣襟裏鑽。
"脫衣服!"十三郎暴喝一聲,自己先扯開外袍,他也是急糊塗了,他有龍鱗衣,脫了麻煩更大。
眾人手忙腳亂除衣。婁阿鼠邊解褲帶邊嚎:"早說啊,下墓要穿少點......哎喲!"——他被一根砍短的金線穿過屁股,疼得七竅俱開。
混亂中,七公主已經飄出棺材。嫁衣下擺散開,竟是由無數金線織成。她懸在合歡樹頂端,突然抬手一指——
"轟隆!"
墓室穹頂裂開,月光如瀑傾瀉而下。光束照在十三郎心口的北鬥紋上,七顆星辰竟被硬生生"吸"出體外,排成勺狀浮在半空!
"三百年前......"七公主的聲音突然變成蒼老男聲,"你用北鬥血封印瑤池......今日該還了......"
十三郎單膝跪地,嘴角溢血。就在北鬥七星即將被抽離的刹那——
"嘩啦!"
整壇陳醋潑在合歡樹根。
潘大娘子不知何時摸到了墓室角落,正把第二壇醋往七公主嫁衣上砸:"別把癡心妄想偽裝成一片深情了,老娘這一套看多了。"
酸霧蒸騰中,金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七公主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嫁衣寸寸碎裂,露出裏麵——
根本不是人的身體!
而是由糖漿和金線拚湊的傀儡!心口處那顆"心髒"也現了原形:竟是塊刻著"鼎山"二字的血色琥珀,裏頭封印著隻藍翅蜈蚣!
"是替身!"拉婭銀鈴擲出,正中琥珀。
"哢嚓"一聲脆響,蜈蚣掙紮著爬出,卻被突然飛來的玄鐵刺釘在了棺蓋上。朱臨這一刺用盡全力,連刺柄都紮進石頭三寸深。拔出刺時,一股藍煙晃悠悠沿著墓道飄去……
墓室突然死寂。
月光偏移,照出棺底先前被忽略的一行小字:
"差兩滴北鬥血……"
眾人狼狽爬出墓道,不知道又轉了幾道彎,慌不擇路跑了許久,東方已泛魚肚白。
"所以七公主也是傀儡?"七把叉撓頭,太複雜了,他根本就看不懂。
"那真的七公主在哪兒呢?"
沒人回答。因為山腳下突然傳來熟悉的叫賣聲:
"糖人~甜的糖人咧~"
老張頭扛著草靶子站在晨霧裏,靶子上新添了個穿嫁衣的糖人。見眾人望來,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
"這位客官,要買定情信物不?"
糖人突然自己轉了轉眼珠——和夜市裏那個一模一樣。
就在眾人以為又要和提線傀儡木偶大幹一場的時候。
那個虛幻的老張頭鬼魅一笑,轉過山腳下的那棵夾皂樹,越走越遠……
楊十三郎隻覺得自己像掉進了沒完沒了的糖人堆裏,每個糖人又被金線和木偶提線纏繞在一起,無窮的結,好像你一萬年都解不開。
——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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