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龜卡門笑掉牙,萬獸歸心十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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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出大事了!"
    婁阿鼠連滾帶爬衝進君司府,手裏攥著半塊啃了一半的桂花糕,嘴角還沾著可疑的糕點碎屑。
    楊十三郎正在翻閱地府帶回來的賬冊,頭也不抬:"又去廚房偷吃了?"
    "不是!"婁阿鼠急得直跳腳,"仙人院...仙人院那個院長...他...他..."
    "他怎麽了?噎著了?"
    "他變成王八了!"
    十三郎手中的毛筆"啪嗒"掉在案幾上。
    君司府大門前圍滿了看熱鬧的逍遙客。
    十三郎撥開人群,隻見一隻磨盤大小的金背烏龜趴在高大的門檻上麵,四條短腿拚命劃動,龜殼上還刻著"德高望重"四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邪門了,看上去不過二,三百斤重的金龜死沉死沉的,朱玉單手能把五百斤的青銅鼎舉過頭頂,楞是沒把金龜拖下門檻。
    "讓讓!讓一讓!"朱玉帶著幾個衙役正用麻繩套著龜脖子往外拽,"一二三——拉!"
    "嗷!!"金龜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終於從門檻上掉下,青石門檻被龜肚刮下幾片碎石來……"咣當"一聲砸在地上,震得地麵塵土飛揚。
    十三郎蹲下身,用玄鐵刺敲了敲龜殼:"這位...是王德壽院長?"
    金龜瞬間幻回人形……
    頭頂還飄著幾縷未散的劫雲,道袍焦黑,手裏卻穩穩端著一盞茶。
    "楊君司——正是貧道清虛子。"他咳嗽兩聲,袖口抖落幾粒雷火灼過的灰燼,"老道正在仙人院渡"糊塗劫",忽聞有人議論仙人院舊事,特來向君司說明。"
    楊十三郎嗬嗬一樂:"院長倒是耳聰目明,渡劫還能聽見天庭閑話。"
    清虛子歎氣:"慚愧,這劫數專攻神識,方才雷聲裏還夾著孟婆的哭訴……"
    他忽然湊近,壓低聲音,"她說老君司要查三百年前的情絲蠱?"
    "哦?"楊十三郎指尖輕叩案幾,"劫雷還帶傳話的?"
    "天機玄妙啊!"清虛子掏出一把焦糊的蟠桃核,"您看,劫火把老道的陳年賬本都燒了——"核上赫然刻著"甲子年五十斤"的字樣。
    劫雲中隱隱傳來鶴唳,像極了某位賬房先生的慘叫……
    在楊十三郎的抓捕名單裏,這位仙人院院排在第二位。姓王,名德壽,道號"清虛子",專修"玄武長生術"——靠冬眠增長修為,是閻王爺的金龜婿。
    "所以..."做了很多功課的十三郎緩緩說道:"你是睡太久現原形了?"
    王德壽龜臉一紅:"也...也不全是…”
    堂外雷雲低垂,楊十三郎端坐案前,指尖輕叩玄鐵刺。清虛子攏著袖子站在堂下,道袍上還沾著幾粒糖霜……剛才七把叉見金龜有趣,拿了一串糖葫蘆打了金龜的頭一百多下……
    楊十三郎挺了挺腰,突然正式說道:"清虛院長,今日怎麽有閑情來我君司府?"
    清虛子笑眯眯拱手:"聽聞君司新得了巨靈山的雲霧茶,老道特來討一杯……"
    清虛子從袖中摸出油紙包"剛出爐的杏仁酥,大人嚐嚐?"
    楊十三郎玄鐵刺"錚"地插進案幾:"三百斤情絲蠱湯,院長好大的胃口。"
    清虛子手一抖,杏仁酥滾落:"哎呦!您這一說老道想起來了——那年孟婆抱著壇子哭訴,說忘川水患衝了藥田,老道一時心軟……"
    楊十三郎:"心軟到連批十年?每月初八準時收貨?"
    清虛子掏帕子擦了擦汗:"您有所不知,仙人院的仙娥們總為凡人姻緣哭哭啼啼……"
    清虛子突然壓低聲音:"其實主要是閻君總派夜遊神蹲仙人院牆頭,買湯純屬破財消災……"
    楊十三郎冷笑:"災都破到瑤池金母頭上了?甲子年那批"金蓮安神湯",可是蓋著仙人院大印直送蟠桃宴的。"
    清虛子猛拍大腿:"是了!那日鶴童偷喝煉丹爐裏的忘憂水,蓋印時定是發了癔症!"
    清虛子掏出一把杏核:"您看!那扁毛畜生現在還在後院吐核兒呢。"
    楊十三郎指尖劃過案上賬冊:"賬上寫著,上月院長還收了孟婆三壇"千年陳釀"?"
    清虛子痛心疾首:"那老婆子騙人!壇子裏就浮著兩片爛荷葉……"
    清虛子突然噤聲。
    楊十三郎抽出玄鐵刺:"荷葉?"
    清虛子掏了掏耳朵:"啊?君司大人剛說什麽?老道這耳鳴的毛病又犯了……"
    顫巍巍扶住扶手:"定是孟婆給的金蓮露不純!"
    楊十三郎擲出一枚青玉簡"來人呐!請院長在冷香洞天靜養幾日,好好治治這耳眼昏花的毛病。"
    朱玉早就對這個虛偽的院長不耐煩了,自己在仙人學院那麽多年,還是父親捐了五千萬兩銀子,才見過他一麵。
    朱玉上來一把拉起清虛子,一路推搡把他推到了君司府大牢……
    “朱玉,今天晚上你還要辛苦一趟,我想你陪我去一趟九都壘的慶元樓。”
    楊十三一見朱玉回來,開始收拾桌子上案卷,一副馬上要出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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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楊君司,我倒是不累,您大病初愈還是要悠著點才行……”
    朱玉這段時間全身的披掛就沒有卸下過,隻要楊君司一句話吩咐下來,他馬上就可以出發。
    ……
    三日之後的人定時分。
    楊十三郎和朱玉站在九都壘慶元樓前,園中那座九層黑塔,就像一根玄鐵刺,直插雲霄……
    樓門緊閉,簷角銅鈴紋絲不動,整座樓靜得像是早已死去。
    朱玉低聲道:"楊君司,熊羆被毛竹仙送執法如的時候,好像交代過……他是在慶元樓被逮住的……"
    楊十三郎抬手按在青銅門上,指尖觸到一絲幹涸的血跡——是熊爪的痕跡。
    "他不是逃回來的,"楊十三郎淡淡道,"是特意回來藏東西的。"
    推開門,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
    正廳的地上散落著碎瓷片和翻倒的桌椅,像是經曆過一場打鬥。楊十三郎的目光落在中央的石案上——案麵刻著幾道深深的爪痕,拚成一個歪歪扭扭的"苦"字。
    朱玉蹲下身,在案腳處摸到一塊黏糊糊的東西:"是……蜂蜜?"
    楊十三郎盯著那個"苦"字,忽然冷笑:"熊羆因為怕螞蟻,最討厭吃甜食。"
    見朱玉滿眼疑惑看著自己,楊十三郎笑著說道,“我在書上看到的……”
    他抬手掀翻石案,案底赫然貼著一張泛黃的紙,紙上潦草地寫著:
    「甜得發苦,不如上樓聞聞藥香。」
    三樓是藥閣,架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大多已被打碎。
    楊十三郎走到角落的一個藥櫃前——櫃門上掛著一把銅鎖,鎖眼被蜂蜜堵死了。
    朱玉皺眉:"這……"
    楊十三郎指尖凝出一縷火氣,將蜂蜜燒化,銅鎖"哢嗒"一聲彈開。櫃子裏空空如也,隻有底部刻著一行小字:
    「藥苦,心更苦,不如去五層喝口酒。」
    大黑塔五層是酒窖,酒壇東倒西歪,地上積著一層厚厚的酒漬。
    楊十三郎走到最裏側的一個酒架前,架子上擺著一壇未開封的"烈火燒"。壇口封泥上按著一個清晰的熊爪印。
    朱玉剛要伸手,楊十三郎攔住他:"等等。"
    他指尖輕點封泥,泥塊碎裂,露出藏在壇口的一張小紙條:
    「酒是假的,印在真的痛處。」
    楊十三郎眯起眼:"真的痛處?"
    六層是刑房。
    鐵鏈懸垂,刑架上還殘留著暗褐色的血跡。楊十三郎走到刑架前,抬手撫過木架上的凹痕——那是被利爪反複抓撓的痕跡。
    他忽然用力一按,"哢嚓"一聲,刑架底部彈出一個暗格。
    暗格裏放著一枚沾血的玉印,印紐是一隻咆哮的熊首,熊牙缺了半顆。
    朱玉倒吸一口涼氣:"這就是……大流主之印?"
    楊十三郎拿起玉印,指腹擦過印底,露出刻在下麵的兩行小字:
    「十三郎,老子沒殺那對女的。」
    「——替我報仇。」
    玉印入手的一刻,整座慶元樓忽然震顫起來。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獸嚎聲,仿佛百萬獸族在同一時刻感應到了新主的誕生。
    楊十三郎握緊玉印,轉身下樓。
    朱玉跟在後麵,忍不住問:"大人,熊羆留下的線索……是不是太明顯了?"
    楊十三郎頭也不回:"熊羆差一步就是無上仙,他能預知百年以後發生的事,也能封印之前留給我的字條,再我進慶元樓後,一一解封……"
    “這也是書上告訴你的嗎?”朱玉好奇問道。
    “回君司府後,我借幾本書給你長長見識,是秋荷馨蘭壓箱底的嫁妝……”
    楊十三郎有點答非所問,但朱玉是聽懂了。
    樓外,風沙驟起,仿佛有巨熊的虛影在雲層中咆哮。
    “朱玉,你不認為我這時候來慶元樓取印,有點事不分輕重緩急嗎?”
    楊十三郎順利拿到獸欲流大流主之印,話也明顯多了起來。
    朱玉搖了搖頭。
    楊十三郎一壓蓮花雲,陡然加速,聲音傳到朱玉耳朵裏的時候,他已經竄出去一千多裏。
    “因為……那個王德壽老雜碎是獸欲流的副流主,書上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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