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羽驚現食神府,鶴泣月圓天音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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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楊十三郎帶著眾人趕到湖畔時,那隻雪白的仙鶴已經不見了蹤影……隻有幾片染血的羽毛飄落在湖麵上,隨著波浪輕輕起伏。
    琴音幻化的黑霧也已消散,但空氣中仍殘留著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活活烤焦了一般。
    幾千獸精圍著寒仙湖一起咆哮,一圈圈的漣漪衝向湖中,激起幾丈高的浪花。
    "分頭找!"
    楊十三郎的聲音在湖麵上回蕩,獸精們轉動龐大的身軀,聳著一身的肌肉,眨眼間就把湖灘上的青草踩得全翻了白……
    "朱玉帶人沿東岸搜索,朱臨負責西岸。七把叉,你跟我去食神習藝院。"
    "習藝院?"七把叉正蹲在湖邊撈那些染血的羽毛,聞言差點栽進水裏,"楊君司,咱們不是應該去追琴無弦嗎?"
    楊十三郎從懷中掏出那片在馬車店井邊發現的鶴羽,羽根處的血跡已經變成了詭異的青黑色:"你看這血跡的顏色。鶴血本應是朱紅色,會變成這樣隻有一種可能——被混入了瑤池瓊漿。"
    楊十三郎這些日跟七公主朝夕相處,知道了不少奇聞異事。
    "瑤池瓊漿?那不是食神府特供的..."楊十三郎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七把叉突然瞪大眼睛,"楊君司是說,食神府也參與了?"
    "未必是參與。"
    戴芙蓉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後,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琉璃瓶,瓶中盛著半透明的液體,"我剛檢驗過井水,裏麵確實含有微量瓊漿。但奇怪的是..."
    她輕輕晃動瓶身,"這瓊漿裏摻了鶴血,比例卻不對,浮著一層油花,更像是...廚餘。"
    十三郎看《天庭雜記》的時候,戴芙蓉更愛看《天庭詭案》,還喜歡躲在後院工具房裏搗鼓瓶瓶罐罐……看來是學有所成。
    婁阿鼠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鼻尖上還沾著麵粉:"這個我懂!食神府做"仙鶴羹"時,都會先把鶴血放幹淨,剩下的殘血就和刷鍋水一起倒掉..."
    楊十三郎和戴芙蓉同時轉頭盯著他,婁阿鼠被看得發毛,聲音越來越小:"我、我就是以前在食神府幫過廚應該是進去順過東西)...…"
    "帶路。"楊十三郎簡短地說。
    食神習藝院位於仙鶴寮西北角的饕餮巷,是座五進五出的大莊園。
    府門前立著兩尊饕餮石像,張著血盆大口,仿佛要吞噬一切來客。此時已近午時,府內飄出陣陣香氣,引得路人頻頻駐足。
    "站住!習藝院是食神府所屬重地,閑人免進!"守門的兩個壯漢手持鋼叉,凶神惡煞地攔住了眾人。
    “不要臉,仙鶴寮方圓三百裏所見物品全都是我們楊君司的,金母賞賜的,你們搶占的早,就是你們的啊?”
    七把叉舉著棺材釘子就要上前理論……楊十三郎攔住了他。隻見楊十三郎從袖中取出那塊天樞院九重天無阻令牌。
    "憑這能進嗎?本君司徹查仙鶴失蹤案。"
    守衛臉色一變,鋼叉微微下垂,繼而馬上又抬起鋼叉,"這...君司可有玉帝手諭?"
    幸好朱玉他們幾個不在,要不然這兩個看門漢腦袋已經搬家了。
    "手諭在此。"
    戴芙蓉突然開口,同時從腰間取出一卷黃絹。守衛剛要接過查看,黃絹卻"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展開一角,露出半個玉璽印記。守衛頓時跪倒在地:"上仙恕罪!小的這就進去通報!"
    楊十三郎暗暗吃驚,但麵上不顯。待守衛跑遠,他低聲問戴芙蓉:"你哪來的玉帝手諭?"
    戴芙蓉狡黠一笑:"是七公主給的茶巾,上麵有玉帝題詩一首。"
    食神很快迎了出來。這是個圓滾滾的中年男子,麵團似的臉上堆滿笑容,腰間圍著一條繡滿珍饈的圍裙,十指上戴滿了寶石戒指。
    憑著天字第一灶是玉帝的特灶,天庭天條裏有專門條款,禁止所有閑雜人等入內……食神從沒想到這麽多人會一起闖進門來。
    "楊君司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食神的聲音油膩得能滴出油來,"正好習藝院今日試新菜,大人若不嫌棄..."
    "不必。"楊十三郎打斷了他的客套,"本官來查仙鶴失蹤案。"
    食神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如常:"大人明鑒,食神府向來遵紀守法,怎會..."
    "搜。"楊十三郎懶得與他周旋,直接下令。
    食神府頓時雞飛狗跳。七把叉帶著人從前院搜到後院,廚房、倉庫、地窖一個不落。
    阿鼠負責檢查垃圾堆,他捏著鼻子在餿水桶裏翻找,竟真發現了幾根鶴羽。
    "楊君司!"婁阿鼠舉著鶴羽跑來,"您看這個!"
    楊十三郎接過鶴羽仔細端詳。這些羽毛潔白如雪,羽根處卻染著淡淡的金色——正是南極仙翁那隻坐騎的特征!
    食神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這一定是有人栽贓!"
    "是嗎?"戴芙蓉突然指向後院一角,"那這是什麽?"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後院角落裏立著一個巨大的鐵籠,籠子上蓋著黑布。朱臨上前一把扯開黑布,籠中赫然關著三隻通體雪白的仙鶴!它們腳上拴著精鏈,見到陽光後發出淒厲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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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不是南極仙鶴!"食神慌忙解釋,"這是食神府特養的玉頂鵝,專門用來..."
    "放屁!"南極仙翁的聲音如炸雷般響起。老仙翁不知何時也趕到了食神府,此刻正氣得胡子直翹:"中間那隻左翅有傷,分明是老夫的坐騎!"
    食神麵如死灰,突然轉身就跑。七把叉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將他撲倒在地。食神掙紮間,從懷中掉出一本小冊子,戴芙蓉撿起一看,竟是本"仙鶴宴"的菜單!
    "瑤池仙鶴羹...南極鶴翅...清蒸鶴舌..."戴芙蓉念著菜單上的菜名,聲音越來越冷,"食神大人好大的膽子,連南極仙翁的坐騎都敢烹?"
    食神癱坐在地上,汗如雨下:"冤枉啊!這菜單是備用的,從未真正做過...那三隻仙鶴是前日有人送來的,說是琴仙司淘汰的信使..."
    "誰送來的?"楊十三郎厲聲問道。
    "是...是..."食神支支吾吾,突然眼睛一亮,"對了!是個穿綠衣服的姑娘!"
    "胡說!"七把叉手裏的棺材釘子紮進肥肉半分,"你知道綠衣女人死了,就往她身上栽贓!"
    "等等。"戴芙蓉突然蹲下身,從食神的靴筒裏抽出一張紙條,"這是什麽?"
    紙條上隻有寥寥數字:"明日午時,老地方,帶鶴血三升。"
    字跡娟秀,卻透著一股淩厲之氣,與井邊女屍手中那片鶴羽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食神見事情敗露,突然獰笑起來:"既然你們都知道了..."他猛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仰頭就要喝下。
    "攔住他!"楊十三郎大喝。
    婁阿鼠剛才見七把叉棺材釘子已經見血,早就饑渴難耐飛身上前,一秤砣砸在食神的後腦勺上,食神眼眶裏隻剩眼白,努力了好幾下,黑仁才歸位。
    玉瓶脫手……
    瓶中液體灑在地上,頓時腐蝕出一個大洞,冒出刺鼻的青煙。
    "鶴頂紅!"南極仙翁不說,其他人也都看明白了,這一瓶能毒斃所有仙鶴寮的逍遙客。
    食神見一了百了也不成,突然狂笑起來:"你們以為抓到我就完了?告訴你們,琴仙司的"天音琴"馬上就要煉成了!到時候..."
    他的話戛然而止,一支羽箭突然從遠處射來,精準地穿透了他的喉嚨。食神瞪大眼睛,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響,最終頹然倒地,眼白再次占領了全部眼眶……
    "有刺客!"秋荷立刻朝箭矢射來的方向追去。
    楊十三郎蹲下身檢查食神的屍體,發現他右手緊握成拳。用力掰開後,掌心赫然是一小撮青色粉末——與井邊女屍手中鶴羽燃燒後的灰燼一模一樣!
    "楊君司!"七把叉突然在後院喊道,"您快來看!"
    後院牆角有一個隱蔽的地窖入口。楊十三郎下去一看,地窖裏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籠子,每個籠子裏都關著一隻萎靡不振的仙鶴。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窖中央擺著一張長桌,桌上整齊排列著十幾個玉碗,每個碗裏都盛著不同部位的鶴肉!
    "這...這是屠宰場啊!"七把叉聲音發顫。
    戴芙蓉檢查了那些玉碗,突然在一個碗底發現了一行小字:"月圓之夜,琴鶴同歸。"
    正當眾人震驚之際,秋荷匆匆趕回:"官人,刺客沒追上,但我發現了這個。"
    她遞上一根斷裂的琴弦,弦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跡。
    楊十三郎接過琴弦,突然想起什麽,轉頭問南極仙翁:"仙翁,今日是月圓之夜?"
    南極仙翁掐指一算,臉色驟變:"不好!今夜不僅是月圓,還是三百年一遇的"血月照鶴"天象!"
    地窖裏的仙鶴突然齊聲哀鳴起來。它們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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