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我破損之軀,堵天庭悠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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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玉是被楊十三郎擋住了,但台階下看熱鬧的蟠桃園舊部,大富鎮跟著遷移過來的一幫人,瞅見有人朝恩人丟雞蛋。
    這怎麽受得了?
    不下十個逍遙客,從不同方向撲向那個賣茶葉蛋的大嫂……
    這大嫂徐娘半老有幾分姿色,婁阿鼠巡查的時候對她多有照顧,一來二去兩人就滾作了一處。婁阿鼠贏錢的時候還是比較大方的,短短幾天花在這位大嫂身上就有一千多兩銀子了。當然大嫂也懂投桃報李,盡量滿足婁阿鼠經常性的過分要求。婁阿鼠腰間那個香囊就是此位大嫂送的……
    大嫂原以為趁著亂糟糟的兩個雞蛋,沒人會注意,沒想到啊,就像往油鍋裏撒了勺冰水……
    大嫂瞬間被撲倒在地……更有幾個仙鶴寮的街溜子,趁機過把手癮。
    “嗷……”
    一聲咆哮過後,所有人感覺到天色為之一暗,抬頭間,不下百隻獸頭人身——法天象地,高達百丈的龐大身軀把君司府圍成了鐵桶。
    一個趴在大嫂身上的街溜子,上來就亂伸舌頭,被實戰經驗豐富的大嫂死死咬住,起來慢了半拍,一頭鬣狗精伸出兩根手指,捏住那個倒黴蛋,就要往嘴裏放……
    “住嘴!”
    楊十三郎這些天見多了血腥,不想再看這些堵胃口的畫麵。
    鬣狗放下街溜子,還不忘用手指頭替街溜子整理下淩亂的頭發……
    “朱玉,這裏沒事,你把它們都撤了。”
    眨眼間,操練場亮堂起來……
    眼見大勢已去的婁阿鼠,脖子一下又縮了回去……
    “楊君司,我等小民們不服。”
    大家在人群裏找了半天,不見這位麵對巨物重壓,語出驚人的不服者……
    婁阿鼠像喝了碗還魂湯一般,一下又精神許多。
    “楊君司,我是武大郎,我不服……我能講幾句嗎?”
    麵紅耳赤的武大郎站到了兩個籮筐中間的扁擔上,立刻成了全場的焦點。
    “請講!”
    楊十三郎見是三界名人武大郎,好奇他要說些什麽?
    扁擔上的武大郎整肅衣冠,拍拍手上粘的芝麻粒,雖五短身材卻也自有一番氣度:
    “諸位:
    武植雖是一介逍遙客,但深知"信義"二字乃三界根基。今觀婁君與拉婭之事,不由憶起當年陽穀縣舊事——凡塵女子輕諾寡信,往往始於微時巧言令色,終於背盟負約。”
    大郎自袖中取出一方褪色羅帕。
    “此物乃昔年潘氏所贈,上繡"永結同心"四字。彼時亦曾指天誓日,轉眼便成穿腸毒藥。可見女子口頭之約,最易隨風而散。”
    大郎將羅帕高高舉起。
    “婁君當日與拉婭既有口約,便是三生石上刻了痕。縱無天條明載,然"言出必踐"乃亙古常理。若因女子啼哭便毀約棄誓,則三界姻緣簿上,不知要平添多少冤魂!”
    大郎往四周作了一長揖,繼續說道:
    “武植非為婁君張目,實為天下信義計。今日若開此先例,他日仙女皆可效仿——盟約不成便稱脅迫,誓言不作便道委屈,則月老紅線成何物?姻緣簿冊有何用?”
    大郎自懷中取出一冊書來……
    “請諸君一觀這本《陽穀縣誌》:凡背誓女子,其名皆現朱砂痕。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拉婭今日若毀前約,他日必現此兆!若口頭之約可隨意反悔,則三界眾生,誰還敢信女子紅唇輕啟之言?”
    武大郎的話引起一陣歡呼,尤其是婁阿鼠,感動的眼淚鼻涕一把抓,他沒想到的是,在他麵前唯唯諾諾的武大郎關鍵時刻會挺身而出,力挺自己。
    反觀那些蟠桃園舊時同僚,幸災樂禍者有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者有之……
    “荒唐!”
    一名蒙著黑色麵紗的素衣女子,一躍跳上武大郎的扁擔,一扭屁股,大郎掉下扁擔,頓時淹沒在人群裏。
    素衣女子麵紗無風自動,聲若黃鸝出穀:
    "荒唐之極……脅迫之下,何來真約?刀劍加頸,豈有本心之詞?"
    素衣女子廣袖輕揚,現出一紙泛黃契約,墨跡斑駁處盡是血痕:"這紙上的手印,可是你當年按著潘氏指節強壓而成?"
    女子指尖輕點,契約化作九隻血鴉盤旋:"強按的頭顱,豈能作數?威逼的誓言,怎算得真?"
    "若刀劍下的應允也算約定,這三界律法不如改作"拳頭刀劍即公理"!若你違反天條天規在先,卻要別人依規守律,公平何在?"
    素衣女子的話同樣獲得了一片叫好聲。
    “你是潘金蓮,你敢不敢把麵紗摘了……”
    婁阿鼠提起不多的丹田之氣,大聲喊道。
    “摘麵紗,摘麵紗……”
    跟婁阿鼠有一腿的敗火大嫂,立即接上婁阿鼠的話頭,高聲喊叫起來。
    漸漸地上千人都在喊:“摘麵紗,摘麵紗……”
    有位逍遙客手裏提溜著的一隻八哥,也喋喋不休地叫道:“摘麵紗……摘麵紗……”
    女子緩緩升起雲來,餘音在仙鶴寮山穀間回蕩:"人心自有秤,豈容脅迫之言壓秤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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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現場又有失控苗頭,楊十三郎擔心朱玉又搞出法天象地的大場麵來,他清了下嗓子正要開口。
    十三郎身邊的拉婭突然摘下麵紗,臉頰上赫然紋著兩隻老鼠,一邊一隻,手法極其粗糙。一隻老鼠的尾巴繞著拉婭的脖子一圈,看了就覺得窒息。
    幾千人同時楞住了,像被施了定身法。
    “楊君司,諸君……”
    拉婭緩緩說道:
    “金母在裁定蟠桃會座次時,曾言:不如青冥公議,方顯至公;在《靈霄寶殿儀製》也有記載:凡爭議不決,當行玄鑒秘投,以息眾訟……小女子今日自願發起隱名鬮,以決眾人之紛爭……阿鼠贏,我永世不離左右;朱風哥贏,此生願結草銜環,永侍座前。"
    拉婭麵對眾人跪倒在霞憩台上,再不肯起來。
    “拉婭,你糊塗啊?”七公主衝了過來,“憑什麽把自己的仙途交給他們來決定?你就是你,跟我回瑤池,今後他們敢多看一眼,我挖了他們的昏目。”
    “謝謝七公主美意,但拉婭願意用這破損之軀,堵天庭悠悠之口,永不後悔。否則永遠去不掉婁阿鼠女人的名號。”
    潘大娘子熱淚滾滾跪行過來,抱著拉婭痛哭起來……六公主,秋荷一眾人等同為女性,明白隻要阿鼠贏了,拉婭將麵對何等的作賤,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楊十三郎轉向婁阿鼠,冷冷問道:“婁良子,你同意用隱名鬮決定拉婭的去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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