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喜獲寒穹玄冰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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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母近侍大領班——璿璣,她和秋荷、馨蘭她們幾個是同一批進的瑤台。
秋荷她們外嫁……
董雙成離開後……
她才終於脫穎而出。
見金母要請“斬龍台”,動了真火,想勸金母幾句,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璿璣膝行半步,鮫綃裙裾掃過琉璃碎片,發出細碎的脆響。
“娘娘,”她聲音發顫,“那台子三百年未用了,鏽跡怕是……”
“本宮要斬的又不是真龍,你在擔心什麽?”
金母冷笑,指尖撫過案上水鏡。
“是,娘娘……”
璿璣哪裏還敢再多說半句,答應一聲,退了下來。
鏡中映出山河司後院的景象——
粉紅彈力球靜靜矗立,金鱗玉紋流轉如活物,球內——天瑤的星君戰甲早已卸下,素白中衣鬆散地掛在肩頭,正被楊十三郎攬在懷中調息。
二人周身纏繞的星芒與紫氣,赫然是靈肉合體雙修完成之態……
殿外忽有仙鶴清唳。六公主天羽踏著碎玉般的晨光疾步而來,月白裙裾掠過九重玉階,像一片不肯墜地的雪。
她跪得筆直,玉簪墜地亦不回頭,隻將掌心一枚染血的星紋玉簡捧過頭頂:“母後,貪狼的噬星蠱已溯出源頭,北極天魔的封印……”
金母抬手截住她的話頭,腕間七枚金鈴叮咚作響。
“紫兒的事,你早知道……”
天羽的睫毛顫了顫。
“兒臣……隻是沒想到會是命魂同歸。”
她忽然抬眸,眼底映出金母袖口暗繡的北鬥紋,“可若非如此,天魔現世時,妹妹早已被噬星蠱蛀空了神魂。”
青銅鶴爐“砰”地迸出一串火星。金母袖中的手緩緩收緊,東華帝君去年獻上的那串珊瑚念珠,此刻正硌得她掌心生疼。
殿門忽被推開一線。
大白姑姑倚在門框上啃仙果,汁水淋漓的指尖還勾著半塊桃核。
“要我說——”
她衝金母眨眨眼,“您不如先問問紫丫頭自己的意思呢……那球裏的星紋,可是越來越亮了。”
水鏡應聲泛起漣漪……
球內,天瑤忽然睜開眼,隔著鏡麵與金母四目相對。
她唇角還沾著楊十三郎的血,卻衝母親綻開一個孩子氣的笑,用口型道:“桂花糕。”
天瑤準確地預判了母後知道她的事後,會想些什麽?會做些什麽?
……
貪狼的笑聲在北極冰原上回蕩,像碎冰刮擦著鐵刃,刺耳而癲狂。
他站在冰川之巔,黑袍翻湧如夜霧,蒼白的麵容上,第三隻豎瞳緩緩睜開,猩紅的瞳仁裏倒映著整片崩塌的星穹。
三百年前紫微帝君親手布下的封印,此刻正如蛛網般寸寸碎裂,漆黑的魔氣從裂隙中滲出,在冰麵上蜿蜒成扭曲的各種圖案。
"紫微啊紫微——"
貪狼張開雙臂,聲音裏帶著扭曲的快意,"你剜心鎮魔三百年,可曾想過今日?"
寒風卷起冰屑,在他腳下凝成七具星君的冰雕,每一具都保持著跪拜的姿態,麵容凝固在最後一刻的驚駭。
貪狼的指尖撫過冰雕的頭頂,冰晶立刻染上汙濁的黑。
"搖光、開陽、玉衡……"他輕聲念著這些早已被遺忘的星君名號,第三隻眼卻死死盯著南方天際——那裏,北鬥第七星的光芒正與紫微垣緩緩重合。
"天瑤……"貪狼的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你師尊剜心時,你可曾聽見他的心跳?"
冰原突然劇烈震顫。
貪狼腳下的冰川裂開一道深淵,無數蒼白的手臂從黑暗中伸出,指尖滴落的黑血在冰麵上腐蝕出嘶嘶作響的孔洞。
那些手臂上戴著天庭製式的護腕——正是當年鎮壓天魔時隕落的天兵。
貪狼狂笑著踩碎一隻探出的手骨:"來吧!都來見證北鬥星君的隕落!"
他猛地扯開衣襟,心口處赫然嵌著一枚漆黑的星核,表麵布滿紫微帝劍留下的斬痕。
三百年前那一劍沒能徹底殺死他,反而讓天魔之力與星君神格扭曲交融。
此刻,星核正隨著遠處命魂同歸的共鳴,發出貪婪的脈動。
"你以為他們能贏?"
貪狼對深淵下的魔影低語,聲音溫柔得像在哄騙孩童,"紫微的血脈和北鬥的星魂……多完美的祭品啊。"
深淵中傳來黏稠的回響,像是千萬個聲音在同時吞咽口水。
貪狼滿足地閉上雙眼,第三隻眼卻睜得更大,瞳孔裏映出正在仙鶴寮上空交織的紫金與銀藍光芒。
"快了……"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等命魂徹底相融的那一刻——"
話音戛然而止。
一道雪亮的光突然刺穿他的胸膛。
貪狼緩緩低頭,看見心口的星核被一杆冰晶長槍貫穿。槍尖上纏繞著熟悉的星芒——北鬥第七星的殺伐之氣,混合著紫微帝血的灼熱。
"不可能……"黑血從他嘴角湧出,"你們明明還在百裏之外……"
冰晶長槍突然迸發刺目光芒。
貪狼的視野被撕成兩半,一半映出遠處相擁的楊十三郎與天瑤,另一半卻看見自己碎裂的星核中,浮現出紫微帝君三百年前留下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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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影隻是輕輕一彈指。
"你算計了三百年,"紫微的聲音像冰原上的風,"卻忘了星軌從不說謊。"
貪狼的軀體開始崩解。他瘋狂抓向胸口的槍,指尖卻穿過虛影,隻握住一把漆黑的灰燼。
第三隻眼最後看到的,是深淵下那些迫不及待湧出的天魔,正瘋狂撕扯著他消散的魂魄。
"不——!"
淒厲的慘叫在冰原上回蕩,很快被風雪吞沒。冰川下的魔影發出失望的嗚咽,緩緩縮回黑暗。
而貫穿貪狼的那杆冰晶長槍,則化作一道流光,飛向仙鶴寮的方向。
北極星垣重歸寂靜。隻有冰麵上殘留的星核碎片,還在發出微弱的、不甘的脈動。
……
彈力球的金鱗玉紋在晨曦中流轉,如同被朝露浸潤的琥珀,每一片鱗甲都映著微光……但大家都沒有發現,鱗片全是細密的裂縫……
天瑤緩緩睜開眼,睫毛上還凝著未散的星輝。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心口處剝落的星紋,此刻正化作七點藍光,懸浮在楊十三郎的掌心之上。
他的指節修長,虎口處有一道陳年的劍痕,此刻正被她的星芒纏繞,像是在述說今後漫漫仙途上的長伴契約。
"你早就知道。"
她忽然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沙啞,"紫微血脈與北鬥星魂相融,會引發命魂同歸。"
楊十三郎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紅的耳尖上——那裏還殘留著一縷情絲灼燒的痕跡,粉色的霧氣正被他的紫微真火一點點煉化。
"臣隻是賭了一把。"他輕聲道,"賭公主不會眼睜睜看著仙鶴寮被天魔吞噬。"
天瑤冷哼一聲,“一賠五我輸了,但願能贏了這一把最大的……”
球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首座哥!七公主!你們沒事吧?"
聲音特別清晰,不再是那種嗡嗡聲。
楊十三郎抬手輕觸球壁,金鱗微微震顫,映出外界的景象——七把叉正扛著焚天槍,滿臉焦灼地站在院中;
朱風的三棱刺已經折斷,卻仍警惕地環顧四周;
戴芙蓉、秋荷和馨蘭站在稍遠處,神色複雜地望著球體。
"他們守了一夜。"楊十三郎低聲道,"從貪狼的魔氣爆發,到天魔被重新鎮壓。"
天瑤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按在球壁上。北鬥星力如漣漪般蕩開,金鱗玉紋應聲而裂——不是破碎,而是如同春日融冰般緩緩消融,化作漫天細碎的光點。
晨風拂過,光點如螢火般飄散。
院中眾人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楊十三郎橫抱著天瑤立於廢墟中央,她的星君戰甲已重新覆體,卻比往日多了一絲柔和的光暈;
每一粒細金粉都在尋找自己的位置——
許久,金甲龍鱗衣重新披在了楊十三郎的肩上,十三郎拉過一角,蓋住了天瑤有些晃眼的大腿……
“鬆手吧,官人,天瑤妹妹交給我們來照顧吧……”
秋荷幾個笑嗬嗬抬著一副擔架過來,接過渾身軟綿綿的天瑤……抬進金羅大仙的帳篷。
“你們抬她進來幹什麽?她不會有事的……隻是楊首座有些不懂憐香惜玉罷了。”
金羅大仙正把幾個大布包往身上掛,“朱臨已經差人催我幾次了,這次戰鬥鶴傷亡慘重,我得趕緊過去……”
金羅大仙不待一行人搭話,匆匆出了帳篷,升起雲來,還在嘮叨……
“我堂堂一個天庭第一聖手,成了獸醫了,這事可不能讓那些狗仔隊看見,我得躲著點……”
奇怪的是——楊十三郎插在地上玄鐵刺與玄冰玉心甲的雪粉也正在緩緩融合,最後凝成一杆通體晶瑩的長槍,槍尖纏繞著紫金與銀藍交織的流光。
"寒穹玄冰槍……"
戴芙蓉輕聲念出槍身上浮現的古篆,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合歡宗的鎮派之寶,居然認你為主?"
楊十三郎掂了掂長槍,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冰晶簌簌落下。
"物歸原主罷了。"他淡淡道,"這本就是紫微帝甲的一部分。"
"結束了?"
七把叉撓撓頭,焚天槍上的火苗忽明忽暗……他剛才沒撈著大幹一架,心裏很是空虛……
不遠處,白眉元尊抱著昏睡的阿槐,緩步走出金羅大仙臨時搭在山河司後院的帳篷。孩子的額頭上浮現出淡淡的星紋,呼吸平穩,嘴角還掛著笑,似乎夢見了什麽有趣的事。
"仙胞的靈光穩定了。"
白眉元尊將阿槐交給戴芙蓉,目光在楊十三郎和天瑤之間轉了一圈,忽然笑道,"看來這一戰,收獲不小?"
天瑤別過臉去,耳尖卻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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