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藍血觸手亂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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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風貼著屋簷的陰影疾行,玄鐵三棱刺在手中泛著冷光。
    他停在一座灰瓦小院外,指尖輕叩窗欞——三長兩短。
    屋裏這位是天樞院遍布天庭的“包打聽”。
    窗縫裏立刻遞出一卷魚皮地圖,上麵用腥臭的魚血標著幾個紅點。
    "東北三十裏,潮水泛藍。"窗內人聲音沙啞,"今早撈起的漁網裏,纏著這個。"
    半截冰晶般的觸須從窗縫滑出。
    朱風用刺尖挑起,觸須竟還在微微蠕動,斷口處滲出藍色的黏液,散發著深海般的寒氣。
    "寒仙滸的探須。"他眉頭緊鎖,"漁民呢?"
    "死了三個。"窗內傳來布料摩擦聲,"活著的說,看見海麵下有光像無數螢火蟲,但發藍綠光。"
    朱風將觸須收入鐵匣,匣內頓時結出一層霜花。他最後看了眼小院牆角——那裏堆著幾捆新曬的漁網,網上沾著未洗淨的血跡。
    ……
    辰時三刻,天眼新城水井,被投毒後已經被隔離……
    七把叉捂著鼻子,看金羅大仙從井底撈出一團纏繞著冰晶的根須。
    那東西像活蛇般扭動,表麵布滿細小的吸盤,每個吸盤裏都含著一滴幽藍液體。
    "好家夥!"七把叉用焚天槍撥弄,"這玩意把整口井都凍上了?"
    羊蠍大師的鏡片蒙上了白霜"不是冰凍,是靈力抽幹導致的結晶化。"
    他指向根須末端,"看這裏——它在往地層深處退縮。"
    楊十三郎的寒穹玄冰槍突然刺入井沿。槍尖寒氣順著井壁蔓延,瞬間凍住了試圖逃竄的根須。
    被冰凍的根須突然"哢"地裂開,露出核心——一粒米粒大小的藍綠色晶體,正瘋狂閃爍著。
    "傳訊晶核。"白眉元尊的拂塵卷起晶體,"寒仙滸在勘探地下水脈。"
    阿槐的藤蔓突然從袖中竄出,纏住晶體。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裏麵有聲音"
    眾人屏息。藤蔓表麵的金色紋路亮起,晶體中傳出模糊的碎語
    "靈樞確認容器適配度七成準備收割"
    "容器?"七把叉剛開口,晶體突然爆裂!
    飛濺的藍霧中,阿槐的藤蔓瞬間枯萎。更可怕的是,那些枯萎的藤蔓落地後竟扭曲著爬向他的腳踝,像要反噬其主!
    楊十三郎的槍尖橫掃,凍住暴走的藤蔓。
    阿槐踉蹌後退……
    巨靈山上的警鍾再次敲響……
    看來仙胞裂縫又擴大了一分,滲出的藍金色液體竟與晶體碎屑產生了共鳴。
    午時,天眼新城地牢——
    被逮住的工部小吏在鐵鏈中瘋狂扭動。他的皮膚下鼓起無數小包,像有蟲子在爬。
    "取出孢子!"
    羊蠍大師的鑷子剛碰到他脖頸,那人突然眼球暴凸,喉嚨裏發出"咯咯"的怪響。
    七公主的金簪快如閃電,刺入他眉心。一縷黑血順著簪身流出,在空中凝成三個扭曲的字
    "苦、毒、合"
    "兩種孢子融合了"羊蠍大師的檢測羅盤瘋狂旋轉,"他在變強!"
    小吏的胸腔突然塌陷,肋骨如花瓣般綻開。
    一團纏繞著紫黑霧氣的褐色藤蔓破體而出,藤蔓上掛滿珍珠大小的囊泡,每個囊泡裏都蜷縮著未成形的仙胞!
    "退後!"楊十三郎的槍風掃過,寒氣將藤蔓凍在半空。
    七把叉的焚天槍緊隨其後,烈焰噴湧而出。
    冰火交加中,藤蔓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最終化為灰燼。
    灰燼裏,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黑色骨片靜靜躺著。
    "毒仙滸的指令骨。"
    羊蠍大師用符紙包裹骨片,"他們在用苦仙滸的孢子培育劣質仙胞,再用毒仙滸的神經霧控製載體"
    阿槐突然按住胸口……他的藤蔓自動刺向骨片,貪婪地吸收著上麵的能量。
    "停下!"
    楊十三郎一把扯開他,卻發現阿槐的嘴角沾著一點黑血——和骨片上的毒霧同源。
    有點滑稽的是,他竟舔了舔嘴唇,露出饜足的表情,和七把叉炫完一整隻燒鵝後的表情特別像。
    "甜的"
    ……
    暮色中最後一縷殘陽沉入海平麵,將天邊染成血色。
    朱風站在漁船甲板上,玄鐵三棱刺的尖端挑著一隻剛撈上來的怪魚——魚眼泛著不自然的藍光,鰓部纏繞著細如發絲的紅色根須。
    他割開魚腹,一團黏稠的藍色膠狀物滑落出來,在甲板上扭曲蠕動,像是有生命一般。
    "第三十七條了。"
    船夫老周縮在桅杆後,聲音發抖,"今早撈的魚,全都今後生活可咋辦啊?"
    朱風沒說話,刺尖一挑,將那團藍色膠質甩進特製的鐵盒。
    膠質碰到鐵壁的瞬間,竟發出細微的嘶叫,表麵浮現出冰晶狀的紋路。
    "掉頭。"他突然說,"往東北偏三度。"
    老周的臉色變了"那邊是鬼漩區!上月有艘船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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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朱風望向逐漸暗沉的海麵,"所以才要去,我都來了,總要弄清楚了,才能回去複命。"
    ……
    同一時刻,天眼城城牆——
    阿槐的藤蔓在磚縫間遊走,像一條條細小的蛇。他的指尖抵著冰冷的石壁,木質化的皮膚與青磚幾乎融為一體。
    一群人都圍著他。
    "它們很不安。"他喃喃道。
    羊蠍大師大師,拿著一個小本本,亦步亦趨跟在後麵……時不時推推裂開的水晶鏡片,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麽?"
    "城牆裏的荊棘。"
    阿槐的瞳孔微微收縮,"從昨晚開始,地底有什麽東西在啃它們的根不是苦仙滸的噬靈蚴,是別的"
    他手上的藤蔓突然繃直,尖端指向東北方。
    與此同時,山上的仙胞毫無征兆地爆發出一陣刺目金光,裂縫中溢出的藍金色液體自動凝結成細線,
    在空中勾勒出一幅簡略的海圖——
    四座島嶼,排列成詭異的菱形。
    "四滸祭壇的方位"羊蠍大師的鏡片瘋狂閃爍,"但為什麽現在突然"
    阿槐突然捂住耳朵,踉蹌後退。
    他的藤蔓不受控製地暴長,在空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仿佛在模仿某種生物的遊動。
    "來了"
    聲音裏夾雜著不屬於他的回響,"它們來了"
    ……
    東海,鬼漩區邊緣——
    朱風的漁船劇烈搖晃,船艙裏的鐵盒突然"砰"地炸開。
    藍色膠質如活物般爬向船沿,在接觸到海水的瞬間,化作無數細絲消散。
    老周突然指著遠處"那是什麽?!"
    海麵之下,隱約可見一片龐大的黑影正在緩緩上浮。
    那不是礁石,也不是魚群——它的輪廓在不斷變化,時而舒展如巨網,時而收縮成球狀。
    黑影中閃爍著無數藍綠點,如同星辰墜入深海。
    朱風的三棱刺脫手飛出,刺入海麵。
    刺尖觸及黑影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刺身傳來,他的手掌瞬間結出一層冰霜。
    "不是活物"他咬牙收回三棱刺。
    仿佛回應他的判斷,海麵突然平靜下來。
    黑影停止了上浮,藍綠點卻更加明亮。下一刻,所有光點同時閃爍,排列出三個清晰的符文——
    "寒、焰、合"
    老周突然慘叫一聲,捂著胸口跪倒。他的皮膚下浮現出蛛網般的藍紋,嘴角溢出帶著冰渣的血沫。
    朱風一把扯開他的衣襟——漁民蒼老的胸膛上,不知何時浮現出一枚冰晶狀的印記,正散發著幽幽藍綠光。
    朱風抱著老周,腳一發力,人已經在空中,腳下的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吸進了墨黑的海底。
    ……
    天眼新城,子時……
    阿槐猛地從夢中驚醒。
    “首座哥,寒、焰,也合體了……”
    他的藤蔓在睡夢中自動生長,已經爬滿了整麵牆壁,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金色微光。
    那些藤蔓的末端,竟凝結出一顆顆珍珠大小的水珠——不是露水,而是帶著鹹腥味的海水。
    窗外傳來細微的"哢嗒"聲。
    阿槐緩緩轉頭,看見窗欞上停著一隻冰晶般的螳螂。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隻螳螂的複眼裏跳動著赤紅火光,前肢上纏繞著褐色毒霧。
    當它察覺到阿槐的目光時,竟然緩緩抬起前肢,做了個"招手"的動作。
    七把叉一槍刺了過去,那昆蟲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跳開了……
    晨光透過窗紗,在天眼新城的新醫館裏的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事發突然,天眼新城的一些設施也都提前投入了使用。
    新醫館收治的第一位住館病人——公輸仙匠。
    倒在天眼新城全麵竣工的前夜,讓責任感超強的公輸先生,即便是躺下了,也是一夜未眠。
    他眼皮顫了顫,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被褥。
    他的皮膚上還殘留著被巨根纏繞的暗紅色勒痕,胸口處一道未愈合的傷口微微泛著藍光——那是被寒仙滸冰傀刺穿後留下的寒毒。
    "醒了!"
    七公主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茜紅色的裙擺掠過門檻,金簪上的流蘇隨著急促的腳步叮咚作響。
    一大群雲訊社的包打聽跟著她,讓七公主格外的溫柔,忙前忙後,哪兒都有她的身影。
    她的倩影天天上各大雲訊社的頭版頭條,風評這一塊,好得不得了。
    她幾步跨到床前,指尖凝出一縷赤金色的真火,輕輕點在公輸的眉心"別動,你心脈裏還有寒毒。"
    上百顆留影珠哢哢留影……
    真火入體的瞬間,公輸猛地弓起身子,咳出一口帶著冰渣的血。
    "七公主早啊!"
    楊蘇昭雪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的身後也跟著一大群包打聽,但明顯沒有七公主的“尾巴”多……
    她今日換下了素白衣裙,穿著一襲淡青色的勁裝,腰間玉帶上懸著伏龍芝山特製的"清心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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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鐺隨著她的步伐輕響,音波蕩開處,公輸痙攣的肌肉漸漸平複。
    天庭位列前三的二位美女都來看自己,公輸仙匠明顯有些激動了。
    "你"公輸的嗓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你們怎麽"
    "怎麽找到你的?"
    七公主收回真火,順手從果盤裏拈了顆蜜餞塞進他嘴裏,誇張地說道"阿槐的茉莉藤在地底鑽了三十丈,把你從巨根老巢裏拖出來的。"
    “你不記得怎麽救你出來了嗎……”
    金羅大仙詫異地插了一句,心裏已經在盤算怎麽改一下藥方。
    公輸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掙紮著想要坐起,卻被楊蘇昭雪按回枕上"你脊椎第三節被苦仙滸的刺藤貫穿,現在亂動會癱。"
    "仙胞"
    老人死死抓住楊蘇昭雪的衣袖,"他們說的仙胞不是四滸的"
    屏風外突然傳來茶盞落地的脆響。
    羊蠍大師抱著銅鏡衝進來,鏡麵上還浮著未消散的卦象"你說什麽?"
    公輸的呼吸急促起來,枯枝般的手指在空中虛劃,仿佛在描摹記憶中的圖案"祭壇下麵有靈族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球突然上翻。
    七公主的金簪瞬間刺入他頸側穴位,楊蘇昭雪則翻掌拍在他後背,玉鈴的音波如潮水般灌入經脈。
    "是寒仙滸的噬心咒!"七公主的簪尖燃起金焰,"有人在他昏迷時下了禁製!"
    公輸的皮膚下浮現出蛛網般的藍紋,像是有無數冰蟲在血管裏爬行。
    楊蘇昭雪指尖凝出一滴晶瑩的玉露,輕輕按在他眉心"說重點就暈,倒是省事。"
    玉露滲入皮膚的刹那,公輸的右手突然痙攣著抬起,在床沿刻下一行歪斜的字跡
    "靈鑰非滸造,昆侖墟"
    萬惡的省略號……
    最後半個字還未刻完,他的手指便無力地垂落。
    七公主和楊蘇昭雪同時轉頭看向門外——楊十三郎不知何時已立在廊下,寒穹玄冰槍斜倚肩頭,槍尖的霜花無聲蔓延。
    "查工牌。"他簡短地說。
    戴芙蓉迅速翻出公輸的青銅工牌。
    在羊蠍大師的鏡光掃描下,牌背的磨損處漸漸浮現出隱藏的紋路——那竟是一幅微縮的昆侖墟地圖,某個角落標著血色的"靈"字。
    "四滸在找這個。"羊蠍大師輕撫玉鈴,"靈族遺卷。"
    七公主的金簪在掌心轉了個花"老家夥昏迷前還挺能幹。"
    七公主突然意識到身邊還有上百位“包打聽”。
    趕緊補了一句道“公輸仙匠老驥伏櫪,太棒了……”
    窗外,阿槐的藤蔓搖曳著,他的聲音透過窗縫傳來,帶著奇異的回響
    "公輸仙匠聽見了四滸的歌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阿槐站在庭院中央,半身沐浴在晨光裏,半身卻籠罩在藤蔓交織的陰影中。
    他指尖開出的不再是藍茉莉,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金色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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