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掙脫了繩子，幾個小孩看她在房子裏麵活動手腳，俱瞪大了眼睛。
    但他們都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一個個震驚卻本能壓低了聲音，“你好厲害，你怎麽做到的？”
    昭昭轉了轉手腕，“吃多點就可以了！”
    她還在記仇。
    “吃多了就可以這麽厲害？”有小孩問，昭昭的舉動讓他們暫時忘記了害怕。
    這時候一個被抓來最久的女孩開口，“他們說今晚上有車子過來，會把我們一塊裝走。
    被抓來的不止我們幾個，別的房子裏麵還裝著被抓來的小孩子。”
    南城是他們的最後一站，在這裏他們會將這些小孩送出去，這也是他們今天才對南城小孩下手的原因。
    等家長報案，警員排查到這片區域，他們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幹這一行的，向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待那麽久，一般都會提前盯好目標，然後快離開的時候找機會下手。
    昭昭這屬於送上門的菜，他們本著不吃白不吃的想法幹了這筆。
    “還有啊。”昭昭踮著腳看向窗戶外，這時候院子裏麵沒有人，不知道那些人幹什麽去了。
    “他們還會喂我們吃藥。”說話的女孩已經被喂過好幾次了，“喝了藥後我就睡著了，等我醒來，發現周圍又換了地方。”
    他們根本沒機會知道自己在哪。
    昭昭將自己手機從乾坤袋裏拿出來，她給加了微信的趙坤明發去了地點和信息。
    這時候院子裏麵突然響起了吱呀聲，昭昭收好手機看過去，卻見是她們對麵的廂房門被推開，一個髒兮兮的小孩推開了門，她探頭探腦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對身後招了招手。
    昭昭眯著眼睛盯著那個髒兮兮的小孩，有點眼熟……
    但對方髒兮兮的，隻看得見一雙分外眼熟的眼睛。
    有點眼熟呀。
    她琢磨著沒有動彈，看著那髒兮兮的小孩帶著幾個孩子走出廂房。
    但是……有人來了！
    昭昭伸手拍了拍窗戶，發出的響動聲驚得幾個小孩四處張望，昭昭又拍了一下，這時候院門外已經響起了腳步聲。
    髒兮兮的小孩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著幾個小孩子又回去了。
    啊啊啊！該死的人類，陸菁菁回到廂房裏麵熟練的用繩子重新將自己捆起來，她已經逃跑了很多次，要不是帶著這些小屁孩，她早跑了！
    “老娘遲早要把他們挖個大坑埋了！”
    這段時間在這裏她別的什麽沒學會多少，但髒話可是一套一套的。
    本來她想跟著人去京市，奈何京市距離她所在的位置著實有點遠。
    一路上還有人不停地問她去哪，有真正的好人想幫她的，也有壞人想拐她的。
    這不，又遇上了一夥想賣她的。
    不，是她在電線杆子下睡得正香的時候被這幾個人撿走的。
    去京市的路太不好走了，她成了髒小孩後，一些人類就更不待見她了。
    有好些人看見她都捂著鼻子走，陸菁菁睡過橋洞，也找了破房子將就。
    有社區街道那些工作者要送她去救助福利院，她聽見就跑。
    她是不可能去那地方的，她又不是沒自己的打算。
    她要去京市的妖族幼兒園，本來她就是個小怪物。
    她伸手扒拉了一下臉上的頭發，頭發油膩打結成了一團她也不在意，之前這些人還準備給她洗澡剪頭發，她差點就沒忍住發狂了。
    現在缺少了陸鳴給她吃的東西，她感受到了自己身體不對勁。
    屬於活人的心跳慢慢在她胸腔中消失，體溫也在慢慢變涼，她慢慢感受不到溫度，也失去了人類擁有的五感。
    待在垃圾場裏，她都聞不到臭味。
    她在慢慢變得不像個人類。
    不，應該說，她本來就不是人類，隻是那些人給她吃的東西讓她短暫的變得像一個人類，但同時也被他們控製住。
    嗯，她也長不高了，無法再生長發育。
    腦袋上的每一根毛少了一根就不會長了，那些人在她身體上捏出來的青紫到現在都還沒消失掉。
    如果是人類的軀體，這些痕跡會慢慢消失掉，身體裏的淤血會被吸收代謝。
    但她現在的身體已經沒有了這個功能。
    本來這身體就不是她的，她就是兩個半成品拚湊成的成品。
    門外兩個穿著普通的人走了進來，對方先在兩側的廂房檢查了一圈，見小孩們要麽神情害怕，要麽倒地昏迷，便都起身去了正房。
    這些人販子現在都在正房裏麵，這院子都是他們短租的，幹完這一票他們就撤了，等過上兩三年他們才又會考慮回到這裏。
    “怎麽樣，聯係上老五沒？”
    老五是跟他們對接的人，他們隻要將這些小孩交給老五，拿了錢就離開了。
    “聯係上了，今天晚上淩晨四點，他會把垃圾車開過來，到時候我們把這些小孩裝進去就完事兒了。”那人說完，然後朝眾人比了個數，一個小孩，這個數。
    “八萬？這次可還有不少好貨呢，就這麽糊弄我們？”
    “八萬，不分男女。”男人抬了抬下巴，“這數還是我談了又談之後的。”
    實際上嘛，一個小孩十萬，但他是聯絡人，承擔的風險比他們大，自然要多得一點了。
    這裏麵有十六個小孩，就算是八萬，那也就是一百二十八萬。
    他們這裏五個人，每個人平均能分到二十多萬。
    這錢確實比打工來得快。
    而負責聯絡老五的這個人，這波能賺上快六十萬。
    而且這活算下來基本沒成本，也賠不上腦袋，幾個人花上一兩個月就能掙上幾十萬，一時間屋子裏的人臉上都充滿了喜意。
    這時候五個人裏麵的女人看了聯係老五的人一眼，聯絡老五的人臉上笑意一僵。
    他轉身出去，女人也跟了過去。
    “我說花姨，你也不用這麽精吧。”
    花姨瞟了他一眼，“我要不精，這回扣還有我的事兒嗎？”
    這條路子還是當年她帶著他走的，怎麽樣也得算上幾分情麵。
    “行，我就分你五萬。”聯係老五的人臉上露出笑，但說出來的話可不是那麽回事，“這次給你麵子，你也別當這麵子能一直用，那邊現在認的是我，可不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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