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發現？”
    帶著被解救出來的人回去後，昭昭來到了局子裏麵。
    在場坐著的人包括片區的所長，還有別的一些人。
    這時候負責和她對接的警員問出聲，他看向昭昭，“你之前說過，有發現要和我們說。”
    昭昭點頭，她雖然年紀小，但現場的人都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子對待。
    她道：“是這樣的，我發現那些鬼失去了記憶，所以我懷疑她們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作案，希望你們能對接一下其餘地區，查看一下有沒有群體失蹤事件。
    我單方麵認為，突破口在早已死去多時的沈平健身上，著重調查他，應該會有發現。”
    “好的，你說的我都記下來了。”負責和昭昭對接的人臉上露出笑容，“這還是我們第一次這麽快就獲得了線索，想必案子很快就會被偵破。”
    他很自信，臉上的笑容明顯，“對了，之前你還問過失蹤的公交車，現在要我將資料給你嗎？”
    昭昭點頭，“要，我還需要看看。其餘的事情就麻煩你們了。”
    “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是大家應該做的。”這時候所長出聲，他有些胖，頭發也有點少。
    “有了方向接下來的事情就趕緊查起來。”
    “收到，所長。”
    “……”
    昭昭從局子裏麵出來後，在再次亮起來的天色下，住進了局子安排的酒店。
    回到酒店，她並沒有翻動那些資料。
    這些資料並不重要。
    她躺在床上，半天都沒睡意。總感覺哪裏被自己忽略了。
    在引香的作用下，她那一覺也睡得很沉。先不說那些打工人離開的時候有多迷茫，單說那些鬼，她們現在都還沒回過神。
    失去記憶的她們如同剛出生的羔羊，對整個世界的記憶都在停留在好幾十年前。
    昭昭將她們放了出來，幾個鬼就在酒店的房間裏麵亂竄。
    “我上次就看見這東西了，沒想到現在都不用油燈和蠟燭了。”
    “聽說這盒子裏麵能看電視！上次跟著老沈出來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
    “你們看，樓下那些四輪子的跑得飛快，我還坐過，老沈帶我出去的時候我和他坐的。這可和那公交車不一樣。”
    “……”
    沈平健幾乎貫穿了她們醒過來的所有時光，所以就算昭昭說沈平健有問題，她們也都沒信。
    昭昭忽然坐起來。
    她想起來了。
    和她對接的那個警員，他身上有淡淡的死氣。
    那會兒在虛鏡裏，有死氣很正常。在局子裏麵，她也能感覺到死氣。
    所以一開始在發現那警員身上有死氣的時候，她並沒有發現哪裏不對。但現在回想起來，對方身上的死氣是將死之人特有的。
    剛見麵時，她腦海裏就閃過對方出現在醫院的畫麵。
    躺在床上的是一個小孩，應該是他的孩子。
    他身上的死氣應該就是在他孩子身上沾染的，而奇特的就是他身上沾染的死氣。
    一個將死之人身上的死氣，為什麽能殘留那麽久？
    看他孩子的麵相，觀其因果，他的孩子應該沒了才對。
    但對方還活著。
    雖然也是苟延殘喘，但對方確確實實還活著。
    不對的點，就在這了。
    他的孩子，究竟是通過什麽手段活下來了？
    ——————
    張明輝便是和昭昭對接的警員，他下班後便忙趕去了醫院，妻子在醫院照顧了一天孩子，家裏老人最近也生了病，他下班後先去醫院一趟，然後就要回去照顧老人。
    急忙趕到了醫院，他看著妻子憔悴的麵容，又轉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的孩子。
    現在孩子已經出重症監護室一個星期了，醫生好幾次都下了病危通知書，但孩子一直……很堅強。
    張明輝的妻子看見他臉上露出笑容，“孩子醒了會兒，剛睡下。”
    “要有什麽事情就跟我說。”張明輝捏了捏妻子的手，他偏頭，醫院裏的窗戶上映照出他的影子，旁邊好似有許多雙手都在拉扯他，影子被扭曲拉長。
    像是隱藏在暗處的倀鬼。
    他看了會兒，麵無表情地收回視線。
    “孩子這裏沒事，你別…太擔心了。”他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最近這麽累，也要好好休息。”
    張明輝臉上露出個笑容，但在自己的妻子麵前，他發現自己完全扯不動嘴角，半晌他開口，“不會有事的。”
    不知道是安慰妻子，還是在安慰自己。
    他的妻子臉上露出個苦笑，現在不過是在堅持罷了。
    醫生已經說了，不過就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離開了醫院，張明輝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市中心熱鬧的商場，隨後乘坐電梯來到了頂樓，這裏是本市最大的一處會所。
    他進去後，便開了一個房間。
    沒等多久，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進來後便坐在了張明輝對麵。
    這時候張明輝在抽煙，繚繞的煙霧讓他的麵容有一瞬間看起來變得模糊。
    穿著西裝的男人倒上酒，“今天怎麽突然過來了。”
    “我已經按照你們的安排做了。”半晌，張明輝啞聲道，“我的孩子要堅持不住了，你們必須幫我。”
    “這很簡單。”穿著西裝的男人麵容看起來十分僵硬，他的麵部好似癱瘓了，完全沒有表情。
    “你確定她是按照我們給出來的方向調查嗎？”
    張明輝有些疲憊，“她給出的方向就是這個。她才六歲，還是個孩子。”
    他們這麽謹慎地對付一個孩子，這讓張明輝有些後悔和他們合作。
    似看出來他的想法，男人道：“她是很厲害，掌握著世界上最奇特的因果之力，但同樣，她既然知曉因果，就不會幫你的孩子。
    但我們不一樣。”
    張明輝抿唇沒說話。
    “我們可以不擇手段的幫你孩子活過來。”穿著西裝的的男人將手中的酒杯推到他麵前，而後遞出了一根紅到發黑的細線，“將這根線綁在你們家裏與他親緣關係最近的孩子身上，他會活下來。”
    張明輝去拿線的手僵住，“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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