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
    這幾天上班的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莫名感覺整個城市變得不一樣了。
    也許是路上巡邏的警車變多了，就連誰誰誰都說最近自己隔壁的一對夫妻都不吵架了。
    “證據都找齊了嗎？”坐在警車上的楊無求眯著眼睛，他靠著窗戶，正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樓房。
    這樓房裏麵就住著他們本次的目標，但這隻是其中之一。
    這個人也就是剛退休的，之前管理京市治安的，柳赫。
    “你說他都退休了，之前也到那麽高的位置上，為什麽不好好珍惜呢？”
    坐在楊無求身旁的人問出聲。
    楊無求沒說話，在看見這個人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了後麵自己回去時老爺子說的話。
    “你以為之前你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事情就是個巧合嗎？
    任何的巧合，隻用一句話，有的是人會幫他達成這個巧合。你還真以為隻靠你自己，就能雙手舉起青天了？
    這麽多年，你還沒想明白嗎？”
    這是楊無求第一次對老爺子低頭，“請您教我。”
    他做不到對發生在自己眼前的慘案無動於衷，也做不到關上門窗，封閉雙耳，就能與世隔絕。
    這人世間的事情，並不是他閉上雙眼就能裝作不知道。
    “楊哥？楊哥？”
    楊無求回神，“怎麽了？”
    “上麵說，可以收網了。”
    楊無求立馬將自己的帽子戴上，“走！”
    在這個夕陽將落的傍晚，他們敲開了一戶普通得再也普通不過的門，裏麵走出來了一個神色儒雅，看著十分麵善的男人，他約莫六十多歲的樣子，身板筆直。
    “來了。”他似乎對楊無求他們的到來早有預料，“直接走，還是先進來喝一杯茶？”
    楊無求沉默地看著他，頃刻後，“直接走吧。”
    沒必要聊了。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房子，隨即笑著轉身跟著楊無求他們離開。
    傍晚的風微涼，檮杌最後掙紮的那一刻，卻也沒有在空氣中留下一點漣漪。
    有些事情是悄無聲息的在發生，有些人也在悄無聲息的行動。能推動龐大的鋸齒輪，去升起明朗的太陽，催動清風，懸掛月亮，點綴繁星的手，永遠不止一雙。
    而此時的昭昭還不知道，她看著消失的檮杌，目光沉重，“師兄，若是四方神獸都遭受到了慘無人道的對待可怎麽辦？”
    林見山捋了捋身上的衣裳，他看了一眼手機，嘴裏嘀咕，“小小年紀想這麽多……”說著，他又覺得這樣對昭昭說話不太好，這小孩本來就想得多還長遠，這樣不明不白地跟她說可不好。
    他重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昭昭，你覺得東夏有多少人？”
    昭昭疑惑，“這跟人多人少有什麽關係？”
    林見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修因果，將人間的關係看得太過分明。容易遊離在人間的因果之外，見過了太多人性的惡……”
    人性的卑劣之處可以肮髒到什麽地步？
    親自撫養長大的幾個兒女的八旬老母會餓死街頭。
    孝順的兒女被父母逼得家破人亡。
    至親反目。身強力壯者對弱小者施暴，這些事情樁樁件件看得太多，會讓人對這個世界失去信心的。
    昭昭反駁，“可是我也看見了救人於水火的英雄，看見了街頭救命的醫生護士，看見了將自己一生都奉獻出去的科學家，我還看見了幫老人推車的小朋友，看到了見義勇為的青年。
    世界的底色是由人組成的，世間的善惡也是由人描繪出來的，善惡不會單獨存在。”
    林家山：“……我說一句話你能說十句話回我。”
    站在一旁正齜牙咧嘴的敖暉，“我覺得昭昭這話說得沒錯。不對，這世界上還有我們精怪呢。”她複又看向昭昭，“你這話說得不對。”
    昭昭：“……”
    林見山笑了，“就是，不對。”
    敖暉：“我也沒說你對啊。”在那笑個屁。
    林見山：“……”
    昭昭目光懷疑地看向林見山：“師兄你不會是怕我撬了你的位置吧。”
    林見山惱羞成怒，他伸手戳著昭昭的鬏鬏，“好啊，我還正值壯年你就惦記上我屁股底下的位置了！”
    怪不得他總覺得這姑娘看他的眼神不大對呢，合著是因為這事兒！
    “小小年紀想那麽多，當心你禿頭！”
    昭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我頭發多著呢。”
    三人解除了隱身出來，林見山回身看著墜在身後的昭昭，“昭昭，東夏有很多人，你要相信，想要東夏變好的，永遠、永遠不止你一個人。”
    昭昭看向林見山，對方身高不算特別高，此時那雙褐色的眸子裏麵盛滿了遠處的清風和夕陽。
    半晌，昭昭點頭。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對接，昭昭還惦記著其餘三神獸的事情。
    這時候朱雀出聲，“你師兄說得沒錯。”
    昭昭：“我知道，但我擔心你們。”
    朱雀：“不用太擔心。”
    她突然輕笑了一聲，“昭昭，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昭昭不明所以，這時候林見山跟她說：“那幾個崽子還不錯，竟然找到鄧林了。”
    “找到啦！”昭昭驚喜，“她們這麽快就完成任務了？好厲害！”
    林見山也跟著勾起嘴角，“而且距離我們還挺近的。”
    昭昭：“這麽巧嗎？”
    敖暉：“嘖，熱鬧了。”
    她沒說怎麽熱鬧了。
    一個小時後，三人看著數量眾多的精怪們，大部分的精怪身上都帶著傷。
    敖暉湊過去，看著這些人身上的傷口，笑咧了嘴，“哎呀，正好，正好，我們這有好多醫生，正好能給你們治治。”
    “醫生？竟然還有醫生？哎喲喂，這待遇有點太好了。”
    “這次沒白來啊，大家夥有什麽老毛病也可以一塊看了。”
    “就是就是，我有那什麽老寒腿，哎呀這一到下雨天就不舒服。”
    “是嘞，是嘞。”
    “……”
    敖暉在一旁附和點頭，“對對對，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看看，打一針就沒事了。”
    昭昭笑聲和林見山蛐蛐，“敖暉不懷好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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