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緣分會在何時，以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連接上。
    “喲，你這是怎麽了？”
    一隻渾身毛發順滑的金錢豹慢悠悠地走過來，他看了一眼正在打坐調息的莫離，“咦？怎麽受傷了？”
    現在應該沒幾個人會來這才對。
    莫離睜開眼，她看了一眼遠遠墜在金錢豹身後的小豹子，好意出聲提醒他，“仔細你崽子。”
    金錢豹渾不在意，“沒事，我小時候不也是這麽長大的？”
    再說了，他們現在還是保護動物，就算被人類帶走了，正好去做一個身體檢查，蹭一段時間的飯。
    “你說說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有人來了，我幫他們進去了。”莫離簡短說完，“對了，其中一個小女孩應該認識你。”
    金錢豹思索，尾巴不停摔打在地麵上，始終沒想起來。
    “誰啊？”
    莫離：“說你會下山生崽的那個。”
    “哦，那個啊。”金錢豹想起來了，要不是她，自己現在也不會……咳咳，隻能說，這一切都是緣分。
    “不是，她怎麽來了？這才過去幾年，她就這麽厲害了？”
    莫離想起對方說話前可以散開的氣息，神獸的氣息她還是能辨別出來的。
    “那這次，能打開這屏障吧。”
    良久，金錢豹道。
    莫離沒說話，經曆過太多次失敗，不管是她還是裏麵的精怪們，都沒有絕對的信心。
    隻是，這次來的人特別了點，情況特殊了點，也……額外有朝氣了點。
    ——————
    精怪穀裏麵比外麵好點，但也僅僅隻好一點。
    裏麵四處都點上了燈光，讓渾濁灰暗的天空，也變亮了幾分，有了點人間的樣子。
    待進入裏麵，昭昭才發現，這透明的龜殼和玄樺鏈接在一起，她突然意識到，玄樺煉化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那一身龜殼，而是將她本身煉化了。
    站在她們麵前的玄樺，不如說是一個靈體。
    玄樺麵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跟他們解釋，“幽冥的氣息一直籠罩著這裏，你們出去的時候，切記要拿上一塊龜殼。
    龜殼能隔離幽冥的氣息。”
    “您呢？”秦媛突然出聲問道。
    玄樺麵上的表情沒變，“你們知道我們的幼崽是什麽時候出生的嗎？
    就是在我煉化了後，幼崽這才開始出生的。
    生死循環，如此，萬物方能生生不息。”
    她杵著拐杖往前走，走得很慢，但很穩。
    “身有千鈞重……”昭昭抿了抿唇，跟了上去，“您帶著精怪查看過這裏麵的陣法嗎？”
    “自是去查探過。”玄樺看向昭昭：“這麽久，我們也不算一無所獲。”
    這整個空間裏麵裏麵，除了他們這些精怪，還有別的精怪。
    “幽冥之氣對於活著的人和精怪來說，影響太大，甚至有一部分的精怪喪失神誌，瘋了。”玄樺回頭，“陣法太過隱蔽是一點，這些喪失了神誌的同類，對我們的影響，更大。”
    昭昭：“沒辦法重新喚醒他們的神誌嗎？”
    玄樺搖頭：“他們現在，跟活死人也沒什麽區別。”
    眾人心頭駭然，沒想到影響會這麽大。
    “也正因如此，我們一直在減員，很多精怪在發現自己神誌不清時，便會離開精怪穀。”至於離開之後，她沒有說。
    但眾人都知道，這結果必定不好。
    “所以，除開精怪穀以外的空間，生活著的都是那些喪失了神誌的精怪。”昭昭看向玄樺，“我們要出去尋找陣法的核心，那必然會和那些精怪碰上。”
    玄樺點頭，“我們已經探查了很多地方，但都一無所獲。”
    行走間，他們來到了龜殼覆蓋下最核心的區域，越是往裏走，裏麵生活的精怪數量就越少。
    “為什麽越是往裏走，生活在裏麵的精怪就越少？”
    “因為我慢慢的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玄樺緩慢開口，抬眸看向高空中的透明龜殼，黑亮的眼睛中，悵然一閃而過，“所以我便讓他們住在了外麵。”
    幾人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原因。
    失控，那距離喪失神誌恐怕也不遠了。
    但從她的神色上完全看不出這點，她還笑著安慰他們，“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你們人類有一個詞，叫做事在人為。”玄樺慢慢的往前走，“所以啊，沒什麽好怕的。”
    失敗才是人生常事，成功才是努力之後的偶然。
    玄樺揮手，一張地圖出現在眾人眼前，“這是我們尋找過的地方，陣法的事情我不大清楚，隻記得這方空間是大能借用了什麽形成的，這麽多年下來，我們也隻是在之前將屏障打開了一道微小的裂縫。”
    裂縫很小，能打開的時間也很短，而打開的代價太大了，他們承受不起。
    盡管如此，那裂縫也不是隨意一個精怪就能打開的。
    看著地圖上都被點亮的地方，玄樺笑道：“應該是我們找的地方還不夠多。”
    其餘幾人沒說話，地圖上被搜尋過的地方都被火焰標記，火焰幾乎已經將麵前這張地圖占滿，這麽多年下來，他們幾乎是將空間中每一寸地方翻了一遍又一遍。
    但他們不敢停下來。
    “龜奶奶。”昭昭突然出聲，她看著麵前的地圖，這上麵所標識的地方，幾乎將整個空間占滿，這說明並不是他們找的不夠，探索的地方不多。
    而是核心藏得太深，甚至那核心可能都不在空間裏麵。
    “我修因果道，可以的話，我想試試，能否從你們身上的因果，找尋到陣法的核心。”這是目前最有用的辦法。
    在看見地圖的那一瞬間，她就想到了。
    這應該才是她來到這的原因。
    玄樺愣然，片刻後笑道：“麻煩你了。”
    昭昭看向其餘幾人，“幫我護法。”
    找尋其中因果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
    “當心。”敖暉看向昭昭，“你在這引動因果，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外麵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但因果裏麵的東西，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她難得說這麽一長段的良心話，昭昭認真點頭，隨即歎了一口氣，“敖暉，你長大了。”
    敖暉：“……”呸，再擔心她，她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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