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林見山看過去。
    莫無雙歎氣，“沒準它就是想碰一碰呢？”
    具體的她不清楚，她隻是有那種感覺。
    因果樹種下又如何，地府一直阻擋又如何，人間一直封塵裂縫又如何。
    它就是要展現在世人眼前。
    “怨氣本為人間凝聚，自然會想來到人間。若是贏了，這人間就是它們的天下，若是輸了，那就盡早想辦法。”
    莫無雙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總感覺自己頭發都掉了好多。可別英年早禿了，但她看見林見山那一頭茂密的頭發又安心了，他一天那麽忙，這頭發還這麽茂密，看來自己也不會禿了。
    “看來，那裂縫的智慧程度不低。”林見山說完後看向昭昭，“我們再去多種幾顆。”
    說完後他就走到外麵聯係人，不管這一次是勝利還是失敗，有些人都必須要親眼目睹。
    就算是失敗，也要讓那些人知道這裂縫到底有多恐怖。
    莫無雙看向昭昭：“你師兄幹啥去了？”
    正在搓種子的昭昭：“不知道哇。”
    現在看來種子的需求量很大，昭昭認真的完成自己每天一顆種子的任務。
    隨著時間越來越靠近裂縫降臨的日子，整個九河市隱隱透露著緊張的氛圍。
    九河市裏的人緊張，因為看著一個個大人物過來，也不知道九河市到底哪一方麵引起了上麵的注意。
    緊張之餘，更多的是恐慌。
    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九河市到底有沒有問題，他們自己心裏很清楚。
    隨著一個個大人物的到來，九河市平靜的湖麵之下，是洶湧的暗流。
    “確定就是今晚？”
    林見山點頭，“就是今晚，那村子附近我們已經種上了樹，具體的等晚上就知道了。”
    這些人不會去村子裏麵，他們不能出事，若他們一旦出事，很多事情就會停擺。
    “好，小林，你也注意安全。”年老的女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時候這些事情，還需要你撐著呢。”
    林見山點頭，“這段時間麻煩您了，若不是您的話，我……”
    “不，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她笑著說道：“等今晚過後，他們就會徹底閉嘴了。”
    有些事情，親眼見到才知道有多嚴重。
    超出認知的事情，總是會有諸多猜疑。
    夜晚悄然來臨，一行人站在了那村子遠處的高台上，他們手裏麵還捏著一張符紙，有人看著手中的符紙，歎道：“沒想到我們今天還用上這個了，世事易變啊。”
    感慨了兩句後，眾人將目光落在了遠處，就是那個村子所在的地方。
    他們都知道了這村子都是幹什麽的，等裂縫出現過後，周圍安排好的人就會出現將整個村子一鍋端了。
    “這九河市竟然還有一個詐騙村，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程度，還真寬鬆啊。”
    “這次必須嚴查到底。”
    “絕不姑息任何作奸犯科的人。”
    “……”
    這邊說的，和正在村子附近的人沒什麽關係。
    昭昭抬頭看著天空，此時周圍的怨氣凝結，天空上的月亮都被擋住了身影。
    種植在不遠處的因果樹上的小白花依舊紛紛揚揚地飄著，絲毫沒有受到怨氣的影響。
    遠方的村子今天特別熱鬧，站在這裏都能感受到村子裏的人快樂的氣息，他們看不見村子外麵的變化，但都知道今天村裏開了一個大單，下午就敲敲打打了一陣，晚上大擺筵席，吃吃喝喝，好不熱鬧。
    這會兒吃得差不多了，又舉行了頒獎儀式，搞得熱熱鬧鬧的。
    “今天，慶祝我們又開了一個大單，等年底的時候，我們家家戶戶都分錢！”
    坐在台下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一陣歡呼。
    這年頭，沒什麽東西比錢更實在了。
    “這像什麽來著？”莫無雙搖著自己手中的蒲扇，“那個最後的什麽？”
    昭昭：“最後的晚餐。”
    莫無雙：“對對對，最後的晚餐，這可太貼合此時的場景了。”
    村子裏的人都在慶祝，而高空之上，裂縫悄悄睜開了眼睛，霎時間，裂縫中隱藏的怪物們揮舞著手腳比下麵的村子裏的人還狂熱。
    它們咧大了嘴露出裏麵森冷的利齒，攢動著，不安著，迫不及待的想將下麵的人類撕碎。
    裂縫每次出現時的樣子都是一樣的，但在高台之上觀察著這邊情況的人來說，看見那似乎將半個天際都囊括在內的裂縫，一時間幾乎說不出話。
    “裂縫出來了！”
    與此同時，守在村子附近的人也都抬頭看著天空中的裂縫。
    這還是昭昭第一次親眼目睹裂縫的樣子，真的是個裂縫，這裂縫突兀地鑲嵌在了高空中，裏麵攢動著眾多的怪物。
    “它們要下來了！”
    幾乎是話說出口的一瞬間，裂縫中的怪物就從裂縫中跳下來，在半空時便會化作一股怨氣，當這股怨氣纏繞在人身體上時，那人便會發狂，繼而被徹底控製。
    站在村子外的人都緊張地看著麵前的一幕，村子裏的人還在狂歡，而這時候紛紛揚揚的白色花瓣飄了過去。
    一秒、兩秒、三秒……無事發生！
    但在村子上空，那些怨氣好像找到了歸屬一樣，爭先恐後地鑽進了白色花瓣中。
    “惡果……”昭昭忽然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因果樹，這些因果樹上，生長出了一顆顆紫色的果實，這些果實壘疊著，壓彎了因果樹的枝條。
    和她的因果一樣，惡果成熟之後，自然會去找惡果的主人。
    林見山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成了。
    他沒忍住笑出聲，“成了！！！”
    裂縫中的怪物還在往下跳，仿佛沒有盡頭。
    但那些怪物在看見白色花瓣後，仿佛看見了什麽美味佳肴，朝白色花瓣撲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樣的場景才停止，這時候，因果樹上的果實結出了沉甸甸一大片，好一幅豐收景象。
    莫無雙目瞪口呆，繼而笑起來，這就是因果。
    “裂縫，是不是也想了結因果？”
    這個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
    飄揚的白色花瓣落在了裂縫上，分明如此細小的花瓣，卻將橫亙在天空之上的裂縫緩緩合攏。
    輕柔的風送來，夜色下的村子都變得安靜，這時候因果樹上的果實成熟墜落。
    誰也不知道惡果會去哪裏，但……願逝者安息，願生者無怨。
    ————正文完